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电影
作者:林马龙 | 分类:游戏 | 字数:13.2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诡异录像
第二天一大早麻生就给伍月打电话,说他的老同学来了,叫他们去车站接他。
虽然有些不情愿,伍月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麻生的老同学一看就像是个冒牌黑帮,穿着一件黑色的皮恰克,戴着墨镜,嘴里还装模作样地叼着根牙签,头发被发胶弄得全都竖了起来,脑门上还有块招牌似的伤疤。他一见到麻生,就打个招呼走过来,一把搭住麻生的肩膀,大谈北海道的天气有多冷,北海道的风景有多美,北海道的姑娘有多……侃着侃着,一眼发现了旁边的伍月,立马眼前一亮,对着麻生就说:“你的妞儿?不错啊!行啊你小子……”
伍月听了立马想变脸,麻生在下边捅了他一下,那家伙才会意闭嘴。
麻生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就是她让我把你叫来的,脾气不好,你说话悠着点儿!”
其实伍月一字儿不漏地全都听到了,不过掩饰住了得意,仍然一副不好惹的面孔。
那哥们儿听了立马毕恭毕敬地跟伍月打了个招呼,表示既然自己来了,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吩咐,自己一定尽力而为。说到这儿他就让麻生先表示表示,怎么也得请自己吃顿饭。“车上的东西根本没法吃,我早就怀念咱家乡的小龙虾海鲜面了!”
在饭馆里坐下的时候,那哥们儿摘下了他身上的行头,伍月才发现他戴着耳环,眼睛小得像老鼠眼睛,手臂上刺着纹身,手指上戴着个头和形状都很夸张的戒指,一看就是唬人的。伍月就有一种冲动,想把他按到水里,看看他的刺青会不会掉颜色。
只见那哥们儿大口吃者海鲜面,一边旁若无人地跟麻生东侃西侃。侃了一阵,似乎发觉伍月一直没说话,就悄悄问麻生:“哎,这位大姐怎么这么严肃?”
麻生一句话就说得他不再多问了:“三船敏郎的话也不多。”
(注:三船敏郎,二十世纪50--80年代日本著名男演员,黑泽明御用演员,善于扮演粗犷﹑强悍﹑动作性强的粗线条人物,中年以后则以扮演首领人物为多。以冷酷著称。)
伍月也不做声,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他的袖子挽起,小臂上纹着“我爱雅美”。看那颜色和花式,不像是自愿纹上去的,一定是被女孩子强迫的。他表面上一副江湖黑帮凶神恶煞的模样,骨子里肯定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伍月心想一定要压住他。
一碗热腾腾海鲜面下肚,那哥们儿就问找他来有何贵干。
伍月把手机放到他跟前的桌子上,屏幕上写着:“我们想让你帮忙查一个叫荒川佑司的人。”
那哥们儿一愣:“你们查他干什么?”
麻生说:“我们怀疑他和一个人的死有关系。”
那哥们儿干笑一声说:“一个人?他的手里至少有十几条人命!”
“你知道他的一些底细吗?”麻生问。
那哥们儿冲他嘿嘿一笑说:“我哪儿有那本事啊!人家是什么人物,我一个小弟,连人家的面儿都见不到啊!何况我要是知道他什么底细,不就早给他灭口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查查?”麻生说。
那哥们儿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帮忙,我现在有老婆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的雅美岂不是要当寡妇了……”
伍月心想好一个情种!随即又在手机上按了一会儿,放到他面前。“如果你不合作,你的雅美是不会成为寡妇,但会守一辈子的活寡!”
那哥们儿一看她写的东西,立马睁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好的,好的,我会尽力帮忙的!我可以问问以前的几个弟兄,看他们能不能知道一点什么。”
麻生见自己老同学的表情,伸头想看看手机上写的什么,被伍月一把给抓了回来。她又接着拿出他们用录像截图打印出来的那几张照片,让那人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那哥们儿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也没见过。
伍月让他拿着照片,去问问以前的弟兄们,看有没有认识的。
那哥们儿爽快地答应了,将照片收了起来。三人立即决定分头行动,麻生去上班,抽空设法去找那个叫田中武人的人,看他是否知道一些情况。他的老同学去找以前的几个弟兄,收集荒川佑司的资料。伍月再去一趟美作的家,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当天上午,伍月就从麻生那里要来了美作家的钥匙,一个人又独自去了美作家。
这次她带了一瓶Clonazepam Tablets ,按照她的经验,这种药不仅可以催眠,还可以开发人的潜意识,让服药的人短暂地与自己的潜意识交流。她给自己服了适当剂量的药片,然后坐在客厅里又听了一遍事发当晚的录音。她发现服药之后听录音特别地身临其境。
听的时候伍月就有一种感觉,觉得录音里面有很多声音似乎是有意而为的。这不像是一段记录式的录音,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某种主观下刻意制造出来的骗局。就好像一个人做错了事情,想在领导面前尽量掩饰,就会一脸堆笑百般讨好。
一遍听完,她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随即打开自己手机的录音,然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她设想着荒川佑司刚从这房间里离开。要杀我的人已经走了。但是他派的杀手很快就会来灭口。如果自己是美作,这时候会怎么办?尽快把重要的东西藏起来。怎么藏?伍月想起录音里荒川离开不久就传来了淋浴的声音。于是她迈步向卫生间走去。走进卫生间,她拧开开关,让密集的水珠从莲蓬头里喷洒出来。狭小的空间里立即充斥着哗哗的水声。我得假装在卫生间里洗澡,不能出去。出去就会暴露。但是我必须把东西藏起来。藏在哪儿呢?伍月看了看所处的有限空间,一下子就想起了抽水马桶的水箱。对啊!电影里很多人不是喜欢把东西用塑料袋包起来藏在水箱里吗!她赶紧上前动手打开水箱的盖子,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是啊,坏人不会看电视吗?这地方谁都知道!她把盖子盖回去,掐着腰站在原地又想了想。她看了看哗哗流下的水帘,顺着往上……对啊!还有个更大的水箱!伍月四处看了看,把旁边的洗衣机推了过来。洗衣机下面有轮子,慢慢推的话几乎没有声音。踩上去的时候伍月想,美作肯定也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不然踩在洗衣机盖子上难保不会踩坏!水箱的顶部很高,站在洗衣机上掀顶上的盖子仍然有点困难。盖子打开,她踮着脚在里面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件东西!她把那东西拿出来,见是一个用塑料布包住的长方形的物体,很小,只比烟盒稍大一点。包裹它的塑料布是上面布满了小气囊的那种,能保证这东西一直飘在水面上,打开盖子就能拿到。
伍月跳下洗衣机,将它推回原处,然后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包裹外面的水,拿着它走回客厅里。这时,她又想到美作对第二个人说的一句话:“我洗过澡了,要睡觉了,你走吧。”这会不会是一种提示呢?这样想着,她把外面的塑料膜拆开,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只小纸盒,打开纸盒,里面躺着一只黑色的U盘。伍月心里不由一喜,心想就是你了!里面的东西很定很重要!
美作的电视机上有数据插口,伍月打开电视,然后将U盘插上。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伍月打开U盘,看看里面有没有视频之类的。
果然有视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美作的样子。美作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披散的头发刚刚过了肩膀,没有化妆,不过看上去仍然有几分姿色,甚至有点儿像用电脑做出来的三维美女。她端坐在镜头前,微微笑了笑。
“不会是在留遗言吧?”伍月心想。
她等着看美作要说什么,可等了一会儿,她只是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捋了捋发尖。又过了一会儿,才张了张小嘴儿,好像要说话,可还没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跑到了镜头外面。伍月借机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段视频是在卧室里拍的,镜头前面就是一张床,再往前是窗户,挂着洁白的窗帘。“美作为什么总喜欢白色的窗帘?”伍月伍月不由地想。过了一会儿美作又跑了回来,而且似乎没什么变化。她还是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时而微笑,时而凑近镜头。
伍月心想,靠,不会是在拿电脑屏幕当数码镜子吧!不由地有点儿沮丧,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往下看。
美作对着镜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看了看。
伍月也仔细看了看,后面什么也没有啊,她在看什么?
很快美作就把头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点纳闷儿,不过似乎没怎么在意,继续看着镜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伍月甚至发现她在对着镜头练习微笑。
可是又过了不一会儿,她又猛地回过头去,好像又听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
这次她保持着一个动作看了好几秒,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看着镜头,脸上一副诧异的表情。好像在询问镜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镜头这边的伍月同样一头雾水。
美作朝镜头稍微凑近了一点,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可是还没张口,似乎又有什么把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又扯到了后面。这次她回头特别迅速,所有的头发都甩了起来。她保持着一个姿势看了好一会儿,伍月甚至能看出她的身子在发抖。她到底听到了什么?伍月顺着她的目光往镜头里面看了又看,什么也没有。她的身后只有一张床和一扇卧室的窗户。难道有人在敲窗户?伍月心里不由一惊,可她住的是五楼啊!奈何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美作录这段视频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打开声音,只有无声的画面。
伍月此时觉得比看恐怖片还紧张。
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美作的动作很缓慢,一点一点的。
伍月不由地又想起了恐怖片里的情景,一个披散的头发的人慢慢回过头来,你往往会看到异常恐怖的画面。
但转过来的依然是美作的那张脸。可那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恐惧,脸色苍白,眼神迷离,嘴巴似乎还在不停地发抖。
伍月又紧张又纳闷,到底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害怕?
美作看了一眼镜头,但时间极短,似乎只是一瞥。但这短暂的一瞥,眼神里却似乎有无数的情绪,恐惧、焦虑、不安、紧张、绝望、冷漠、孤独……甚至,一丝狞笑。
伍月被她的这种表情吓住了。
只见美作慢慢地转过身子,两手扶住床沿,摸索着离开镜头前,缓缓地朝窗户挪了过去。她的动作很谨慎,似乎是在用床做掩体。
伍月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把手里的遥控器攥得老紧。
美作挪出镜头外,消失了一会儿,再次出现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墙壁走的。她靠着墙慢慢蹭倒窗户边,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抓住窗帘,猛地一扯,整幅窗帘一下子被扯了开来。窗户关着,玻璃外面什么也没有。美作小心翼翼地朝窗外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似乎松了一口气。
伍月也被她的虚张声势搞得紧张了好一阵子,见没什么事,也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发生了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放松警惕的美作刚转身欲走,身子突然猛地向后仰去。她猝不及防,后背一下子磕在了窗台上。
伍月睁大眼睛,惊讶地几乎要站了起来。因为美作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人从后面猛地勒住了脖子并用力往后扯。可是她的后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美作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后仰着靠在窗台上,一只手抓住窗框,一只手摁住自己的脖子。这时窗户被打开了,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把美作往窗外扯。
可是伍月却惊讶地发现,是美作自己的一只手“挣扎”着把窗户给打开的,勒住脖子把她往外扯的也是她自己的手!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异常地痛苦与惊恐!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伍月被这诡异的画面惊得几乎呆住了。
这时,美作的整个肩膀几乎都被扯出了窗外。伍月大吃一惊,心想这难道就是她临死前的情景?她竟然是被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扯出窗外坠楼身亡的?
这种类似于死亡现场直播的画面让伍月紧张得几乎窒息。
可是突然,美作身子一用力,猛地从窗外翻了回来,一下子跌跪在了地上,随即迅速翻滚着躲到一边。
窗户仍然开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将窗帘轻轻撩起。但是除了风,什么也没有。
伍月又看了一会儿,紧张得几乎窒息。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镜头里再无其他动静,只有被风吹动的窗帘,如同黑夜海上鬼船的白帆。
伍月担心待会儿会像恐怖片里一样,猛不丁地出现什么骇人的镜头,便有些不敢正眼去看,好几次忍不住想把目光挪开,但又不想错过什么重要的镜头,就一直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伍月甚至以为美作已经在镜头之外看不到的地方惨遭神秘力量的杀害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在镜头下方慢慢地伸了上来。接着是一个长着黑头发的脑袋。伍月以为会在头发下面看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可是那脑袋伸上来,竟然全是头发。最后伍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是个后脑勺。
美作的脸朝镜头这边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血,但是脸色煞白,眼神里全都是惊慌,哆嗦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时她的脑袋又慢慢地朝后面转了过去,同时一只手缓缓伸到镜头前。这时视频结束了,显然是被关掉了。
伍月坐在那里,似乎老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这次看到的东西太诡异了,简直像是一部被抹去了声音的灵异恐怖片。美作在里边的诡异行为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她这是在干什么?是精神错乱了,还是在演戏?
演戏?伍月突然想到了那段录音。录音里用放水声、音乐声作为遮蔽,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声音。那么这段视频里的诡异行为会不会也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这个想法一出伍月立即自行否定。录音里的声音很容易被掩盖,因为录音里是看不到画面的,随便弄出点什么声音就可以声东击西。可是录像不同,录像是有画面的,你眼睁睁地在别人眼皮下装神弄鬼无异于掩耳盗铃!
这么一想,伍月就更觉得这段视频匪夷所思了。
要是那女人什么都做假,这里面水分可就大了!
伍月本想趁热打铁,把这段视频再看一遍,可是一想想里面的情景又觉得毛骨悚然。她索性将U盘拔出收起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可是找了一天再没有任何收获,她午饭都没吃,此时肚子里早已怨声载道了,便索性先去找麻生。
见了面麻生上来就问有什么收获没有,伍月冲他摆摆手,意思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他们找了一家小餐馆,刚坐下麻生的手机就响了,是他的那个老同学。麻生告诉他小餐馆的位置。伍月已经等不及了,自己先要了一碗面,趴在桌子上就大吃了起来。
麻生忍不住又问她,她就把自己找到U盘的事儿告诉给了他。
“视频?”麻生不禁兴奋起来,“里面是什么?”
伍月边嚼着一大口面条,一边在手机上写道:“我只能说里面的东西很诡异,像是毒瘾发作,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幻觉,又像是精神错乱,被什么无虚有的东西吓着了。”
“神经错乱?”麻生说:“你是说她在发疯吗?”
伍月从衣兜里掏出那只U盘丢给他,随即打了个手势:“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你猜我查到了什么?”麻生拿着U盘看了看,随即问道。
伍月摆摆手,意思是没看我正忙着了吗,有话尽管说。
麻生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还记得那个田中武人吗?我今天查了查他,他竟然是美作的心理医生!”
伍月一听这,正往嘴里吸的面一下就条停住了,扭头看着他。
麻生知道她跟自己想的一样,就说:“你也是这个意思吧?就他那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医生!”
伍月将嘴边的面条咬断,拿过手机在上面写道:“那他们到底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还是……”
麻生说:“一开始应该是医患关系,不过听录音里他们的对话,应该还有别的瓜葛。毕竟美作长得那么漂亮,恐怕连心理医生也不能抗拒啊!”
伍月听了这话顿觉不爽,刚想发作,旁边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要是有朝美惠香(日本AV**)那样的脸蛋儿和身材,别说心理医生了,什么牙医、理发师、美容师恐怕都扛不住!”说话的原来就是麻生的老同学,边说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在麻生旁边坐下。
听他这么一说,伍月不由地就想到了美作和牙医在牙科门诊的躺椅上热吻摸索的情景,心说自己的思想很么时候变得这么肮脏了?
“既然是心理医生,又和美作有暧昧关系,应该知道她的一些事情。看来是该好好儿查查他!”麻生说,他看到老同学在忙着叫面,就问他:“你都跑了一天了,有什么收获没有?”
那哥们儿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我这一整天跑了好几个地方,问了好几个以前的弟兄,都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有的人只是听说过荒川佑司,可都没见过。”说到这儿他不由地叹了口气,把那几张照片拿出来撂倒桌子上,“唉,光凭照片不好找啊,有的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的人只是见过或者听说过,要查他们,难啊!何况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麻生问,“是哪个?”
伍月也不由地抬起头来。
那哥们儿拿起照片翻了翻,把其中一张往桌子上一撂:“喏,就这个。”
麻生凑过去想看,伍月一把就将照片抽过来了。如果照片上叠着十几只杯子,照她这样的速度抽出来,上面的杯塔一定稳然不倒。
她握着那张照片的手几乎发抖,眼睛直直地盯着照片里的人。
照片里的人是矢泽。
旁边的两个人都给她的动作和表情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怎么了?”麻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伍月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就站了起来。他的老同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伍月一把揪住了衣领。那家伙顿时吓得睁大了他的老鼠眼睛,哆哆嗦嗦地问这是怎么了。
“你听谁说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伍月用唇语问他。
“我……”那哥们儿一脸慌张地说:“我是听以前一个弟兄的弟兄说的,这个人以前是个职业杀手,曾为荒川佑司工作过,荒川还说他是最干净利落的杀手。不过他后来反水了,荒川就叫人把他……”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伍月掐住了脖子,整个人向后仰去,和椅子一块儿被按在了墙上。
周围吃饭多人都停下扭头往这边看,还以为是哪个黑社会的大姐头在教训自己的小弟。
麻生见状赶紧上前劝架,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伍月的手从老同学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
那哥们儿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好几下,依然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麻生:“你的妞儿怎么这么凶啊,二话不说就下狠招!”
麻生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转头问伍月:“你这是怎么了?”
伍月没回答他,而是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伸到那哥们儿面前,上面写着:“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哥们儿眨了两下眼睛,缓了口气儿,说:“应该就在不久前吧。”
伍月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不久前,正是矢泽失踪的那段时间。
麻生看了看她手里的照片:“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伍月一时间无法接受,刚找到矢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据,可等着自己的却又是他的死讯。就好像终于得知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消息,不久却又被告知已亡故。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居然有人说矢泽是个杀手!Jesus,他们如果见过矢泽的样子,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看上去更纯洁无暇的人了!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麻生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伍月已经听不到了。她想着矢泽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在一片青翠的山野中干净清澈的笑容;想着最后一次见到矢泽的情景:他们在他的家里,他的孩子已经睡觉了,两个人坐在桌旁聊了很多很多。她想着自己握着他的手跟他说新年快乐,想着他拒绝了自己的表白,想着自己走出他家的时候,他没有做任何挽留。伍月以为他们以后还会见面,没想到那一次却是与矢泽的诀别。
为什么人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为什么有的人是长着天使羽翼的魔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伍月才收起自己的思绪,抬起头来,见面前的两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麻生问她。
伍月摇了摇头,接着拿起手机,摁了些字给麻生的同学看:“麻烦你,继续帮我们打听荒川佑司的消息。”接着给麻生写道:“我们去找田中武人,当面问他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