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谋之嫡女风华
作者:月斜楼上 | 分类:古言 | 字数:2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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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交代
单轻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无意识地落到空中,没有去看朱槿。
那公公道:“此等内务,你们只管去找其他姑姑商议就可,何必……”
单轻容这心思昭然若揭,但实际他们要关心的,主要是东西何在,至于追究责任,那反倒是其次,为着这点小事闹到太子跟前,未免太惊扰人了。
但太子道:“无妨。”
这是想听听朱槿的解释了。
朱槿看向单轻容,道:“女官既有话问我,我先请女官回答,方才女官可是说我不愿在东宫做事,偷懒耍滑?”
单轻容说话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闻言道:“我不欲这样说女官,但女官你确实几天不曾来了。”
朱槿道:“单女官不曾对我说过,让我把事情交付给你,是吗?”
单轻容奇道:“女官说笑了,同为东宫管事,你我平级,我哪里来的能耐让你把事情交给我?这难道不是女官自己提出来的吗?”随即她想起上一句里头说朱槿偷懒,补充道:“再说,便是事情交付给了我,也不意味着女官可以玩忽职守吧。”
朱槿顺着她的话锋一转,道:“如此就要问单女官了,你我平级,既是平级,单女官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我给交代呢?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指责我玩忽职守呢?”
问责这种事情只能身份高的人来做,之后才能裁断,身份等若,便没有道理处置。
单轻容一下为这无赖的说法哽到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果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朱槿面色浅淡道:“昨日我母亲在,对单女官说了好些话,我不愿再给女官增添难堪,所以没说,今日我且告诉女官,我的交代,就是没有交代。”
单轻容终于忍不住朝着朱槿怒目道:“朱槿女官便是把自己摘得这样吗?旁的不说,做错事的是你的丫头!”
朱槿的目光正对着她,单轻容乍然一对上,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忽然想起宴会那天,那个徐家小姑子当众说朱槿构陷于她,朱槿便是这样的神情,像是一种……胸有成竹的冷漠。
彼时的徐思嫄是自己临时走进了朱槿的谋算中,而如今,她却感觉到朱槿这般,仿佛是在蓄谋些什么、
但不可能,她已经让人连夜把可能的漏洞都筛查了一遍,更是把芸禾经手过的事情都重看了,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
朱槿这是诈她。
单轻容心中定了一些。
朱槿道:“女官可能想错了。”
单轻容一惊:“什么?”
朱槿道:“我的丫头虽然是跟着我一起入宫的,但在我入宫当女官之后,她们也同样入了宫中内务府的名单,并不完全受我的管辖,如果是在单女官手下办事,那一切事由便是由女官决定。”
“所以,”朱槿有些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如果说她们出了什么差错,那就请单女官自行承担,我是真的没有可交代的。”
单轻容顾不得什么承担不承担的,以为朱槿是特别在乎她的丫头的,有些冷笑道:“那便是说,我要处罚她们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朱槿的眼眸里有些怜悯和嘲笑:“不是,宫中宫人的处罚要么由内务府决定,要么由上面的主子处置,以你我的等级,是无权处罚的。”
早在进宫前在家的三天,朱槿就把宫规读了个通透,毕竟要生活其中,不知道规矩就处处难行,更会因为无知而无意间落人圈套。
单轻容选秀不成,颇为忧愤不满,又觉得女官是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又无法掌控底下宫人,上头又有惠妃这个心理有些扭曲的女人影响,只读了自己要办事那一宫内的规矩,其他的却是根本过目就忘了。
她如今听朱槿这样说,忍不住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惩罚她们,却要为她们受罚?”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公公开口道:“单女官,宫中规矩确实如此,女官先前也承认了那丫头一直在女官手下办事,这一点想来宫中其他人也可以作证,既是受了那丫头的帮助,女官为她上级,如何能不为她承担干系?”
“不错,”太子也开口:“那丫头在你手下做错事,便该你负责,若是在办事的时间以外出了纰漏,那就该是朱槿女官负责,这一点本宫认为是恰当的。”
单轻容不可置信。
朱槿行礼道:“殿下圣明,若是此事已然了结,槿娘另有事情要办,还请告退。”
她竟然没追着把单轻容踩到脚底,单轻容都有些讶异了。
太子道:“方才不是说女官终日无事吗,如何又有事了?”
朱槿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态:“槿娘并非终日无所事事,除却开头两天接触事务,接下来把事务转接给单女官,随后又把奴婢交给单女官,接着槿娘自己也在办事,算起来,真正歇着的大约也就一天。”
单轻容犹自不大甘心:“我繁忙非常,一刻都不得休息,女官倒还是能歇息。”
却完全不想,这已经和她先前说朱槿休息多日相违逆了。
太子念道:“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古人曾在辞赋里这样说到,朱槿女官操劳的时间应该超过十天了,故而才这般,就是不知道女官可见了什么良师益友?”
太子此话平和,既是替朱槿解围,也有看重朱槿的意思。
朱槿接话,笑道:“槿娘确实结交了位好友。”
太子道:“不知是哪位?”
朱槿道:“是藏书阁的碧声女官。上次槿娘抽到的考题便是在藏书阁,当时便觉女官迥异于常人,得以拜会结交,更感叹其才学渊博,是神仙人物也。”
这话当然又是夸大的,实际上朱槿和碧声根本没说上两句,但她如此夸赞碧声,本意是要借此来抬高自己。
旁边的公公道:“听闻藏书阁的碧声女官谦恭自守,却不大与人结交,能与女官相识相交,可见女官也非俗人。”
几人如此谈话,便显得单轻容在一旁格外尴尬了。
太子又道:“不知女官待会儿要去办什么事?”
朱槿斟酌着道:“太子为东宫主人,但楚王殿下同样也在东宫,不可怠慢,槿娘打算也把这甜品送一份给楚王殿下。”
她内心是有些不确定的,太子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实在不好说,便如大多数人想的那般,楚王住在东宫,更像是对太子的一种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尤其太子是个病秧子,生病的人往往更加敏感,朱槿担心会触着了些什么禁忌。
太子声音不辨喜怒道:“女官礼数周全,且去吧。”
不辨喜怒其实也是一种态度。
朱槿心里有了些底,道:“遵命,槿娘告退。”
太子似是终于想起来殿里还有个单轻容,道:“单女官便一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