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狐妖的平静，张健瞬间心中一寒。“杀了？”

“嗯，杀了。”

“……”张健没敢问为什么，而是准备下线，然后等待死亡的消息。

“继续讲现在妖族面临的困境吧。按照人类体制养育出来的幼崽，成活率很高，但是成年后生存能力非常差，甚至出现过挖洞时被自己活埋的丑闻。还有一个大问题，神树果实越来越少，导致顶级的好苗子稀缺，再加上一般妖怪水平越来越差，导致断层严重。这几年首领虽然不说，我们也能感觉到，也许是时间到了，也许是累了，总之首领准备回归神树了。”没想到老师没动手，还继续刚刚的故事。

“你们不能去别的地方抢吗？”张健觉得既然幼崽是神树的，连抚养者一起抢来不就好了。

“抢？你知道神树在哪儿嘛？”

“……”好像还真不知道。

“神树虽然叫做树，实际上它的根在星球的最里面，不一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就从地下钻出来，迅速长成一颗看起来很普通的树，3个月内结出果实，只有被选中的生物才能采摘，如果其他生物试图强行劫走，一旦触碰到神树，就会被吸干血气，变成一具干尸；曾经有人试过远远扔斧子砍断联系，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要是被选中的人没找到果实怎么办？”张健的傻问题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傻。”果然老师怼了，“肯定有感应啊，要不我怎么找到你的，还不是你家母老虎给我指的方向。”

“母老虎？”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张健回想起母亲讲过的一个故事——‘狐假虎威’，故事里老虎是一种很凶猛的动物。

于是美滋滋地对狐妖说，“我的‘母亲’是母老虎？那你可要对我好点，小心我到时候在她面前告状，你打不过她。”

“呵呵，之前杀的那几个同伴，还有一个是熊的孩子，你看我现在出什么事了嘛？”老师两眼一眯。

“……，老师威武。”虽然不清楚熊是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张健认怂。

“其实不能怪我，那几个人心术不正，居然联系外面的朋友，想对这一带妖族不利，我是不得不下的手。”妖狐语气再次平静。

“理解，老师做得对。”除了赞同，张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首领如果离开，我可能也会离开，去北方走走，走之前，我不想给还生活在这里的妖怪留下祸害。”

“您会留下我嘛？”张健试探性地咨询。

老师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

“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初就是我把你偷出来的。”

“……，老师，我突然对北方特别感兴趣，您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也好，身边跟着一个NPC，总比跟着一个人强。”

“我母亲说，先学会做人，再学会做事。要不您还是先教我识字吧。她说识字的过程，其实就是学习做人的过程。”见到老师终于放过自己，张健很开心，话题又回到识字上，他可不想满一年的时候，认不到几个字。

“那你母亲有没有说过，如果当命都要保不住的时候，还要不要坚持做人？”

“没有，她只是教导我，学会做人之前，不要学习其他本领。”闷了半天，张健终于开口，不过内心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母亲不是饿死的吧。”

“她还没死。”张健激动地反驳。

“就是了，你对一只快要饿死的狼讲人性？我告诉你，易子而食的事情只有人类经常发生，妖族只会想办法杀死敌人，而不会因为敌人强大，转头吃掉自己的幼崽，还在美其名曰：壮大自己的实力，待时机成熟，再为幼崽报仇。”

“额，什么是易子而食？”

“……”

“……”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还是教会你认识些字，至少保证交流无障碍。”

得知可以识字的张健很开心，打开话匣子，畅所欲言。

“您在你的世界里有孩子嘛？”

“我连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

“结婚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额，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那你有孩子了嘛？”

“没有，耍过几个男朋友，后来都分了。”

“为什么？”

“没有担当，遇到事情想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而是推卸责任，我跟你说，即使你只是个虚拟人，我也不允许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尤其你还是公的。”

“这里说男的会不会好一点。”

“不好意思，这里呆习惯了。”

“没关系。”

“不，有关系，以后你也要习惯。”

……

“你为什么不独自要一个孩子？”

“你知不知道，询问未婚女性，这个问题是一件很不绅士的做法？！”

“不觉得，另外什么是绅士？”

……

面对口无遮拦的张健，狐妖决定连夜教他认字。

“认字要先从基础笔画开始，熟练的掌握了笔画，最后将它们组装在一起，就是字了。”

“嗯，这个我母亲讲过，当时还举了例子。”

“哦，她怎么讲的，我很好奇你们的文化。”

“她说，有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这四个人就是像是基础笔画，当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表示‘兄弟’的意思；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就表示‘姐妹’。一男一女就是‘夫妻’。”

“倒是形象。”

“她还说，如果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就代表强壮，权力等强大的象征，余下那个男人，就是弱小，卑微等下层的代名词。”

“那么如果一个女的和两个男子在一起呢？”

“我当时也问了，她说那代表权势滔天，否则不会有两个男子跟着她，至于单独的那个女子代表了丑陋，尤其心理方面，正常情况下，男性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因此人类社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你母亲的地址嘛？我想当面和她聊聊。”原本雪白的狐妖面庞，瞬间黑了10个度。

“没有，C区我没去过，不过你们应该会聊得来，她人很好。”

“虽然我和她肯定聊不来，但是还是想硬聊。”

“那你先教我认字吧，如果有机会联系到她，我会转告。”

“我突然不想教了。”

“为什么？”

“因为我心灵丑陋。”

……

“撇和捺认识了，就教你第一个字，人”老师用那短小的爪子，在地上乱刨。

“为什么撇比捺要高？不能一样高嘛？”这个字张健认识，只是好奇为什么不能写得对称好看些。

“不能，因为‘人’从来不是一个公正的生物。”

“不对吧，我的左右两边是完全一样的，其他人或者动物也都是。”

“我说的不公正，是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