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
作者:落花归春意 | 分类:古言 | 字数:2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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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心里没底
永宁看他们这副模样,心里了然。
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看清逸这反应和黎氏这活泼劲儿,估计黎氏来西凉时她家里并不知道。
永宁又看向清逸打开折扇为黎氏扇风,她垂眸一笑。
而且这黎氏八成是藏在清逸车中才来西凉的。
“阿兄莫要站着了,快入席吧。”
永宁带着他们走到前厅,诸多宾客,还看到了温棋郡主。
温棋郡主正在四处张望,看见永宁从后院出来,立马笑着小步跑上前褔了一礼,笑盈盈的递给永宁一个香囊。
她回头看了一眼幼妘,幼妘道:“王妃娘娘,这里面的香料是郡主亲自挑选的,这香囊也是郡主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清逸在看见温棋郡主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与身旁的黎氏对视一眼。
黎氏用口型说:“真的好像。”
幼妘又让身后的侍女拿了一个托盘上来。
“王妃娘娘,这是郡主亲手为小世子绣的衣服,请娘娘过目。”
永宁拿起那小衣服,衣服上绣了一个老虎,看起来可爱极了。
又仔细摸了摸,这料子细腻柔滑,婴孩穿上不会闷热也不会觉得扎的慌。
“郡主有心了。”
温棋郡主只是拉着永宁的手,对着她甜甜的笑。
眼神中的纯净和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她是真心喜欢永宁的。
只是口不能言。
辰王在招呼宾客,也在安排宴席。
这些东西若是府中有长辈或是妾室,大可交给她们。
可惜辰王府女眷只有永宁一人,永宁刚出月子,他不想让她过于操劳,干脆自己揽了下来。
辰王隔着花圃看见了交谈的几人,他绕过长廊,冲着清逸拱手。
“妹婿见过兄长。”
清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辰王要比永宁年长七岁,他与永宁是龙凤胎,只比永宁早出来了半个时辰而已。
辰王这句兄长,让清逸有些许尴尬。
“王爷不必多礼。”
王慈笙亦是微微福礼,笑眯眯的看着永宁。
辰王微微拱手:“兄嫂既然都来了,快快入座吧,马上要开席了,好让兄嫂尝尝我西凉美食。”
清逸笑道:“好,定要好好尝尝。看是何等人间美味,将我卿妹妹喂养的珠圆玉润。”
永宁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清逸郎笑离去的背影。
“我胖了吗?”
黎氏悄悄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妹妹长的真好看。”
说完后她笑眯眯的跟上清逸的步伐,回头对着永宁吐了吐舌头。
温棋郡主抬眼看了眼永宁,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入席。
辰王则是在一众人走后搓了搓自己空荡荡的手。
夫人被人拉跑了,他负手而立,看到了桃夭怀里睡着的世子。
他转而笑眯眯的将世子接过抱到自己怀里。
“好儿子,对为父不离不弃。”
桃夭:……
“东离一切安好,只是父皇母后都格外想你。”
永宁听完这话感觉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幼时在东离的画面。
可那画面对永宁来说又熟悉又陌生。
记忆中她多在母后怀中撒娇卖乖,在父皇身边调皮。
可奇怪的是,她一直回想不起永乐皇后的样貌。
就好像……
记忆是虚假的。
清逸注意到永宁脸色有些难看,极为担忧:“妹妹怎么了?”
永宁摇摇头,她好像自从在驿馆醒来后就有许多奇怪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感觉真实又虚假,如同窗棱上抚摸不到的光。
“没什么,大约是昨日没睡好。”
永宁坐的离清逸很近,却总觉得有一道恶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
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辰王握住永宁的手,指腹是常年练武留下的厚茧子。
只一顿饭的时间,清逸与黎氏已经到了驿站。
“兄嫂怎么如此着急?不多留下陪陪子卿吗?”
她轻轻拉住清逸的衣袖,有些不舍。
一两年未见,只待了这么一上午就要走,她也很想家人。
“东宫事务繁忙,阿兄还要沿路加急为一些郡州处理天灾。”
清逸看她不舍,从腰间拽下玉佩放在她手心,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玉佩是西凉暖玉,触手生温。
在西凉不算金贵,但在东离却是极为稀有的。
玉佩上是清逸的字,一笔一划的刻下“子卿”二字。
“这是我们十四岁时,我处理了一件朝堂上颇为棘手的事,父皇觉得我做得好,就将东离唯一一块西凉暖玉赐给了我。我想着……妹妹腰间什么玉佩挂饰都没有,就亲手雕刻了你的名字,也有你最爱的海棠花。”
“本是要作为及笄礼给你的,奈何辰王殿下横刀夺爱,将妹妹早早的就从我身边抢走。”
辰王早已将世子递给了桃夭,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幸而殿下待你很好,父皇母后也可以放心了。”
清逸看永宁抬头时眼中已经含了泪,他也有些哽咽。
摸了摸永宁的头,“走了。”
黎氏看清逸落寞挺拔的背影,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弯刀急急忙忙的递给永宁:“你及笄我没机会送你东西,这小弯刀好藏也顺手,你留着防身。”
她三两步的跳上马车,对着永宁挥手:“卿妹妹,后会有期!”
一块玉佩,一把弯刀。
一柔一刚,这是兄嫂为她补上的及笄礼物。
是来自东离的人送给她的。
马车渐行渐远,永宁紧紧攥住这两样东西,不发一言。
等到马车消失在视线,永宁眼上被轻柔的蒙上一双手。
他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还会再见的。”
感觉到手心湿润,他收起逗弄的心思,将她抱在怀里。
“子卿如此爱哭软弱,没我你该怎么办。”
永宁伏在他怀中,小声啜泣。
是啊,若是没有他,她在这偌大的西凉该如何自处呢?
“幸而你遇见了为夫。”
她紧紧攥着辰王的衣服,没由来的心慌。
就好像……
只要她一松手,这一切就会消失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永宁答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也没底。
觉得这一切过于美好,日子过于安详,这一切的一切都过于顺遂。
顺遂到让她觉得这是她的一场美梦。
可诸多痛楚又在提醒她,这就是现实。
生延琛时那种钻心的疼,是真真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