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定回头，居然看到是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在那边喊。袭辜和陆渊一抬头，发现牌匾是招玉楼。

这，居然，是那个，都是男人的，妓院。

袭辜和陆渊面面相觑，看了看张灵申。张灵申盖在黑衣服和帽子里，心里也是惊了。

袭辜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王凌，众人只见王凌居然直接走了进去。

袭辜对发愣的陆渊说：“你不是对逛窑子很感兴趣吗？走。”

“不了，这地方比较适合你和潘夏。”

陆渊刚说完，就看到潘夏就跟着王凌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陆渊是个感情白痴，见状只认为潘夏好这口，突然觉得自己三观再次被洗刷。袭辜打了陆渊两下，陆渊只有硬着头皮准备进去。但张灵申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袭辜似乎想到了他的顾虑，跑过去反手拍了他一下肩膀。

“不用怕，我们那么多人，会保护你的。”

张灵申沉默许久后憋出个嗯，跟着袭辜和陆渊踏进了这招玉楼，没想到一进门他们就收到了相当热情地招待。热情的爸爸桑直接走向张灵申，张灵申穿着黑影的衣服，眼明手快的直接躲过了爸爸桑要过来抓他的手，立刻压在了袭辜身后。

“哎哟，黑影大人，今天还带了朋友来啊？看不出来啊，你朋友都长得如此俊俏啊。”

陆渊听爸爸桑讲话要吐了，他忍了一下，袭辜踩了他一脚，他也把袭辜当挡箭牌推到了前面。另一边潘夏就看着王凌，王凌则是旁若无人的来回观察，有人过来招呼他他就直接回头死亡凝视，经历了两三次，他身边就没人了。

爸爸桑看到黑影和陆渊都躲在袭辜身后，立刻对她产生了兴趣，在她身边来回绕了两圈。

“哎哟哟哎哟哟，不得了，这位小公子哥。我们这儿，正缺你这样的呢，细皮嫩肉，男生女相的。怎么样，考不考虑？卖艺不卖身也行啊。”

“不必了，黑影说上次的那个——谁家的小谁，很不错，特地带我们来的。”袭辜说。

爸爸桑向后一撤步，表情有点吃惊：“你们那么多人啊？”

好像太重口了。可是能怎么办，今天就那么多人。

“没事，我们有钱。”袭辜道。

“哎呀，那也得排的上号才行啊。”爸爸桑有点纠结。

陆渊在旁受不了了，怼了下袭辜：“青蛇，我误会你和丛眉了。原来是他有问题。”

“你给我闭嘴。”

“好了，知道你伤心，我不提了。”

袭辜这时候非常淡定，还给陆渊分析：“不可能，我跟你说袭汀绝对是直的，就算是弯的也不可能来这儿。”

陆渊不解：“弯的是什么意思？”

袭辜不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找了个说辞：“就是性取向打弯的意思。”

陆渊悟了，道：“原来如此，你如此一说，似乎很确定他不会来这儿？难不成你认为他如果打弯自有对象？”

“废话那还有谁，不就是王——”

这时众人听王凌说了一句：“带我们去。”

爸爸桑看此人气势磅礴，有点发愣。王凌则是把刚刚袭辜丢给他的金锭子扔了出来。爸爸桑笑的那是合不拢嘴，招呼着就带这几位上楼了。

这上楼没几步路，但由于男妓实在太多，从潘夏到陆渊都想招呼。同样做生意找这几位长相好的何乐而不为呢。陆渊真的就差点把他们推下楼了，是被袭辜暗地里扭了几下才忍住的。

众人上楼后被带进了一个很大的厢房，爸爸桑笑盈盈的把他们招呼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张灵申最后一个进门，但是刚进来他就立刻躲闪，因为有个人在后面正准备扑他，这下好了，对方扑了个空。张灵申立刻两步跑到袭辜身边躲在她后面。潘夏可不笨，这一看就明白了许多，她毕竟是甲等羽兵，心里还是有点纠结该不该帮自己老大。

袭辜刚想安慰他，就突然听到帽子里传出闷闷的无辜一声：

“……好可怕。”

袭辜真的想放声大笑，但是忍住了，只能憋着笑浑身颤抖的拍了拍他说：“好了好了没事的。”

几人回头，看到刚刚打算扑张灵申的是个男生女相的人，长得白白的，看上去比女人还水灵柔弱。但是怎么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陆渊第一时间拍了袭辜一把，说道：

“你看这娘娘腔，眉眼像不像你？”

几人闻此后看去，仔细打量了下此男一番，和穿男装英气的袭辜倒是还真的有点像。

男妓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凌上前两步直接问他：“平时黑影来找你干什么？”

“来招玉楼，能干什么？”男妓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他没听懂他们刚才说的那些，直接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看到袭辜的时候倒是打量了她两下，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陆渊此时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下袭辜的肩：“你要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袭辜对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男妓看了站在袭辜身后的张灵申半天说：“你不是黑影。”

张灵申闻此后突然浑身放松，把帽子摘了下来。但他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帽子，是用来遮短发的。陆渊看到后也是惊了，这怎么是连环帽。

男妓看到张灵申后也是惊讶了一下，他还没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男子。张灵申看到男妓的眼神，继续拉着袭辜拼命挡在自己面前。袭辜继续安慰他，和哄小孩子似的。

王凌看到硕大的房间中央有一架古琴，对男妓说：“你会弹琴？”

“那是自然。黑影大人，就是被我的琴声吸引而来的。”

听琴声而来，倒真是他的作风。王凌和袭辜都了解袭汀喜欢听琴，他经常跑大环的京城容音坊，做了羽令都尉后这个习惯也少多了。

王凌看了眼袭辜，袭辜拍了个银锭子在桌子上。男妓见后扇了下扇子，眼睛快速一转，说：“各位想问什么？你们想找黑影大人吗？这点我帮不上忙。我也找不到他。只有他来的份。”

“说说。”袭辜道。

“第一次是我在房内弹琴招呼客人，黑影大人就突然破窗跳了进来，还看了我很久。那时候我可是吓坏了。赶紧惊呼叫了打手过来。黑影大人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要付钱的，就给了钱坐在这儿，听我弹琴。”

“他每次来都是听琴？”王凌问。

男妓不服气地说：“是呀，他就坐我对面。要我弹琴。别的什么也不做。我连碰都没碰到过他。我真的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呢？”

袭辜沉默片刻后问：“你弹了什么曲子？”

男妓说：“每次只听一曲，流水。”

袭辜沉默了。她想到了过去。

当时她还天天给自己化丑妆，袭汀天天带着个帽子不露容貌的时候，在燕国侯府，两个人一直打来闹去。有一天袭汀要求袭辜带他出去玩，经过容音坊的时候，反而是袭汀带她上了楼，二人听完几曲后袭汀调侃袭辜，她便弹了古筝曲高山流水。其实古琴曲为高山和流水是两曲，古筝曲与古琴曲虽无关系，但琴音有相通之意。

再看这个男妓，眉眼与男装的袭辜有几分相似。王凌和袭辜已经猜到了他来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不回大环呢？既然来追他的人都打不过或者都追不上，为什么不走呢？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你知道他走之后去哪儿吗？”袭辜沉默后道。

“他每次都是跳出这个窗户，往西边去了。我每次都在这窗户这儿，看着他追着月色而走。我从未见过这样孤独又神秘的人。”男妓淡淡一笑，说道。

这家伙tmd还爱上他了。袭辜心里真的是一万个卧槽。

“没别的了？”袭辜忍住想揍他的冲动，问道。

男妓摇了摇头。

几人要走，男妓突然叫住了他们，问：“他还会来吗？”

袭辜回头给了他一个美丽但不友好的微笑：“你猜。”然后猛地关上了他的门。

袭辜走出门之后就走在最前面，陆渊见张灵申要追上去就赶紧拉住了他。张灵申还一脸莫名呢，陆渊马上说：

“我是为了你好啊。她要爆发了，你看不出来？”

“什么？”

“她要发火了啊。她发起火来可以把这栋楼砸了。别惹她了。”

“她为何发火？”

陆渊服了她：“袭汀，羽令都尉，背着她，来逛窑子！还是来找男妓，还找了个和她似的，是你你受得了？”

张灵申晃儿一想，想到之前袭辜说她还会弹琴。所以，袭汀来这里，是因为这个男妓长得有那么几分像她，又弹了曾经袭辜给袭汀弹得曲子是吗？此时他意识到二人感情真的很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哎？你怎么一下子就感同身受了？”陆渊觉得有点纳闷。

这时候只有王凌敢跟在袭辜身边，袭辜的确非常生气。她想不明白袭汀这是为了干什么，为了听一个男妓弹琴，花了大把钱每次坐在这儿，还为了赚钱去斗技场打野架。见到王凌居然都跑，他tmd反了天了是要干什么？下次非得叫他亲妈好好教训教训他。

神色不好的王凌看了眼神色阴沉的袭辜，沉寂片刻宽慰道：“他应该是——”

“那碧池据说往西边去了，那还是堪如街那个方向。还是得去。”

“天色已晚，那边乱。他今天被人追过了，说不定——”王凌说。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他总也要睡觉吧。他见到你就跑，你也不想抽他？”袭辜说，“乱怎么了？这种地方白天和晚上一样乱。我倒是想问问他，脑子里糊了什么屎，就算你被撵成粉，他都肯定认得出你，他居然还跑？”

王凌听到这里也神情阴沉了下来，袭辜发觉自己说过头了。王凌一旦心情低落那可是可以好久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不吃饭不睡觉的，立刻转变话锋。

“你说他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避而不见？”

王凌立刻说：“什么危险？”

服了你们俩了。

“不知道，所以找了人再说。”

五个人到了堪如街找了数个时辰都没有线索，只有人说看到他一闪而过。袭辜看潘夏累的不行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招玉楼。她进招玉楼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和众人说打道回府。

陆渊问她怎么了，她说给了招玉楼那个男妓银子，让他每天都弹流水，但离得窗边远一点。袭汀这种人，肯定受不了，如果经过了隐隐约约听不清，肯定会进去花钱听完完整一首。就算他哪天去了他们没赶上，但是钱花完了肯定会回粗野男人那里比赛赚钱。陆渊觉得很有道理，众人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圈内宅子后袭辜说明天睡到自然醒后，五个人立刻洗漱了一把就睡了。张平等到快要天亮才碰到他们回来，结果半个字没问他们居然就都回房就寝了。

翌日起来快到中午时分，众人陆续起床，袭辜看人都差不多了唯独不见张灵申，问他怎么了，陆渊只是说他就一直没反应，就自己一个人起来了。

袭辜一听不对啊，不会哪里中了什么毒吧。陆渊一听一惊，两个人马上冲进他们的厢房，只见张灵申背对着二人而睡，一头短发枕着，脑壳一动不动的样子，袭辜不得不想到了以前在现代养的小动物，在睡梦中死去了就是这个模样。安安静静，背对着她。她心头一紧，立刻冲了上去拉了下他的被子，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