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裸睡。

不得不说，这身材真的是好得很。

不对，不是看到过吗？大概是他的身材最近又更好了吧。

不对，我怎么能呢，怎么还看了那么久呢。

袭辜愣了一下，立刻往后退一步，咳了两声。

张灵申见状坐了起来，一脸神情凝重的看着这两个人，问了句有什么事吗，袭辜摇摇头就走了出去。陆渊觉得奇怪，走了过来坐在张灵申床上说：

“你们俩好像不太对劲。”

张灵申知道陆渊在感情方面是个白痴，他应该绝对看不出什么，便问道：“如何不对劲？”

陆渊摸索着下巴，正在思索的模样道：“说不上来。大概她终于意识到男女有别了？”

张灵申意识到自己果然没想错，撇开他直接站起来穿衣服。陆渊看他一点都不困的样子，便问：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嗯。”

“那怎么不起来？”

“不想起来。”

陆渊愣了一下，说：“你是真的不对劲啊。怎么了？来跟哥哥说说？”

什么哥哥，你比我还小十岁，这位弟弟。张灵申心里想。

陆渊凑过头说：“是昨天去了那地方，怕了？”

“你赶紧吃饭去吧。”张灵申真的懒得理他。

“不怕嘛，有我保护你呢。”

“你躲得比谁都快。”

“青蛇会保护我们的。”

“为什么叫她青蛇？”

陆渊道：“你不觉得她是妖精吗？我第一次见她，她就穿着一身青衣，在山上跳着跑过来，那个时候我脚边有一条青蛇，我刚想弄死它，她就拦住了，说这个蛇没毒。结果我被咬了一口，妈的有毒，还特别毒。她要带我下山医治，拿着鞭子的工头那才不肯。她就这么个样子把一堆粗壮男人都打跑了。你能信，当时是她把我背下山的。她，把我！背下山。我也真的是服了她。

“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她才不管，看上去瘦瘦的，但其实可有劲了，把我一路背了下去找了郎中。治好了以后她就叫我不要上山做苦力了，说我什么骨骼惊奇是练武奇才，这时候袭汀——就是羽令大人出现了，我当时一看这人真的是吓一跳，哪有长得那么好看，但是那么奇怪的妖怪啊。那眼睛，不提了。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可比现在瘦三圈，羽令大人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笑着说要把我带回去给少凌看看，我就跟着她走了。

“后来，她说她叫冒顿倾。都是她我才会被那条有毒的青蛇咬，所以我就叫她青蛇，后来她说成立了龙临司，问我要不要去，我本来就无家可归，就跟着去了。是她教我习武，给了我这条路的。只是后来她不准我当着别人面叫她这名字，只能叫行令大人咯。”

还真像。

自己和她的相识，和陆渊第一次见到她，真像。都是她救了他们。

那时候，她的身边，袭汀一直在。

张灵申这时候心里总是不那么舒坦，陆渊见他说了那么多，这小张神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愁苦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拉着他胳膊说出去吃饭。张灵申摇摇头说不吃了，穿戴好了就提着刀出去练了起来。

陆渊不解的看着张灵申在那埋头苦练，过了会儿王凌来了，就对张灵申进行了魔鬼训练。陆渊一边感慨这小子进步真快的时候孙华和潘夏绕了过来。陆渊一回头看到两人神情诡异，真的是奇了怪了：

“干嘛？”

“小张大人怎么回事？”孙华扬扬眉毛道。

“不知道啊。他昨天晚上就怪怪的。”陆渊说。

孙华和潘夏意会，相视一眼互相点头。陆渊一脸莫名。

“是啊，羽令大人出现了。他心情不好是正常的。”孙华说。

潘夏道：“而且我看从招玉楼出来，这位小张大人就神色更不好了。可是不像现在这般苦闷，当时只是闷闷不乐。现在今日感觉有过之无不及？”

孙华看着陆渊道：“小陆大人，你说了些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和他说了一下青——行令大人救我，把我带进龙临司的事。”

孙华服了他了：“你怎么能说呢，这样子他不就更受不了了吗？”

陆渊莫名：“受不了什么？”

“这样他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特别，更想不开了。”孙华道，“小陆大人啊，你也二十有三了，人家寻常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你还这幅样子什么都不懂，你又不是十三。”

“你是不是骂人呢？”陆渊听着总觉得不对。

“不是，我说真的。虽然说，以前你又穷又苦，娶不起媳妇，可是你看你现在。堂堂龙临司行亲卫，相貌堂堂，身高臂长，你就别在这添乱了。回去之后赶紧找个姑娘成亲吧。”

“成什么亲啊。成亲多无聊。”陆渊推开孙华道，“你自己三十了，不也没成家？你都而立之年了，你们老孙家不急吗？”

“好好好，你伶牙俐齿。但是啊，你就别劝他了，他估计是想不开的。”孙华道，“不过我问你。你觉得行令大人对你好，还是对他好？”

“当然是对我好啊！”陆渊得意地说道。

孙华觉得他好笑：“何以见得？”

“昨天他冲进去和那个巨人打，行令大人就看着，也不着急。”

潘夏真的觉得陆渊这方面好好笑：“那如果是小陆大人你去和巨人打呢？”

陆渊突然一想，觉得不对啊：“不对，那她估计会在旁边搬着板凳嗑瓜子了。那还是对小张好一点。不对啊，我和她认识时间更久，她把我捡回来时间更长，凭什么对小张偏心？”

孙华拍了拍他，像哄孩子似的：“小陆大人，别想了，你想不通的。大人的事，你不懂。好了，你就好好地吃点然后锻炼去吧。我听行令大人说，晚点还得去堪如街。”

陆渊没想明白，他一回头看到左边是张灵申在那疯狂的练，右边是冷静疯狂的在吊着练控制力和平衡，却没想过他俩目前是同病相怜状态。

这天黄昏的时候，袭辜，王凌，陆渊，加上陆渊硬拖过去的张灵申去了堪如街，这四人分工明确，袭辜和王凌最了解袭汀，他化成灰他们都能一眼看出来，王凌、陆渊和张灵申轻功好，如果真的碰到袭汀可以夹击。

到了堪如街，袭辜又碰到了昨晚的那个大娘，大娘拉着她非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她，说袭辜虽然男生女相，但是一看就是个好男人，而且细皮嫩肉的肯定家境殷实，自己女儿刚满十六，貌美如花，袭辜真的是好生推辞。但这次大娘跟她说了一个线索，今天大清早自己出来买饼的时候似乎瞥了一眼，看到几个人在追一个黑影，这次这几个人跑得挺快，但还是没追到黑影，前后就几秒看不真切。

袭辜对王凌说：“跑得挺快，跑得挺快是什么概念？”

王凌想了想：“大概和陆渊差不多。”

“什么？轻功那么好，会不会是姓赵的？”

“有可能。他来了不好对付。”王凌想到姓赵的皱起了眉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也没有什么把握。

袭辜说：“见机行事，我们再找找。实在不行，我们就空置一盆桂花糕，他肯定会来。”

王凌想你是找猫吗，但是没多说什么。他来回找了两圈，碰到了坐在旁边的那个胖大娘，看到王凌突然想拉着他，王凌眼明手快给了她一个死亡凝视，但是大娘还是跟他瞎扯淡，说自己女儿十六了貌美如花，看他长得英气逼人，相貌堂堂，想把女儿嫁给他。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凌皱了下眉就走了。他看了看这周围，抬头跳进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面的粗壮男子正在睡午觉，看到他冲进来迷迷糊糊的要站起来打他，但是被王凌一推就撞翻了家具，倒在床上后断了床板。

其实王凌只是觉得这种地方是袭汀爱住的地方，他总是说自己老了之后要住在高山流水的地方，为此王凌还在燕国侯府内给他弄了个假的高山流水，袭汀就住在假山顶上的小屋子里。

王凌一路走过去，把睡午觉，哄孩子，织毛衣，搞赌博，甚至不可描述的人都得罪了一遍，他发觉自己思路错了，跳了下来，正好看到在晃悠的袭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