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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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闲游
静养了几日, 在大夫的许可下,陈鱼才又开始过起了,下地出屋早晚溜弯的日子。不知是老太爷特意交待过, 还是各位主事心存着为主母分忧的想法, 反正连日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完全是一派家旺业旺的美好景象。陈鱼心知这和美的表面下有着很多人的疼惜, 也就很慧心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时光。
用罢早饭后与安总管浅谈了关于冰窖的想法, 又要他去郊外的两处庄子上看看,有没有可用之处,吃过了些点心, 才带着碧竹与金婵,转出了主院。
走在石板小路上, 看着四处繁茂的古树, 绿得油亮的灌木, 姹紫嫣红的百花齐放,隐隐有流水的声音传来, 妆点着亭台楼阁厅堂轩廊。
涓涓潺潺的河水引自不远的秦淮河,蜿蜿蜒蜒地将三个主院连到了一处,明明只是府院的一方地界,却让人有着纵情山林的错觉。
缓缓而行,看到远处奇石堆彻的假山上, 藤萝蔓挂古树葱茏间, 隐约可见一座四角飞檐凉亭。
碧竹见小姐移不开眼光般贪恋着前方的美好, 婉婉一笑说道:“小姐, 那是正院的大花园, 您如果觉得不错,咱们可以上去坐坐, 奴婢已经吩咐婆子准备了茶点,您可以小憩会儿。”
陈鱼正有此意,也就扶着丫头的手,拾级而上。站在相对高点上,远眺着陈家大宅的气派与庄严,竟将又累又热给忘到了天边。
碧竹指挥着丫头将温茶与消暑汤各色点心果子一一摆到石桌上,才打发着小丫头们下去候着。小心地将麻编垫子铺到石凳上,才抬眼看着倚着柱子,站在亭边的小姐。
薄薄的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七彩的光,将小姐围在其中,一时小姐在她眼中生出了仙风道骨般,缥缈且唯美,想到此碧竹不禁心下一惊,忙开口道:“小姐累了吧,奴婢已经收拾好了,您来歇歇吧。”
这样的小姐让碧竹感觉好不真实,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到的幻象一样,生怕小姐就此飞升,图留下她们这群日夜相伴的丫头,所以才仓皇地打破了沉寂。
陈鱼正失神在眼前的繁荣,心中却在叹息着转过身的悲凉。现在的奢华富有国泰民安,只不过是一时的假想。此时的北方已经不再平静,想必金辽两国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远在江南的百姓庶民,和自诩央央大国不将蛮夷放在眼中的朝庭,自是不能预知他们以后几十年的动乱纷扰。可陈鱼却是一清二楚的,所以现在的安定平和,在她的眼中显得分外可贵,也格外珍惜。
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样?除了担心家人的结局外,就只能怜悯天下苍生了,她一缕错入时空的幽魂,纵使是有着□□定国的想法,也是不能不会去做些什么的,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坐在画面外,看着剧中人悲欢离合,跟着心疼跟着难过的观众……
有时她也会可怜自己,当大宋的每一个人都找到了归宿,良辰美景也好,孤苦无依也罢,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继续着或悲或喜的生活,那么……她呢?归宿在哪?前方在哪?现在的她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与未来,心中只有对改朝换代的恐惧和对抓不住方向的无助……
“小姐,您怎么哭了……”金婵边惊呼着,边将帕子递了过来。
哭了嘛?陈鱼后知后觉地用手背蹭了蹭面颊,果真有水渍,接过了帕子,轻轻地拭着,用以平复下心中的疼痛:有些事情不是光担心害怕就能解决的,既然那些是历史无可避免的进程,那么找到规避的途径才是正解……
陈鱼一只手贴到了滚圆的肚皮上,抚慰着也在不安的孩子……就着丫头的手,坐至石凳上,浅浅地饮着桂花茶,就听见隐隐传来有小丫头请安的声音,陈鱼挑着眉看了看碧竹,就见她伸着脖子往假山下张望了片刻,回过脸来里漾满了笑意,“二爷来了……”
转头看去,就见陈淼面带着和煦地笑容缓步走来,陈鱼微一颔首,含笑道:“二爷好兴致啊,也来赏景怡情?”
陈淼听着鱼儿略带奚落的语气,失笑道:“哪里是我的兴致好,这不是为了找乐不归巢的大奶奶嘛。”
完了,陈淼学坏了!!!
陈鱼边恨恨地灌了口水,边如是想着,对于自己想挤对别人而反被调戏的事实,很是不能接受。
陈淼见她面上有红云飘过,心下有些埋怨起自己的唐突来,忙正了神色,侧头看了看凉亭上只有小鱼的两个忠心丫头心才放下,撩衣坐到了她的对面,不再玩笑,认真地道:“蒋家老太爷差人来请大奶奶医堂的大夫去给蒋家二老爷瞧病,爷爷与蒋家老太爷有着匪浅的交情,就要我去知会你一声呢,谁想丫头说你出来溜弯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转了整个府里都没找到人,才想来回爷爷,就在角门见着了你院子里的婆子,才知道原来你也在正院里,可是害我走了这老多的路了。”
陈鱼拧着眉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瞧病就瞧病呗,做什么非要惊动爷爷呢?”
陈淼拎过玉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甜甜的口感让他不禁皱了脸,回头吩咐着丫头去重新倒沏壶茶来,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不记得你定的规矩了?不准大夫上门,只在医堂里收治病人……”
陈鱼点点头,求医求医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再说现在医堂里收治的病人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人呢,一共就两位大夫去确诊下药,根本已经就忙不过来了,哪还能有工夫去登门请脉?
“小鱼有所不知,那蒋家可是不简单,都说半个建康城的银钱都在他们家钱庄里存着呢,何等的尊贵啊,身为嫡子的二老爷,怎么能混在贩夫走卒中看病啊?那不是辱没了他的身份嘛……”
切……陈鱼不屑地撇撇嘴,那还是没病到那个地步呢,真是要瘫在了床上,不能自理了,还不是一样让人侍候着吃喝拉撒,到时看他还讲不讲什么身份了。
见鱼儿满脸的不以为意,陈淼软语劝道:“好了,爷爷都有发话了,你还在计较什么?”
陈鱼着迷地看着他脸上的温柔,和他盈盈目光中所包含着的笑意,其中的满足与欢愉,深深地感染着她……
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才想再劝,就见着丫头又重新俸上了绿茶,这才住了嘴。
陈鱼见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不愿帮,莞尔一笑,心中虽然已经打算着去派人传话,让大夫得空了去蒋府里走一遭,嘴上却说:“现在我医堂里的两位大夫可是在民间百姓嘴里传颂成了神医药圣呢,他蒋家可请得起?可别拿几两散碎银子就打发了,到时我这个主子脸上可也是无光,还要再赏下去东西来抚平大夫的伤心。”
陈淼忍了几忍才将口里的茶咽了下去,没做出喷茶之类的失礼行为,缓了半晌,才抬手点指着她,嗔怪道:“你啊,前次还说我是唯利是图呢,你可别再糟蹋老祖宗的成语了。”
陈鱼翻了翻眼睛,还嘴道:“遣大夫去看病哪来的利?这图得又是什么呢?若不是爷爷发了话,又有二爷你的再三恳求,我理那个什么二老爷干嘛?听都没听过呢。”
说着就站起了身,陈淼不解地问道:“做什么?”
陈鱼轻理着衣摆,回道:“出来有些时辰了,累了,你没看到我丫头已经在拿白眼仁瞧你了嘛?准是在怨念着二爷耽误了她们家小姐休息了……”
“小姐……”
“小姐……”两个丫头同时娇呼着。
陈淼呵呵地笑着,也一同起了身,“我也正好回院子,可以送嫂嫂一程。”
二人边走边聊,身后几步远跟着众多的婆子丫头,小厮家仆。
感觉他的步子顿了下来,陈鱼抬眼看着一朵笑纹还来不及散尽,就僵在了唇边的陈淼,顺着他的眼光望去,见着了正负手而立,站在他们不足十步远的陈焱,正面色铁青地盯着他们。
陈淼先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大哥回来了……弟弟正要送嫂嫂回院子呢,既然大哥在,那弟弟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他回话,就带着小厮飞快地走了。
陈鱼愣在原地,看着那抹可以用落慌而逃来形容的背影,有些弄不清状况。他们二人既没有沾袍裸袖,也没有共处一室,就算是被陈焱撞到了,也没必到流露出一副亏心的样子吧?还仓皇逃走……
回眸间看到了陈焱又黑了几号的脸,觉还是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以陈淼那副做心怀有愧的样子,指不定让这个冤家怎么误会呢,毕竟自己还是冠着人家姓氏的人呢。
正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就听见陈焱沙哑着嗓子说道:“身子可曾大好了?”
陈鱼闻言不由一愣,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黑脸与所听到的温语连系起来。
“你好生歇着吧,眼瞅着就足月了,府里的事务自有陈总管担待着,今儿我也与陈原说了,小小不严的事就让他做主了,秋粮收获前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你安心养胎就好。”
陈鱼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遍陈焱,还用眼神询问了下跟在他身后的尧庆,只见小厮几乎将头垂进了胸膛,以逃避主母的眸光,她更加的狐疑了起来:难道这位爷改了套路?见硬碰硬拿不下自己,于是改用温情路线,以防自己乱来不成?
陈焱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面上一红,想他陈家大爷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一时有些难为情,只清了清嗓子,咕噜了声“走了”,就疾步行去。
陈鱼怔怔地看着与陈淼如出一辙的袍摆飞扬,再联想着他游离的目光,心中猜想着:他……难道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