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书房里，于扬武和欧阳牛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欧阳牛在泡茶，于扬武拿出香烟就抽了起来，两人都没说话，好像在等待对方先说。

“上次的烟和钱，谢谢了”于扬武说“其实，你已经知道我目前的境况，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唉.”

欧阳牛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于扬武说：“前几天才答应签了离婚协议，孩子归我；我呢，也答应给她五万算作补偿。这样也好，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

递过一杯茶后，

欧阳牛定定地看着于扬武问道：“钱从哪里来？是借还是把果园卖掉？”

“把果园卖掉，准备这几天回老家一趟，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只要价钱合适就可以啦，没有债务，我的日子好过些”于扬武答。

“这一年多来，相对是我目前人生中最黑暗的，都是在自责.沉思中度过；有钱是大爷，没钱连孙子都不是，挨打挨骂还不能吭声，得忍着受着，能和谁说去，一出声，就会把自己踩得更深，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好几次我也想过一走了之.”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欧阳牛伸手啪啪于扬武的肩膀说：“会过去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当初那种绝望无助的情形。

于扬武说：“本来不怎么懂法的我。经历报警.立案，庭审，判决才明白，不管走到哪一步都只是开始，没有终结，几本法律法规全看完才清楚公民的权利与义务，分清违法与犯法。明知判决了，不追不查不问，就给你拖着，电话催了还要找借口拖延，投诉了才紧张，就有种像：把事情复杂化了才能显摆他的权力与才干，而我们老百姓所需的是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让大家都明白看透，才是真正办实事的。警察，法官有什么牛B的，脱了那身衣服还不一样和我们是个公民？”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于扬武，

欧阳牛明白了：是这个社会上某些负面因素全让他遇上才变得如此愤青。投诉警察.法官时，是恶劣到什么情况的事才能让他如此疯狂呀？

人都有两面性，只不过都把不好那一面隐藏了起来。怪不得他十几年前就开始考虑后路，梦，只是一个托词，他所要的只安静平和的生活。

“警察怕遇上明智的罪犯，法官怕遇上比他还懂法的被告。当你讲道理时，别人拉关系，当你有关系时，别人却跟你讲道理；很现实也很矛盾的两句话，弱势讲道理，强权讲规律规矩，两者都对时，就看用什么依据来判定了；如果实力强大，关系过硬，那就由自己坐庄好啦”说完这些，于扬武按灭烟头，接着再点上一根。

欧阳牛也点上一支烟后从旁边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兄弟，果园我帮你保住，你就好生地经营着，给我干出一番轰烈的事情来”他很清楚于扬武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平台与空间，要就不干，要就一鸣惊人。

“你这是要干什么？”于扬武愕然问

欧阳牛说：“前段时间，我让小海把那房子卖掉了，钱嘛，可以慢慢挣，而时间不等人。那么多年来，就剩你这个兄弟了，我的，就是你的”

于扬武看着面前的好友平静地说：“我是喝了不少酒，但还没醉，只是在你面前唠叨几句不能和别人说的话，这些钱到了我手上真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担不起这个责，你要真想合伙干点事，我真没本钱啦”

“阿武，是兄弟就别歪歪，难道我这条命还比不上这点钱？我一样也有私心，把小海带上，他需要磨炼，我知道你有办法，别让我失望”欧阳牛用肯定的眼光看着于扬武。

于扬武说：“我那事不是不能做，真要干，投资资本大，回收成本周期长，当然，只要有资金和掌控权，还能再走一回老路，借鸡下蛋，借的这个鸡，下的蛋比原来的还要大而数量多”说完，脸色也露出坚定的表情。

欧阳牛说：“你隐藏布局了那么多年，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加上你十几年前就敢拿下来，心里必定筹划好了一个完美的方案，真有风险，你会守到现在？”

于扬武说：“方案再好，自己没资金就等于一张废纸，而我也不想引入外资，为了利益，就必定会破坏我原先既定目的---原生态”

于扬武点烟接着说：“最近几年来，受大环境影响，鹏市失业、倒闭的不少，政府推出不少优惠政策维稳，效果有，但不明显。这是发展需要，任何一个体系发展过快膨胀过大就要挤泡沫，停下来维稳，沉淀一段时间。我就一直思考，不管哪朝哪代，衣食住行，第一重点都在粮食，结合当前，换成医食住行，第二重点是医疗，这是我们的老行当，现在这行情，只要路子走对了，高风险反而能成为高回报”

欧阳牛说：“这几个月，我上山下乡的见过不少人和事，老百姓只要有收入，有饭吃，有房子住，不受到不平等对待就满足了”

于扬武说：”所以政党致力讲---有国才有家，国家强大，人民才能安居乐业。人民富裕不等于国家富强，要有爱国情怀和精神，这是观念问题，把习惯的等待伸手拿要，改变成主动的动手创造，没有阶层等级之分，只有努力耕耘奋斗。”

欧阳牛看着于扬武沉默了会，说道：“兄弟呀，好好经营，上天自会有回报”

于扬武：“靠自己努力拼搏得来，是应得，和老天爷有什么关系？政府设立投诉.举报机构自是看到不足，希望通过这两个部门整合完善，如果人人平等，按着规律办事，何来不公平？如果老百姓都知道那些在政府机关单位工作的，下班脱掉工作服后，也是一名公民和他们一样也要吃喝拉撒，没什么区别时，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什么是平等，这就是观念问题，也是国家中央所提倡的普法”

欧阳牛这下真的沉默了，也明白于扬武落魄的缘由。

这样的人在这么现实的环境下居然默默的生活了那么多年，该是忍让退落到多么恐怖的情形才活下来。

一切就只为了一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