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作者:美人妆YM | 分类:古言 | 字数:6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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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试探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坊间已经传开。
消息传的快,乐山坐在家中喝茶,算着时辰,没想到元季能来的这样快。
“那正好,歇了几日,正要去巡防营,就在门口见见他。”乐山对来传话的小厮说。
小厮领她出门。
乐山临出门,留了闻铃在家,“好生看着沉芫,不要叫这些不相干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
“是。”闻铃答。
“陈大小姐,”元季能怒不可遏,“你怎可造这样的谣!”
乐山转过身去,左右看了看,笑,“幸是陈府偏远,来往的人不多,元公子,你便是提亲,这个时候,公然就在我家门口见我,给外人看见了,总是不好的。”
“我不同你玩笑!”他气未消,“你明知我的心意,你非要这样不可,陈乐山,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不是私仇报加于我,你这是在毁沉芫的清誉。”
读书人都有一个习惯,说到气兴时,手便也连带着衣襟一道指了过来,他从下往上指着她的脸,指完像泄了气,袖口挥动地大光其火。
“你跟我谈清誉,沉芫的清誉早在你不择手段,心机于她苟且时已被丢弃的遍地都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你现在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元季能,你真以为我没有脾气?”
错本就在元季能。
他知错了,但为时已晚。
发过了火,这会平静了下来,元季能面色忽然悲戚起来,“可你也不该这般搬弄于我,你此举图的只是今日的痛快,来日,我再提亲于沉芫时,又叫众人如何绯议呢。”
乐山确实派人造了个谣,以防元季能使手段强压于陈义,以陈家的门楣,沉芫就是嫁过去了,也勉强算得个妾,可即便是这样,父亲等人怕是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高攀丞相府,在城东这片巷口里,何等荣耀。
元季能自己都说他之家世,定做得出来这点事,于乐山谈话,只不过是给了些她明面。
乐山便派人去闹了一番。
大意简单,她陈乐山野性惯了,私下里与元家三公子交好,明里暗里,不可言喻,不日,这元家就会登门来提亲。
她的意思明显,这件事,毫无情面可言,她压根就不给元三可能的机会,哪怕沉芫知道了会怨她,不着急,她也有说辞来哄她。
“元公子,我还记得我第一回见你的场景,是在沈国公府,小侯爷办了场玉京宴。当时,你还是个书生模样,远不如今日这样浮华,初见,蔚为惊叹,还记得我问身边的人,这是哪家公子,来人说是元家三公子时,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时人对你的评价,清骨可嘉,浮浅于内。三公子,你也是曾与沈小侯爷交好的人,若你一直都像当初我初见你时那样,我家沉芫也不是不能嫁给你。这世间没那么多造化弄人,你失去的本就是你不该得到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似是彻底击倒了他。
他有很大的触动,手抬不上来。良久,他望着她,问,“果真,果真就没有可能了吗?”
“是的,元三公子。”
乐山翻身上了马,推马到他面前,低下头来与他说最后一句话,“若为了她好,就趁早断了这门心思吧,沉芫不适合掺杂在这些事情里,你家的门槛,太高了!”
不过一日的功夫,坊间传言又换了个风向吹,传得飞快。
说是元家三公子苦求不得,亲上陈府门口来提亲,门都没有进去,便被陈家大小姐拿扫把扫出了巷。
亲事黄了。
元三公子愁千肠,正在摇光居内买醉。
“小七,季能的事你听说了?”
此时是夜宴小聚,李适并未邀请太多人,只邀了几个要好的,来为沈璞接风洗尘。
沈璞微不见微,蹙了眉头。
座下有人先替他接了话,笑,“怪不得今日没见他来,往常太子你群邀,他定是做这第一人的。”
李适笑,“来不了了,说是在酒楼里醉过去了,”转过身来,对沈璞说,“他不实诚,为这些小事伤身,坏了你今日的洗尘宴,明日待他醒了,本宫替你讨一个公道去。”
沈璞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抬起时,面上已无波澜,与李适隔空碰了碰杯,“我记得他收藏了一面前朝的王士郎的玉扇,曾看过几回,尔后他道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太子不妨就趁着这回,替我要来。”
“好,本宫应承你。”
喝了两盏酒,话聊到别的地方去,李适却显然不想轻易跳过元三的事,歌姬一曲毕,李适坐正,便又同沈璞道,“临仙,季能这桩事,你是怎么看的?”
“窈窕淑女,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也是人之常情。”他草草一语。
李适看了他半晌,许久没言语,端起酒杯时忽就笑了,“你一个没成亲的人,懂的倒是不少。”
沈璞但笑不语。
众人都知座上这位沈小侯爷有些猫腻,与常人不同,有龙阳之好,于是推杯换盏间,彼此心照不宣。
遂以太子与沈璞说这个话时,底下的人偷摸着笑了,却没有一个去插话的。
李适又说,“那陈家大小姐吧,我也见过几次。数个月前,我邀太和来府上小聚,太和刚出了门,侍卫就来报,说是她同人打了起来,远远看了一眼,正是这位陈大小姐,那夜里下着雨,再去看时,一场闹剧结束,听说人被长孙将军接走了。”
“哦?还有这桩事,怎么没听太子你说起过?”
“哎,是谁被长孙全绪接走了?”
底下问开,太子抹了把嘴,细细说,“那还能是太和么,”他哈哈笑开,“长孙全绪月前不是刚处理了与南安王的事,推了与荣安县主的婚事,为的谁,诸位焉不清楚?”
“哟,这哪里会清楚,太子,这是一桩辛密事啊,”事关长孙将军,“今儿是头一回听见……”
从席上回府,往府里去,沈璞不再压制得住,面上怒意滔天,整个人像渡了层霜华,寒意逼人。
进了院子,门口侯着的朗月被沈璞这副模样唬了一跳,心惊,“爷这是遇了什么事?”
沈璞没应话。
朗月猜测,“爷你知道了?”
沈璞顿了脚,回过头问,“知道什么?”
“啊,”朗月错愕,“不是华阳公主的事吗?”
沈璞已没了耐心,“她什么事?”
“华阳、华阳公主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