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到周围没什么奴仆，她的心稍稍放下来。

“怎么回事？”她开始询问绿春。

“有个外男，带了好些东西来，十大箱子呢，说是倾慕顾大小姐已久，过来提亲下聘礼。”绿春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脸上还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在她眼里，有人倾慕是值得羡慕的事情。并且，京都来的顾大小姐，当真是高贵美艳的。

碧水皱着眉头听完她说的话，不耐烦的想提醒她有什么好开心的，正巧，顾云婉出来了。

碧水的背影没有挡住顾云婉捕捉到绿春的笑意，她眯了眯眼，“笑？”

极冷的一个字，让绿春收回了笑意，她可怕又狰狞的面目，让绿春低下头来。

“幸灾乐祸？”顾云婉质问绿春。

绿春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声音有些结巴：“没、没、没有......”

“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子。”她冷冷的吐出来这些严厉的责罚，十分熟练。

“啊？！”绿春颤抖着身体，连求饶都忘了。

碧水间装，心中甚是觉得她愚蠢至极。回想起她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觉得现在的她有些可怜，一如被瓷片扎破的自己。

“小姐，她从未在人前伺候过主子，什么都不懂，她......”

顾云婉冷眼睨了过来，一巴掌摔在碧水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在她的面颊上流下来。

“碧水，你什么时候敢质疑我的决定了？”

“奴婢不敢，只是......”碧水扑通一把跪下来，匍在顾云婉的脚边磕头，想继续求情些什么，被顾云婉打断了去。

“没有只是。去找两个健壮的的婆子给我打她，我就在这里看着。”

左右今天太子、县令、爹爹都不在，她看谁敢走漏了风声。至于过来提亲的男人，她是不会前去的。

到底谁给她招惹的麻烦，她一定要揪出来！

绿春被按在长条椅子上趴着，身后的两个婆子为了在顾云婉面前博得表现，攒足了劲的打。

一声声哀嚎响起，直逼碧水的心中。她在顾云婉的身后站着，根本无法直视绿春向她求救的目光。

一个愚笨又善良的婢子，给她些许温暖，最后在她的面前咽了气。

碧水晕过去之前，听见顾云婉的最后一句话是：“真不禁打。”

夜里，碧水因为背后的伤，以及绿春的死发了高烧。

高门大户的院闱中，奴才只是不起眼的，主子让你死，你就得死。曾经的碧水，看过不少和她一起处事的奴婢死去，赐死的理由荒谬，不少都是因为主子的任性。

她们之间大多没什么交集，死了就死了，她不在乎。

可是绿春，那么质朴的姑娘，早晨还细心的帮她处理伤口，一如逝去的母亲。下午就在两个婆子的棍棒下惨死。

那一背的鲜血，深深的刻入她的脑海中。

她忽然想起在顾云婉手下的婢子，更换的如衣服一般快。碧水想起她们，又想起自己，在顾云婉的手下还能活多久呢？

高烧昏迷的她，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