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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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3
伷回来了,雍己虽说可以少操一些心,但身体上的先天不足,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了。上位一年后,雍己已经上大殿的高台已经需要侍女的搀扶了,每天上朝,比登山还累,坐在上面要喘息半天才有气说话。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雍己就坐直身子,对下面的大臣说道:“雍己我上位才一年,正是发展大商的时候,无奈雍己身体不行,眼看生命到了尽头,因此,我决定传位于公子伷。”说完,雍己还想表述一番,无奈下面已经开了锅,只得停下来喘息,只听下面的大臣议论劝解。
“商王身体还没到灯枯油尽时候,目前还不需要退位。”这话虽说是劝留,但让雍己心思很不是滋味,不由看了说话人一眼。
“商王身体欠佳,朝政有我和卿士负责,商王只管领导我们就要得了,不用商王操啥子心,”是公子伷的声音,这话听着还顺耳,“请商王,不要退位。有了商王在,我们心里才觉得硬气。”
“请商王不要坡起我们。”这话听着像是媚娘的孩子说的话。
“大商需要商王。我们需要商王。”
“请商王和我们在一起。”
朝堂上,闹哄哄的,吵得人头都大了。好容易等下面稍微安静了一些,雍己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朝堂上终于安静下来了。雍己饱含深情地说道:“其实,雍己也想和大家在一起,为了我大商国的奋发图强,奉献我的精力、智慧,无奈心有余力不足啊,还请各位大臣原谅雍己的自私。说实话,雍己也不远这么早就退位,毕竟我才十三岁。但是,我也没得办法。”雍己说了一大篇,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会,“所以,请众位大臣恭贺新王登位。”
“恭贺新王上位。”一直没吭声的咎单,首先恭贺说道,站起来面带微笑对着公子伷抱拳行一礼。
“恭喜商王上位。”大臣们见状,跟着恭贺伷了。
见王位顺利传递,雍己就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侍卫急忙过来扶着他下了台,交于一旁的侍女。雍己进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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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己下台腾出王位,伷移身到中间位置坐下,重整面容,微笑看着下面,过了一阵说道:“伷还年轻,执政经验不足,还望卿士,和大商的大臣们,尽心辅佐才好。”
“臣等愿意竭尽全力,跟随在商王身边,把我大商发扬光大。”殿堂上,一片表决心的声音。
“按照惯例,我是不是也得取个号?”伷看着坐在旁边的卿士,问道,咎单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嘴里说着“就是”。得了咎单的肯定后,伷转过头来,看着殿上的大臣说道:“那,我就叫太戊,这个号,好啊,听着顺耳。”说完,太戊看咎单一眼,“卿士可有人才推荐?”
“启奏商王,单正向说这事呢。”咎单转身向着太戊说道,“但认识一人,极有执政理念,因为他的爸爸就是我大商国四代商王的尹,掌管我大商的国事朝政几十年。单年纪已衰,他正好可以接替咎单。”
咎单这么一说,朝堂上的老臣们都知道是谁了,但太戊因为执掌朝政时间短,不明白咎单说的是谁,于是问道:“不晓得卿士说的是哪个?”
“他就是尹相的儿子伊陟。”咎单终于抛出了他的推荐。
“伊挚?伊挚不是跟随成汤征战天下、早死了好久了吗?”太戊迷惑了,“难道又活过来了?我朗格不晓得呢?”
“哎,商王弄错了,”咎单解释道,“不是那个伊挚,是伊陟。”咎单把“陟”音咬得特别重一些,以示区别。
“哦,是这梦一个人萨。”太戊忽作恍然大悟状,其实他还是没有听出来区别,只是顺着咎单的话说着,“还请卿士,把‘伊挚’请来亳都。”
“是。”咎单应道。
过了两个月,咎单来了后宫,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太戊抬起眼睛来细细一看,心下十分惊讶,心说,这年轻人和传说中的尹相太像了。伊尹在的时候,太戊还很小,脑子里有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年轻人来了身边,太戊有一种恍惚,恍惚伊尹活过来了。
“商王,这是尹相的幺娃儿伊陟,”咎单说道,“他从小手尹相的教育,心想的执政理念,他都学到了,完全可以看着是又一个尹相。”
“好好。”太戊高兴地说道,转头看着年轻人,只见他神情有些紧张,站在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太戊笑说道:“年轻人,坐吧。侍女,上水来。”侍女应一声,很快送了茶水过来。“请喝水,别紧张。”
“是,不紧张。”伊陟嘴里说着,手里捧着的豆却在微微摇晃,凑到嘴边几次才喝进嘴里。
“说说,尹相都有哪些执政理念啊。”太戊端起来豆喝了一口。
“父亲一生,掀起跟随成汤东征西讨,主要是战阵战法多一点,”伊陟低声应答道,“但是,父亲更多的是,后期三十年的朝政管理,主要是以仁政为主,主张还利于民,轻赋少税,同情人牲,服饰上,主张贵族与平民分开穿着,易于辨认……”
“很好,很好。”伊陟把尹相的一套理念,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说了一大通,听得太戊神情专注,脸上一直微笑着,“我大商国一直就是主张仁政,轻赋少税,衣裳也分为十二大类,啥子人,干啥子的,一眼就看出来。”
看见太戊满脸的兴奋,咎单放心了,“商王可以先让伊陟辅助管理一些政务,要是满意了,在安排位置,免得出笑话。”
“好好,卿士看着安排吧。”太戊笑说道,“嗯,就让他住在尹相的府院,反正那个院子一直空着。”
“谢谢我王赏识。”伊陟站起来对太戊弯腰抱拳行一礼。
咎单也站起来告辞,和伊陟出了后宫。
晚上,太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闹哄哄地乱了好一阵,但瞌睡得厉害,眼睛实在睁不开,心想有不管什么事情有侍卫侍女处理,也就放心大胆地接着睡觉。天亮起来,吃过早饭,就来大殿上朝了。
值日官喊过后,臣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昨夜子时,老商王太庚、雍己先后去世死了。”
“啥子?两个都死了?!”太戊惊讶非凡,“我说嘛,昨夜后宫闹了一夜。”
太戊这话说得让大臣们无语了。和你的老子、兄弟睡在一个地方,他们死了,你都不晓得,你这个娃儿、兄弟当得真够意思啊!可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
“是的,都死了,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臣说道。
“内史和祝应该仔细占卜一次,选一个大吉的日子时辰,祭祀两位商王。”台下和大臣们站在一起的伊陟出班说道,“这次,是同时祭祀两个王,人牲可以适当多两个,嗯,就用四个吧。”
“四个!”祝以为他听错了,“四个,绝对少了!不要忘了,这次是祭祀两个商王啊。四个,你当打发要饭的!”对伊陟,祝真是无言以对了。
“我们大商,一向以仁政掌朝,”伊陟说道,“应该放弃人牲,改用牺牲,和方明。人牲可以留下来,做奴隶,种庄稼,收割粮食,参与围猎,为我大商子民所用。”
“真是一派胡言!”祝气疯了,“人牲祭祀,是我中国历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祭祀习惯和风俗,牠代表我中国子民对天神的尊重,代表我大商子民对先人的怀念,朗格说为了两个奴隶就放弃人牲呢?真是胡说八道!”
“那就再增加两个人牲。”太戊赶紧出来平衡说道。
“以前我们祭祀成汤时候,都用了三十多个人牲,现在祭祀两个王,留个,绝对不够!”祝说上瘾了,“朗格也得是个人牲,才像话。”
“商王说够,就够了。”宰出班止住了祝的啰嗦,转头看着祝,低声喝道:“你别太过了!”
祝赶紧闭了嘴,心下却在想着,这活是没法干了。
祭祀下葬时候,太戊看在雍己让位和太庚父亲的份上,特地跪下,朝着那父子两人磕了五个头,害得参加祭祀的大臣们跟着跪下磕头,像死了自家的老子似的。
安葬了太庚、雍己后,太戊就一心扑在国事上。尽管有伊陟理事,太戊还是感觉缺少办事的人,总想着从哪里忽然钻出来一个两个贤人,帮着他做事,那样,大商就会快速发展了。
这天,太戊下了朝带着几个侍卫坐上车子,到亳都郊外散心。
看着绿油油的庄稼在地里长势旺盛,太戊的心情极好,心里不由想起少时老父亲领着他们兄弟三人在后宫院子里玩耍宵夜的情景。
天上的明月,稀疏的星星,草丛里鸣叫的蟋蟀,池塘中跳跃的青蛙,还有从院落里跑出来的白猫、黄狗,都是他们的玩伴,陪着他们渡过了美好的童年。在那个叫伷的少年还没有从童年中走出来的时候,几个大汉就闯进了他的府院,少年的童年生活就戛然而止了,被迫离开亳,踏上远征的路途。这时候,少年知道了他与王志坚的区别,他必须生活得小心谨慎,否则就有可能,说不定哪天会有人闯进他的府院,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先人在天之灵保佑,那样的惶惶日子很快结束,还让二哥的人接了回来。
“你们不能这样!”
远处的一声呵斥,终止了太戊的思绪,抬头望过去,那边树荫下的空地中央,围着一群人,有股股浓黑的烟雾腾空冲天。
“那边好像在祭祀先人。”驾车的御者说的不很肯定。
“走,过去看看。”太戊说道,车子就拐道朝那边去了。
林中平地上,几十个贵族羌的人围在一堆柴火边,柴火堆一边,巫师正在和天神交流着思想,询问天神的要求。巫师身后边靠近柴火堆的台子上,十多二十个人牲被五花大绑着,站在那里,神情麻木,面色如死灰,等着被大火吞噬。
“人家商王死后祭祀时才用了两个人牲,你家没有死人,只是祭祀先人,朗格能用这么多的人牲呢?”一个年轻人大声怒斥最后贵族们,“你们这是残忍不仁,不会得到上天的保佑的。”
“这么多的人,拿来作奴隶下地干活,可以多收好多粮食。”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结果换来一个凶狠的眼神,说话者赶紧闭了嘴。
“你狗日的,说老子们不仁慈,”一个大汉冲着那个年轻人不怀好意,“那好,只要你愿意做人牲,就可以换下来这二十个奴隶。这生意划算吧,一个换二十个,你可愿意?”大汉眼里发射出来真真恶意的目光,看得人胆寒,“你说吧,可是愿意?”
听到这个屋里的要求,周边的人们全都敢怒不敢言。人家又不是你家的奴隶,凭啥要作你家的人牲,让你烧死?然而出乎大家意外的是,场子中静默了好一阵后,那年轻人有了回答。
“要还我作人牲,也可以,”年轻人说得义无反顾,“但是,你们必须换这二十个人牲的平民身份,你们可愿意?”
“你哪里让我们看见,能抵得上二十个奴隶的价值?”旁边的贵族出来一老头,问年轻人,“你要是让我们觉得值,我们就答应你的要求,否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