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孟如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十分淡定。

“全都看见了，我听见了你们说的所有话，看见了你们做的所有事。”

闻言，苏小凝脸一热，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去。

什么都知道了，那不就是看见了她和苏清裁亲热吗？！孟如巧要是把他们私下幽会告发了可怎么办！

“你和九王爷之前不和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他一定是内定了要你做正妃吧？”孟如巧又开口问道，不得不说她猜得的确很准。

苏小凝低着头不说话，心中一阵紧张。

孟如巧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淡然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别人乱说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小凝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

“举手之劳罢了，我不求什么，而且……我很羡慕你。”孟如巧垂下眸子，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苏小凝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丞相家的女儿，还会羡慕我吗？”

“有时候高贵的身份只是一副枷锁罢了。”孟如巧苦笑了一声，“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羡慕你潇洒勇敢，羡慕你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而我一直都是身不由己。”

“苏小凝，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并不想来选妃的，我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我和他的身份天差地别，为了丞相府，我别无选择。”

孟如巧的语气一直都很平淡，却隐隐透着伤感。

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内幕，苏小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十分无力，“可是……这正妃的位置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只能她自己来坐。

“我知道，无所谓，我会尽全力做好九王爷的侧妃。”孟如巧点了点头，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苏小凝眉头一凝，寒声道：“可是我并不想和其他人共享我的丈夫。”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只尊崇一夫一妻制。

孟如巧似乎早就料到了苏小凝想说什么，她挑了挑眉，恢复了一贯的骄傲神情。

“这次选妃不是你和九王爷说了算的，大家都在局中身不由己，我会一直和你竞争下去，希望你也做好准备。”

说罢，孟如巧转身离去，十分潇洒。

苏小凝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的竞争对手，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罢了，她也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别人小瞧了她这个对手。

她会堂堂正正站在苏清裁的身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侧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

另一边，七王府。

秦桑一瘸一拐地跑到秦芸芸的房里，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那家酒楼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连骠骑大将军的儿子都指明要罩着了，九王爷身边的侍卫也在这儿，估计他和苏小凝都在那里。白去一趟，还是没能教训阿怜那个小贱人，唉！”

说起来秦桑就生气，他因为跑得太急路上还摔断了腿，到最后几乎是爬着回来了，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带人砸酒楼不成，自己反而还吃了苦头，秦芸芸恶狠狠地盯着一脸狼狈的秦桑，怒不可遏。

“这个苏小凝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有她！九王爷一定是被她下迷魂汤了，居然这么护着这个贱人！贱人，我一定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秦芸芸越说越生气，躁郁的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开始摔。地上碎了一地，她犹不满足，直接拎起茶壶就往房门一扔。

一身细微的开门声响起，苏清和恰好推门而入，迎面就飞来一个茶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茶盖打开，滚烫的茶水直接浇下，苏清和一脸茶叶，身上还被茶水浸湿了，看起来分外狼狈。

“你这是在干什么！”苏清和恼怒不已，大步迈向秦芸芸，那阴沉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王、王爷……”

秦芸芸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冒犯了苏清和，她连忙跪下，哭着和苏清和认错：“对不起，妾不是有意的，求王爷饶妾一命，妾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地上的碎瓷片扎进了秦芸芸的膝盖，染红了她的衣裙，她却不敢站起身，只能忍着钻心的疼痛，不住地求饶。

苏清和冷笑了一声，钳住了秦芸芸的下巴。

“废物，你还真是一点人事都不干啊！本王已经打探到消息了，丞相似乎有意苏清裁，到时候孟如巧不是正妃也会是侧妃！现在好了，苏小凝和孟如巧都是苏清裁的助力，你当初信誓旦旦要除去本王的威胁，到底保证了什么？！”

“丞、丞相？”秦芸芸哆哆嗦嗦着，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的内心。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既然孟如巧势必会进九王府，那咱们不如试试拉拢丞相，让孟如巧做苏清裁身边的奸细？”

苏清和一阵嗤笑，“你以为拉拢是这么容易的？”

“只要在足够的利益面前，谁会不心动呢？王爷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秦芸芸仍在努力出谋划策，想显得自己有用一点，苏清和思虑一番，这才放开了秦芸芸，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算了，就按你说的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

次日，苏清和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出现在了丞相府。

丞相客气地接待了苏清和，两人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待气氛差不多后，苏清和便直言道：“孟丞相，想必本王此番来意你已经清楚了，现在朝中局势瞬息万变，说不准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本王希望丞相可以好好考虑站在谁那一边。”

丞相端着茶的手一顿，随后淡淡一笑，道：“老臣只为皇上做事，何谈站队一说？”

“你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苏清和直直盯着丞相，心中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丞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开口。他慢悠悠地喝着茶，任凭苏清和在他耳边说破天了，也没有一个明确表示。

苏清和明白这是无声的拒绝，他气急败坏，愤而离去，离开前还放了狠话：“丞相可得记住今日选择，往后莫要后悔！”

“老臣做事一向没有后悔一说。”丞相淡然开口，“那些礼麻烦王爷带回去，丞相府绝不受贿。”

“你……”苏清和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待他走后，整个大厅又恢复了平静。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苏清裁忽然从屏风后走出。他盯着苏清和离开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无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