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男子三从四德?
作者:小× | 分类:言情 | 字数:1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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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又是朝堂之上, 惊见一直在藤玉殿养病的司徒皎月也在其中。
大殿下缩着脖子站在前排,小脸蜡黄,面容憔悴, 一言不发, 只是细细聆听着今日朝中内外各个大臣的汇报。
女皇陛下对爱女的身体状况不甚心疼, 因此便草草下令退朝, 临了还未忘记命人送些上好的补药为她调养身子。而后又告之恩科委员会成员去御书房商讨其他事宜。
大臣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只剩下范思哲、文雨荷两口子,刚要不约而同地离开,就听身后传来病怏怏的声音。
“范诰命, 本殿下有话要问你。”
范思哲充耳未闻,径直抬脚向门口走去, 却听司徒皎月不依不饶地声调又起, 还上调了几个高度, 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忘记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这次驻足诧异的人换成了文雨荷,她正巧停在两人中间, 望着一前一后有几分暗潮涌的两人,忍不住有些好奇。
于是把手插在肥大大的袖筒里,耳朵一竖,当起了正经的看客,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只是没必要管“闲事”, 她把眼睛微微眯缝起来, 冷眼旁观, 心中念道着:我是石头, 我是石头。
范思哲早把文玉荷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手在眼底,不禁觉得想笑, 那位小腹黑似乎终于找回本质状态了。
得,趁着今天阳光明媚,菊花灿烂,心情倍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就成全了她,上演一出好戏给大家伙看看,也来瞧瞧什么叫真正的腹黑。
范思哲不动声色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向旁边一歪,不偏不倚地斜靠在高大的红漆金边木门上,薄唇轻抿,噙着招牌式坏坏的笑容,不解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这话说得有几分慵懒,几分无赖,几分痞子味。
司徒皎月脸上立马黑白相间,跟个小斑马似的,一时间语塞无措,继而转了心思先对付旁人,便偏过头狠狠地把怨气撒在文雨荷身上,心中大骂:识相点,快点滚开。
文雨荷看懂了,无辜地眨眨眼回望过去,同样腹诽:本人是石头啊是石头,有本事你说出来呀。
“你——”司徒皎月气恼了,用手愤恨地指着她,咬牙切齿地不知如何说下去。
果真是两口子啊,怎么都如此无赖,JP!
范思哲舒舒服服地依着门,看着两人眉目传音,心中挺乐呵的,她俩这般“小女人”模样,可是为了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红了。
可把这厮心里美得,屁颠屁颠地想着,“噗哧”笑出声,破功了。
这下子,就算司徒皎月再傻,也琢磨过几分味来,敢情他两口子合起伙来把她堂堂大殿下当猴子耍呢,猴急了还咬人呢,也顾不得文雨荷在场,她顶着斑马线的脸色,大步向前,昂头挺胸收腹提臀,质问道:“先前,不是都达成共识说好的,我若放过某人,你可是要乖乖地听我的话。”
“哦——原来您说的是那件事啊。”范思哲恍然大悟,猛劲点头,赞同道:“啊,是有这么回事,事儿办的挺好的。”
“呵,我就喜欢你这点,说话算数,那今晚可要记得来玉腾殿好好得伺候本殿下。”司徒皎月多日以来的梦想终于照进现实,挑衅地目光赤.裸.裸地斜睨着文雨荷已经僵硬的身板,冷哼。
这可是你自找的。
范思哲满眸中却充满了疑问,单手摸着下巴,弱弱地反问道:“我今晚为啥要去伺候你?莫非大殿下寝中男侍也全部病倒了?要不要我从南苑中拨几个人来给你备用?”
“男人,你是当着永和王的面不好意乖乖坦白,在这跟我装傻呢,还是你在假装害臊?你那日不是亲口答应过我的!”
司徒皎月有种现在就扑倒他挠人的原始冲动。
“那你说说,我都答应你什么了?”
“你说……”司徒皎月努力回想着当日的对话,便没了底气:“你说,咱这事之后,一切好说。。”
“对,这是我说的!我刚刚不是都对你说了么,‘事儿办得挺好的!"’”
范思哲忽然不正经地笑了,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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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文雨荷接到信飞奔出去后
人物:
大殿下与范思哲两只
地点:
非凤池中的心栖亭
对话:
“本宫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今后可要乖乖听我的?”
“大殿下,咱这事之后,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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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当时范思哲只是答应司徒皎月一切事后好说,如今事情办成了,当然得回敬人家一句“挺好的”兑现承诺,仅此意思而已。
于是乎,司徒皎月华丽丽地被范思哲光明正大地摆了一道。
此乃真腹黑,是也。
范思哲抿着薄唇,砸吧砸吧小嘴,凑过脑袋,刻意用细微得只可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那天嘴上的滋味,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过河拆桥不过尔尔。
尔方唱罢吾登场。腹黑男拍拍屁股前脚刚走,石头饰演者腹黑女二号就从石头缝中苏醒过来。
只瞧她理了理衣襟,连连唉声叹气,安慰似的拍着还没从刚刚震惊中回过神的司徒皎月,大有同情之意。
“你说你,连个男人都斗不过,如何还想扳倒我?”
声音极轻,似涓涓泉水流淌过,若不是讽刺浓烈,真真的会令人爱上她说话闲散的调调。
司徒皎月虽说阴谋每次都不成功,但并不代表她真傻,她瞧着文雨荷从未有过的正色,刚要张嘴有所反击,又被人劫走了话语权。
文雨荷伸出两个手指,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大声宣扬道:“有两点,此次看来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表明我的立场。”
“第一”文雨荷凤眼斜睨,浑身的气场骤降,淡雅的脸庞上写满了冷意,“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范思哲这只小男人都是我一个人的。若谁想要染指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哈哈哈……文雨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他得上他么?怎么好花还都还让你采了!”司徒皎月拿她在讲笑话听。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文雨荷拍拍司徒皎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浮沉,头稍稍前倾,红唇刚好抵在她的耳际,似乎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得秘密,“这第二嘛。别以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真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你也不用大脑想想,连我这么不入你眼的人都能抓住你的把柄,更何况你的亲娘呢?”
司徒皎月因此话彻底石化了。
“呵呵……”文雨荷好像挺满意她的反应,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不错,就这个表情保持下去。装病也装得像点样子嘛,不然很容易露馅的。”
腹水到底是谁更黑,想必只有心灵真正通透的人才能看得清楚吧。
可腹黑并不是阴谋,看得透,并不代表会耍手段。有时候,事情不需要光明正大,小人的真理就是阴谋。
司徒皎月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目光阴寒。
很好,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文雨荷,如果不是护犊子心切,你刚刚也不会露了老底,那咱们以后就走着瞧吧,看看范思哲最终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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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御书房内,永和王姗姗来迟,范思哲恰巧鼻子一紧,打了一个大喷嚏,他抱歉地揉揉鼻尖,心中腹诽:大清早的谁在背后念叨他呢。
滑稽的样子全然不见刚刚腹黑的神态。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你们四位就当着我的面好好商讨下,今年会试的考题吧。”
女皇陛下特撇托,双手一摊,也不费心思,坐等答案。
“老臣以为应以‘弘颂’为题。”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是位年过古稀的老学究,三朝元老,第一年恩科状元,曾为司徒千秋年幼时的老师,现任一品大学士,虽然说挺大岁数,但身子还是相当硬朗。
本该告老还乡的,谁知老人家敬业,曾在上一任皇上临终前立下血誓,为国效力,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死也要死在朝堂之上。
女皇尤为感动,因此深为敬重此人。
她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老学究娓娓道来,“明朝乃凤兮六十国寿,弘扬传颂凤兮历代女皇的丰功伟绩主要是为了凤兮的千秋万代的江山着想。虽然老臣对今年会试允男子入殿仍旧耿耿于怀,也正好借此机会以正视听,摆正男儿家本来原有的地位才是。”
司徒千秋听了不禁皱起眉头,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一箭双雕——
女皇偷偷瞄了两眼范思哲,并未搭茬。
另一位吏部文官也跟着附和道:“大学士说的是,弘颂’为题此乃绝妙。以小见大,可远瞻历史,前谈社稷之论。亦可逐出良莠之分。甚好,甚好。”
好个秃老亮。
司徒皎月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泡子剜了她俩一人一眼,心中一口郁结之气难以舒缓。于是把希望寄予那边装大佛的两口子,手指滴滴答答地点着桌案,淡漠地掀起眼帘,问道:“不知永和王与范诰命有什么独特的意见?”
“独特”二字,口气尤为沉重。
两位大佛同时接令,同时低头沉思,同时虬眉深锁……
看得女皇陛下愣了神,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俩现在关系是冰冻时期,此一番举止也实太有默契了吧。
只听那两口子同时又呼出一口气,异口同声道:“以‘家’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