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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女子图鉴

作者:佛佛 | 分类:古言 | 字数:65.1万

第189章 大喜

书名:世家女子图鉴 作者:佛佛 字数:4390 更新时间:2024-11-17 02:04:30

锦粟的事当然也传到了王府,莫说苏寓和乔氏没来,即便是来了,锦罗也不会许诺他们会帮锦粟,对方想置自己于死地,她放过去帮着求情,不怕天下人耻笑,还怕自己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呢。

所以,锦粟的事乔家没来找她,她也刻意回避和忽略,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更着急,那就是往静水寺看望卫皇后。

前次半路给萧羽掳走,所以并未真正成行,这次为了防备再发生不虞之事,卿公度亲自陪同,还有魏武和一干侍卫,一国之公主出行,几十个人的场面也算不上兴师动众。

有卿公度在,一切顺水顺风,出城也方便,守城官兵见了他,毕恭毕敬,连锦罗都笑:“天下谁人不识君。”

卿公度故作得意洋洋:“该是天下谁人不识本驸马。”

他这种人,严肃有余,风趣不足,能当众说出这番话,很是难得,锦罗坐在车里,卿公度骑马于车旁,锦罗道:“王爷看上去心情不错。”

卿公度点头:“那是自然。”

锦罗不解:“王爷有什么高兴的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卿公度左右看看,然后抬腿下了马。

锦罗一笑:“王爷作何神神秘秘的?”

卿公度凑近了车窗,小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即将做父亲,当然高兴。”

锦罗愣愣的:“即将做父亲?”

卿公度再贴近了,声如蚊蝇:“我听母亲说,张嬷嬷向她禀报,说你这个月,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没来,应该是有喜了。”

锦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啊?”

卿公度郑重的点了下头:“一定是。”

简单三个字,至于那样眉飞色舞吗?锦罗臊得放下车窗的帘子,嘟囔:“我都不知道,你们却知道了。”

卿公度道:“我也是才听母亲说的,本以为你中毒,不会这么快呢,谁知……回头叫太医给你号号脉,便可以确定了,我感觉八九不离十。”

隔着帘子,锦罗撇撇嘴:“王爷如何这么确定?”

卿公度顿了顿,缓缓的吐出几个字:“骨肉亲情。”

锦罗自感灵台突震,忽然想起自己和父皇母后,想起第一次见到母后,对方就那样专注的看她,然后一出手便赏赐了价值连城的月明珠,再想起第一次见到父皇,彼此间完全没有疏离之感,言行举止非常自然,自己还奇怪,现在,给卿公度这四个字,轻松解决,骨肉亲情,就是那么神奇和伟大。

她不自觉的以手抚上小腹,平平坦坦,但她依然能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新鲜的生命在悄然萌芽,慢慢生长,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和卿公度的孩子。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幸福铺天盖地而来,覆盖了所有的怨恨愁烦,剩下的只有欣喜,欣喜,欣喜。

或许是高兴的缘故,或许是神思一直停留在腹中孩儿身上,所以不多时,不算近的静水寺不多时便到了。

月牙儿为锦罗撩开车帷,卿公度当即伸出手来相搀,锦罗这才想起,在王府门口上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动作,只以为夫妻恩爱,原来其中还藏着这么个缘故,但无论怎样,夫妻和美,再添了儿女,此生也就无憾了。

早告知了寺院,所以住持师太带着一干弟子于山门前恭候多时了,见了王府的车架,住持师太率先上前,锦罗刚下车,住持师太便过来施礼:“阿弥陀佛,贫尼恭迎公主殿下。”

锦罗合十:“师太多礼,师太既为出家人,不必行俗家之礼。”

师太微微一笑:“出家在家,皆为修行,出家人亦是父母所生,何谓俗?心不干净方为俗,贫尼虽是化外之人,但也是大齐国人,公主殿下驾临,是敝寺的荣耀,所以贫尼不能少礼。”

锦罗颔首:“师太妙语。”

住持师太并不多言,转而向卿公度行礼,接着把锦罗和卿公度往寺里请,一行走,锦罗一行道:“我来此的目的,想必师太也已知道。”

师太含笑:“无嗔在禅房诵经呢,公主殿下想见无嗔,得稍等一会子。”

锦罗挑眉:“无嗔?”

师太道:“自来小寺,皇后娘娘便说,她再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她也甘愿放下以前的一切,贫尼遂为娘娘取了这么个法名,往事已矣,斯人如新。”

锦罗哦了声,原来母后已经有了这么个法名,她暗中咀嚼师太说的那八个字,往事已矣,斯人如新,再想想母后的法名,想必母后已经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一切,无恨无怨,脱胎换骨。

既然如此,自己也无需担忧了,于是来到卫皇后所住的禅房外,于窗下伫立,静静的聆听卫皇后诵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第189章 大喜

这部《心经》,锦罗能倒背如流,虽然早知道其中的深意,然而今天听卫皇后诵出,又觉出了另外一番新意,希望母亲真的已经放下一切,远离是非,即使不能修得真法成为得道之佛家人,能够在此净化灵魂,也是好的。

锦罗也终于放心,转头对卿公度道:“咱们走吧。”

卿公度看看窗户:“你还没见着皇后娘娘。”

锦罗一笑:“已经见着了,我来此,就是想劝母亲主动请求除去位分,之所以说劝,是怕母亲心有不甘,而现在我发现母亲已经放下了尘世间的一切,所以,不必劝了。”

如是,她匆匆来匆匆走,回去后便进宫面圣,坦陈自己的母亲已经重新轮回,彻底放下俗世之念,希望父皇李绶能明确下旨,除去卫皇后的位分,留给那些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嫔妃。

李绶最近也在为此事焦虑,卫皇后实在有罪,但倘或废除她的位分,想卫皇后是个心高气傲个性刚强的女人,一是怕她想不开,二来,或许这也是李绶最为费思量的,即是锦罗的缘故,他与锦罗,父女刚刚相认,立马废除卫皇后的位分,怕锦罗心中有怨气,而现在卫皇后已经彻底解脱,锦罗也主动提出,他于是下了道旨意,除去了卫皇后的位分,但却申明一点,卫皇后是带发修行,随时可以还俗,也就是说,李氏大齐,永远都是卫皇后的家。

圣旨下,六宫知,身在冷宫的锦粟当然也听说了,突然间心头暗喜,拉着陪她住进冷宫的秀成道:“那个贱人终于废除位分了,你说,皇上会不会立即下旨册我为皇后呢?”

秀成看着她,有些话不敢直言,所以半晌方含糊道:“奴婢愚钝,猜不出。”

锦粟的眼底有泪光,是高兴所致,怅然而叹:“我总算等到了今天,而皇上也说过,我是他最爱的女人,所以错不了的,皇上下旨废除了卫皇后的位分,一准就是为了我。”

秀成不想打击她,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可是娘娘现如今身在冷宫,皇上并无下旨放娘娘出冷宫,怎么会下旨晋娘娘位分呢?”

锦粟却一副胸有成竹状:“你懂什么,皇上一定是想给我个惊喜。”

是这样吗?秀成似信非信,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于是,这几天锦粟非常开心,一改往日的焦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静静的等着李绶晋她为皇后的旨意。

然后就这样过了月余,终于等到了圣旨,然而却不是晋她卫皇后的,而是晋懿妃为贵妃。

小内侍宣读完圣旨,转身想走,跪在地上的锦粟愣愣的嘟囔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小内侍冷冷一笑:“没想到是吗?”

锦粟茫然抬头:“我才是淑妃,懿妃为何能晋贵妃?皇上最喜欢的是我。”

这些宫人都如此,最擅长见风使舵,锦粟得势时,个个巴结,而今锦粟失势了,这些宫人也就态度轻慢,小内侍哼了声:“娘娘,大半天的咱就不做梦了,你是刺杀公主殿下,而这位玉琅公主又是皇上心坎上的,皇上甚至说,玉琢公主没了,老天还回一个玉琅公主,皇上对这个玉琅公主简直是宠溺至极,你胆敢刺杀玉琅公主,还想能出冷宫?”

锦粟勃然大怒:“你这阉人,敢与本宫这样说话!”

小内侍得意的哈哈大笑:“还本宫呢,你已经没了位分。”

说完扬长而去。

锦粟气的浑身战抖。

秀成劝道:“娘娘息怒,这种势利小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锦粟恨恨的点头:“等本宫出去就要了这阉人的狗命!”

秀成一叹:“能出去再说吧。”

锦粟瞪了她一眼:“你也不信?”

秀成忙道:“奴婢不是不信,是皇上突然晋了懿妃位分,奴婢总感觉此事不妙,娘娘想想,会不会与皇后之位有关呢?”

听她一说,突然间也有种不祥之感,可是仍旧自我安慰:“不会的,皇上不会把皇后的位分给懿妃的。”

秀成幽幽道:“但愿。”

锦粟相当自信:“皇上晋懿妃的位分,是因为贵妃之位长久空置,皇后的位分,皇上一准是留着给我的,不信你等着。”

就这样又等了月余,终于等来第二道圣旨,当负责宣读圣旨的内侍走入冷宫,锦粟现是愣了愣,接着意识到什么,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就在院子里跪下,高兴得眼角眉梢都是笑,实在等不及了,问:“皇上是不是册本宫为皇后?”

那内侍怔住,忽而意味深长的一笑。

锦罗心一沉:“不是?”

那内侍点头:“不是。”

没等说什么,锦粟又急切道:“总该是放我出冷宫吧?”

那内侍摇头:“也不是。”

锦罗突觉浑身冰凉,头上太阳炙热,她仍旧感觉自己周身如同置于冰水中,怯怯的问:“难道,是……”

没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那内侍也不打哑谜了,直接宣读了圣旨,李绶已经册懿贵妃为皇后,当那内侍最后说出“钦此”两个字时,锦粟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其实地上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看了半天,感觉自己的魂魄都不在躯体内似的,等终于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一声吼:“不可能!”

那内侍极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掉头走了。

懿贵妃册为皇后,天下尽知,苏家当然也知道了,最难过的仍旧是乔氏,又找苏寓商量:“锦粟看着文静又随和,其实她是不喜欢把心事说出来罢了,凡事都在心里搁着,最容易出事,位分没了也就罢了,冷宫太苦了,公爷还是去求求玉琅公主,求她帮忙救救锦粟,好歹姊妹一场。”

苏寓亦是心疼女儿,只是他摇头:“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个人,她想杀玉琅公主,我们却求玉琅公主救她,这话我说不出口。”

乔氏气道:“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你,你不去我去!”

说完喊了孙嬷嬷等人,真的去了靖北王府。

而今的锦罗,已经确定怀了身孕,所以宓氏三申五令,再不准她坐车,甚至连她走动都有限制,锦罗也不想拂逆婆婆的好意,于是深居简出,这天听说乔氏来找她,便大致猜出是为了什么,于是让人把乔氏直接带到后面的花厅。

乔氏坐立不安的等在花厅,甫一见到锦罗闪现在门口,立即迎上去,跪下就拜。

锦罗连忙使劲把她托起:“娘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折煞女儿。”

乔氏不觉一惊:“公主还肯叫我娘?”

锦罗拉着她去坐下,道:“您养了我十六年,一日为娘,终生为母。”

乔氏涕泪两行:“公主真是个有心人,其实那十六年,我对公主……”

锦罗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她的话:“十六年来,您没饿着我冻着我,把我养这么高这么康健,我感激不尽呢。”

乔氏哽咽难言:“多谢公主体恤,我不敢公主跟前居功,只求公主别记恨我就成了。”

锦罗掏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怎么会。”

乔氏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忙道:“我求公主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