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救护车一直开上停机坪，秦宝川被推下车，抬眼看到了凌嫣然的湾流。——哦豁，原来那个宋助理和老顾说的飞机是这个意思。

“私、私人飞机？”有过山豹和老顾给自己补课，秦宝川现在对自己的身家已经有个大概的认识，但这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凌大小姐的”，老顾低声告诉他，“本来也想给您安排一架，您说有钱还不如拿去投资，就一直坐凌大小姐的。”

秦宝川的表情定格了好几秒。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需要他好好消化。

这时候，悬梯放了下来，两个靓丽空乘步下来，笑着迎他：“秦老师！”

秦宝川眼角一抽，偏头小声问老顾：“这两个我也认识？”

“随机的乘务，您的粉丝，给过签名照”，老顾一一介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没有留过电话号码。”

秦宝川眉头一跳，翻了个白眼：看不起谁呢，我秦宝川是那样的人么？

老顾假装没看到，推着秦宝川走到悬梯，然后扶着他走上飞机。这架湾流秦宝川前前后后飞的次数没有一百也五十呃，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秦宝川全程坐在沙发上佯装休息。

老顾就陪在他身边，整个行程没有多说一句话打扰他，只是替他安排了一餐饭。这餐饭秦宝川也没怎么动筷子，飞机上的一切对现在的他完全是陌生又新鲜的，他不敢走动，即便好奇或者有什么需要，也尽量避免动飞机上的东西。

空姐收走从餐盘，老顾见秦宝川气色不好，以为是骨裂受伤导致的，提议道：“秦先生，要不，我扶您去躺一会儿？”

秦宝川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飞机上还有床？能睡觉？

秦宝川没吭声，在老顾看来那就是“可以”的意思，他把秦宝川扶起来，转到卧室安顿好之后，说：“我就在外面，您先睡一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秦宝川挨到枕头就感到困意袭来，闭上眼，连老顾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因为秦宝川又进入到那个纯黑的世界，这次脚下并没有出现光带，只是远处有朦胧的微光。他循着走过去，过了好久，再次看到那个发光的球体。

秦宝川不解。——同样的梦会怎么会连续出现呢？

然而，好奇害死猫，秦宝川伸手轻轻摸到光球上，不冷不热，并没有碰触的实体感；同样的，也没发生危险。秦宝川胆子大了些，把手又往光球里探了探，里面好像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秦宝川彻底放松下来之后，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死死锁住，他向后倒试图挣脱，但都是徒劳，下一刻，秦宝川彻底被吸入光球。

分明知道这只是个梦，但秦宝川还是抑制不住的恐惧。停了好久，什么都没有发生，秦宝川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他已经到了光球里，从外面看是淡金色的光，但在里面却能看到不同的颜色流动互相交织在一起。

在所有光芒的中心，有一个白色的淡影，看上去像一个人。

“放我出去。”秦宝川心里慌得一批，但他深知认怂就只有被欺负的道理，身子挺地笔直。

“出去干嘛？”一个声音回答他，“这里不好么？”

“这里这是做梦，我要醒来的。”秦宝川环顾四周，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醒来？！”

“我只是在做梦”，秦宝川坚定地说。

“做梦？”那声音似乎是在笑，随即，四周流光闪烁，黑暗迅速退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房间。

秦宝川愣住了。——因为这正是他在北省老家的房间。

“宝川，出来吃饺子了！”外面传来声音，是李淑萍，她把两盘饺子放在餐桌上，笑着招呼秦宝川。

“妈？！”秦宝川心中一喜，走出卧室，坐到餐桌前。

光球外，那个微微发着白光的人形站在不远处，短暂停留之后，转身离开。

汽车上，秦宝川皱着眉头睁开眼，他头痛欲裂，认出了周围的建筑，扶着太阳穴问：“这是去哪？”

老顾警惕起来，回答道：“你在影视基地受伤了，凌总安排您转院，一会儿就到了。”

“受伤？”秦宝川意识到自己带着护胸，皱起眉头，问：“怎么是你？你不忙了？山豹呢？”

这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老顾心下一惊，小声问：“秦先生，您……都想起来了？”

秦宝川还在揉太阳穴，问：“想起来了？”转念，他意识到什么，又点头道：“嗯，算是吧，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的？什么意思？

老顾觉得自己逐渐理解不了秦宝川的话了，只好继续试探：“秦先生，抱歉，我需要跟您对一下信息，您平常称呼凌总是……”

“凌大冰山。”

“称呼苏小姐是……”

“笨女人”，秦宝川翻个白眼，问：“对上了么？”

“对上了”，老顾恭敬了许多，“您醒了就好办了。”

嗯哼。

秦宝川对别的都还好，既然回了帝都，自然要过问许诚卓的事。也幸好他这样清醒过来，否则就凭那个傻愣头青，还真不好办。

“回都回来了”，秦宝川淡淡道：“你给我传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许诚卓回来了”，老顾如实汇报，“这两天要去凌家拜年。”

秦宝川眉头一挑，“啧，他怎么还没死心？”上次都演成那样了，而且可以说毫无破绽，怎么这个许诚卓就不知道知难而退呢？

“这……就不清楚了。”老顾回答。

“山豹他们几个呢？”在秦宝川的记忆里，他们还在酒店里吃着烧烤过年，而他不过睡了一觉而已。

并且做了一个惊险万分的噩梦。

“定下转院之后，他们几个提前过来了”，老顾说，“山豹带着人已经把医院做了排查，其他人在保护凌小姐。”

“行”，秦宝川脑子飞快运转着，“你记一下，剧组帮我请几天假；许诚卓去凌家的时候我也要在场；我在帝都的这几天帮我安排好日常通告；通知老余，让他以我的明义给所有高层发红包，怎么发让他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