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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陶器?长不大的我

作者:牛得草 | 分类:青春 | 字数:9.6万

第33章 青海长云暗雪山(七)

书名:瓷器?陶器?长不大的我 作者:牛得草 字数:2215 更新时间:2024-10-10 14:29:33

有多少人还记得,寒假来临,抢购火车票的那道风景?包知涯学长又提醒我,及早准备返程票。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穿着火红的棉质外套,内搭高领黑色毛衣,清晨六点坐公交车去排队买票,遇到有人偷拍,我大方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请他也帮我拍一张,他给我拍出了雪景。

某天晨读,听车毅琳她们叽叽喳喳:

“咱们都可以走成都的啊!”

“是啊,多热闹!”

“福建的、重庆的、湖北的、云南的、贵州的,都可以顺路去成都!”郭庆豪迈地一嗓子。

“非池,那咱们一起买票去吧?”车毅琳热情地找我。

“对不起啊,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时候走,我已经买了18号的票。”我有些不好意思,独来独往惯了,连回家这样的大事,都没有想着约一下老乡,实在有些过分。

“我也买了18号的,不过不走成都”章徽也插话进来,“那咱们哪天,一起去买点特产吧?”

“到时候叫我,我也要去!”杜慈瀚一直看着我们的方向,让我忸怩不安。

“算了,我还得洗衣服被单呢!”我想方设法拒绝。

回家前一天下午,章徽来找我,给我塞了两袋牛肉干,说:“反正都是特产,迟早要买的,多买点儿便宜,你别见外!”

我谢过他,心道:开学也给你带我家里的牛肉干!

又惦记着他给我送过生日蛋糕,随口问他:“你生日什么时候?”

“还早,我是金牛座!”他灿烂一笑,整个人就像明媚的阳光。

章徽其实是最有涵养,经济条件也相对好的了!他母亲是中学教师,对他管教严格,练就一手好字,中规中矩;爱好广泛,参加围棋社、文学社等社团。他上面有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得宠的情况可想而知!他花钱倒也非常有计划,从来没有窘迫的时候。

晚上,杜慈瀚也来找我,他原本是在宿舍楼下等的,知道我去家教,估摸着时间过来的。

我一拐弯,就看见他“全副武装”,前背着双肩包,背靠着草坪边,仅有的一棵树,悠闲地吹口哨,那情态似曾相识。

看见我,他迎上来:“还在生气?别难受了,你多好的人,真的跟我妈很像!”

“能不能别总说,我像你妈!”我气急败坏。

“好、好!不像,你像、知心姐姐!”显然对“知心姐姐”这个词,他如获至宝。

“姐姐谢谢你!你来干嘛呢?”我赌气回答他,还没有忘记询问。

“找你!给!”他递过来一个简易的自封袋,里面有一堆黑乎乎的小颗粒。

“什么啊?”我揉搓着,凑近路灯下看。

“黑枸杞,养身的。”他简单地回答。

我拒绝,他坚持,说“章徽都送了,你总不能区别对待吧?期末考试,那全靠你整理的考试资料和笔记才过的呀!”

哦,原来是感谢我的复习笔记!那我就没什么好推辞的了。

回宿舍,正收拾东西,马潇潇来电话了。“哥们明天不送你了!宿舍被他们整得像战后的废墟,我得留下来收拾一下!”

“好!提前祝你春节快乐!咱们下学期见!”我爽快地说。

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他的母亲,我也不想主动谈起,尽管有些担心。

“你个独行侠!天天无视组织,我们向你靠拢,开心不?”郭庆朝我扬扬她手里的钱。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跟我同天同车次,只是车厢不一样。

“车毅琳也在这趟?”我问,想听一个期待的名字。

“那是!还有杜慈瀚”她顿了顿,又说“章徽这死人,都是要自己跑!劝他改签,他也不干!”

“那么舍不得,直接带他回家,不就好啦?”我笑看着她。

“我凭什么带他回家?要带也轮不到他!”

“那是谁天天偷偷转过头看人家的?”戴雪一秒钟就出卖了她。

有些感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她绝对不可能跟那位“不久”先生。

第二天一早,离校的队伍浩浩荡荡,车毅琳拖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其他人都是小行李箱,公交车上,大家谈笑风生。

“非池,干嘛不买个行李箱?”下车后,车毅琳瞪着我背着的双肩包问。

“行李箱能走平路,但是走不了山路。”我笑着回答。

“你要去旅游?去哪里爬山吗?”她脑回路清奇。

“我回家,要走山路。”我还是淡定。

“我总觉得段非池的身份是个迷!”郭庆翻着白眼。

“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吗?我从放马场出来的!”我不爽她的白眼。

“那你也没有说你走山路!”

“你见过谁家的放马场,是在大马路边上?”我啼笑皆非。

进站,我直奔自己的车厢,把双肩包塞在座位底下,一来是没有足够的臂力可以把它举到货架,又不好意思求助陌生人;二来防止有人钻到下面睡,弄得我抬脚都困难。春运,大量无座票的人,靠在我的硬座旁边,对面有小孩吵吵嚷嚷。

列车启动,我给陶叔报了平安,握着手机,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发现有人在动我手机,猛地睁眼,却看不清楚,才发现眼镜不见了!

正在紧张无措时,有人递过来一张湿纸巾:“你先擦把脸!眼镜都花了,我给你擦擦。”

我接过来,胡乱擦了一下,眼镜就重新扛在我鼻梁上,杜慈瀚那消瘦的脸颊,闪躲的眼神都映入眼帘。

我慌忙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我跟人换了,大家都不放心,让你自己在一个车厢。”他看了我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我开学不都是一个人嘛!”我觉得好笑。

“主要是想着,有个熟悉的人,晚上你能睡踏实一点。”他说得认真。

我跟他分享了白饼和果汁,果然一夜安眠,第二天,发现自己居然枕着他的手臂。

“是你自己伸过来的,傻不傻呀?”我强作镇定,他笑笑不说话。

下车后,我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被一个小孩子拦着,那小孩伸手要钱,他给了一枚硬币,瞬间就被很多小孩“包围”了。

我抱着手臂,远远地站着,笑着看他,他朝我摊开手,表示无奈。

郭庆就近请大家吃豆花饭,分批次上菜,我怕烫,就先把饭凉了放着,杜慈瀚他们的也上来了,他换走了我微凉的那一碗。

一起走成都,成了同学们难得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