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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夫人跟小妾跑了

作者:陵江春 | 分类:古言 | 字数:28.6万

第15章 欲加之罪

书名:不好了,夫人跟小妾跑了 作者:陵江春 字数:3242 更新时间:2024-11-16 11:05:59

终于不用再日日找借口,与她同床共枕。

唐青葵来得正是时候。

可青玉楼的暖床丫鬟,却不这么认为,尚未高攀的身份,被人捷足先登,自然心有芥蒂,本不欲对谢历城发怒,可她非圣人总有绷不住的时候。

“谢郎前几日还与我恩爱缠绵,转头便娶了一房姨娘,让我情何以堪。”

谢历城自知理亏,也就是在柳氏面前他还敢挺起胸膛,换做是冯秋语他能理亏的瞧都不敢瞧上一眼。

越是不敢见,越是想念。

抓心挠肺都想。

“洛儿在我心中自有一寸地方。”谢历城牵引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更能彰显拳拳之心。

柳漪洛撩人手段层出不穷,趁着这会儿功夫手指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我诉求不多,有一席之地便足矣,若是日后谢郎厌弃我,便让我偏安一隅,兀自凋零吧。”表面上是在委曲求全,实则是在激起谢历城的保护欲。

“我定一辈子待你好。”

承诺张口便来,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柳漪洛敛下暗中黯然,伸出纤纤玉指为他宽衣解带。

……

翌日一早,谢历城心情忐忑的出现在桂香苑中,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便以为是冯秋语生病了。

刚要推门进去一窥究竟,却见袁博初提着药箱走了出来。也未来得及打照面,目光穿过门扉,屋里幽暗不明,被莲花曲屏遮挡了视线。

他火急火燎的进了门,一股陌生的香气,让他愣怔一瞬,才后知后觉是唐青葵生病了。

心头一松,也不忘给她安慰。

唐青葵迷迷糊糊的只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待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她才想起自己已经过门了,如今是谢府的小妾。

“我生病了,不好看,当心过病气给你,快走。”她挣扎着背过身去,只留下后脑勺对着他。

嘴唇和脸苍白都如纸,确实不太好看,而且身上泛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中药的苦涩,还有肌肤不够清霜的气味,两者混合越发难闻。

谢历城脸色沉了沉,“多喝热水。”

唐青葵感动不已。

出了屋子四处张望,才得知冯秋语被赶到桂香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念在唐青葵生病的份上,谢历城断不能容她如此。

心怀愤懑转头去了灵犀苑,想着佳人此刻定然泪眼朦胧的等待自己去安慰。

他习惯性的将冯秋语归为人畜无害的一类,就好似他强行将孟风眠当作洪水猛兽一般,都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独断罢了,根本没有去探究内里。

灵犀苑中独有一份热闹,与整个谢府格格不入,宛如清晨洒下人间的第一缕晨光让人心生向往与欢喜。

冯秋语懒洋洋的靠在孟氏肩旁,两人似在说着什么,不时发出低笑。

石桌上红泥小火炉发出噼啪燃烧到声响,有余烬飘忽而出,一瞬后泯灭成灰。

火炉边上放在红枣和干果,当然少不了静姝做的豌豆糕,味道香甜盖过所有气息。

冯秋语那样爽朗明媚的笑脸,是他不曾见过的。

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或者摆出一张冷脸。

这般看来,冯秋语似乎不太需要他。

谢历城心里说出是什么滋味。

有了这样的觉悟,谢历城愈发不好受。

她不会以为拉拢孟氏便能让自己在谢家好过吧?

唯有自己的宠爱,才是她在谢家唯一的依仗。

谢历城心中憋闷,却不敢表露丝毫,冯秋语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带回来的。若是发怒前功尽弃。

他将心头所有的不虞都怪责到孟氏身上。

是了,都是孟氏在从中作梗。

她从来善妒,怎会真心待自己的女人。

善妒一事,自也是吴氏口中得知。

随着一道暗影落下,谢历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语儿。”

他的目光定在冯秋语身上,其余的人与事不过是陪衬与摆件。

孟风眠缓缓站起身,给身旁丫鬟递了眼色后,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兴致被扰,冯秋语脸上笑意瞬间冷却。

“许久不见,谢公子有何贵干。”

谢历城分明品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心头大喜。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语儿甚是想念。”

冯秋语眼眸一黯,跟吃了死苍蝇似的。

谢历城以为她心火燃烧,眼下的甜言蜜语并不足以浇灭,于是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随我去青玉楼住吧,咱们贴近些,我也有机会弥补这几日对你忽视。”

“我在灵犀苑住着舒坦,便不去青玉楼打搅谢公子了。”她一板一眼的,语气甚是僵硬,给谢历城造成她被伤透心的错觉。

“此次是我糊涂,定然不会再有下回,纵然我院子里有再多的姨娘,我心里由始至终都只得你一人。”他急忙表忠心。

“恩。”冯秋语目光越过院子里的漫漫白雪,恨不得穿过灰墙,她着急想看看孟风眠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因此对自己生了嫌隙。

谢历城编了一肚子的话,还未尽数说出,“……这几日我想你想的食不乐寝不安,当真难受得紧。”

“你回去吧,我困了。”冯秋语反应平平,也不再看他,提起裙摆朝廊庑下走去。

还再生气?还是孟氏撺掇的?

谢历城快步追上,挡住她的去路。

她站在高处,而谢历城站在台阶下方,无论是身形还是影子都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谢历城有些恍惚,一瞬间,又觉得她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柔弱。

心思定了定,他想伸手去勾住冯秋语的手指,却被她疏离的避开了。

“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冯秋语诧异,目光又朝花窗口探了探,“何出此言?”

“若是无人撺掇,何意待我如此冷淡?”

“我可还记得,你曾说过我身上有一股子傲气,让你欲罢不能甚是搓磨,如今可是不喜欢了?”冯秋语目光一转,凌厉的目光霎时变得软乎乎的,像一只淋了雨,躲在暗角瑟瑟发抖的野猫。

谢历城一噎,心中的愧疚之情如同涨潮一般,“是我对你不住,怨不得旁人,日后我一定加倍待你好。”

冯秋语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自己待他一向不温不火,他却将责任全部推八竿子打不着的孟风眠,既怂又没品。

她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记得提防着孟氏。”说罢,他目光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推开门扉,寒风见缝便钻。

孟风眠禁不住拢了拢罩衫。

“他为何对你这般大的成见。”

两人这几日也算亲密无间,冯秋语说话也放开了些,心下琢磨,又担心会惹她反感。

“无妨,吴氏惦记我的嫁妆,倘若我与谢历城太过亲密,她反而不少下手,唯有让谢家人厌烦我,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达成目的,甚至没有一个人会说她的不是。”孟风眠还是第一次坦然的将此事与人剖析。

冯秋语早知道她这三年过得不顺心,却不想会是孤立无援任人欺凌。

谢家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娶她。

“这三年辛苦你了。”

孟风眠茫然抬眸,清澈的眸光里满是困惑与不解,一瞬后,她忽然笑了,“你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这句话?”

是呀,她并非谢家人,此言一处,倒也滑稽。

她想问孟风眠为何不逃?

话到嘴边,又觉得过犹不及。

罢了。

“我心疼你,有感而发。”

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十分清晰,犹如小径上被踢翻的小石子,每一次碰撞与磨蹭都能划出痕迹,落在孟风眠心头亦是如此。

“此话倒是稀奇。”印象之中,除了父母似乎没有人与她说过类似的话,她试图从冯秋语眼中寻到狎昵之意,却只看到了一片深沉的汪洋大海。

“莫要妄自菲薄,你很好。”

她好吗?

若真的好,又怎会下嫁给谢家。

在秋源又怎会被人避如蛇蝎?

又怎会惹上阴桃花。

原本澄澈的眼眸在瞬间蒙了一层雾,眼底是一片灰败。

失神之际,绣花针穿过绣布,狠狠扎在指腹上,她似乎并未觉疼,一滴鲜红的血在眨眼间滴到莹白的绣布上,宛如一朵开得艳丽的月季花。

待回过神来时,她身子猛地朝后一缩,嘴里发出一声“呀”。

“怎这般不小心。”冯秋语握住她的手,对着被扎穿的指腹吹了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疼痛。

“疼吗?”她声音沉沉的,心疼的情绪不加掩饰。

“不疼。”孟风眠摇摇头,有些好笑,不过扎了手指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稍候我磨些藿香给你消毒。”

“这个时节藿香不易得,不过小伤而已。”孟风眠摆摆手,已习以为常。

“小厨房有蓬草,用蓬草亦可。”说罢她一阵风的消失了。

去年晒干的蓬草,到了这时居然成了宝贝。

少顷她便回来了,将蓬草渣涂在她圆润的指腹上,动作十分细致,与她平日大咧咧的性子格格不入。

“今日莫要再摆弄针线了。”冯秋语将绣架放到不起眼的角落。

孟风眠没有拒绝。

夜里风雪骤停,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孟风眠居然沁出了热汗。这还是入冬以来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