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 分类:其他 | 字数:5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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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撒谎
楚家的这两个女人完全相反。
元顺看事看神,小风观察观行。
元顺满心同情,文官乔老爷身负重伤,还担忧公事。
小风等到人远离,眉头紧锁,沉着声说:其心可诛,他来到这里委婉证明,就剩下指名道姓说栗旬捕头是动手的凶手。
何以见得?白生春问。
首先,他反复强调那个身形,他很熟悉。其次那人原本在身前一脚踢倒青砖墙,说明硬功超凡脱俗。而后不知怎的绕到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点中哑穴,轻功出神入化。能把这两种相反相成的功力,使用刚柔并济,不要说平安州,就是整个帝国还有谁?
白生春摇头说:也许就是栗旬捕头,你不是一直怀疑他吗?
可是乔老爷的话更经不起推敲。只说一个细节,他开口就是路路通的府邸火势很大,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已经被拦在外边,又怎么知道这个情形呢?
元顺不服气的说:可以推测出来啊,救不了火,人不就死了。说到这儿不忍心的叹口气,毕竟是一百来号人啊。
说的好,夫人,假如说有人先杀人再放火,那得多大的动静?假如只是单纯放火,一百多号人不会叫出声吗?
白生春疑惑的问:可事实就是没有活口。
我担心的是在人死绝之前,乔老爷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小风悠悠的说,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大家一时陷入沉默,小风的话很值得玩味。那么在这样一桩惊天大案当中,县太爷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难道疑点重重吗?
好了,存而不论,我们还需要去见第二个重要的人。楚皓笙当机立断,安排好下来的事情。
白生春接话说:军医说他已经苏醒过来了,伤势危险,但是没有性命之忧。
楚浩生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充满了戏谑。
元顺看得仔细,问:这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说完就后悔了,悄悄的把头低一下,果不其然,得到老爷狠狠的横一眼。
小夫人,你胆子真大,整个帝国敢盯着楚大人脸看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白生春说话,口气里是老朋友的调笑。
元顺觉得很奇怪,问:其实我家老爷长得没有那么丑。
白生春哈哈大笑,连小风笑的都弯下了腰,只是不敢太放肆,元顺莫名其妙,但知道自己一定说错话了,尴尬的看一看楚皓笙。
难道她还想确认一下自家老爷丑不丑吗?楚皓笙又羞又恼,但是还说不出来。硬生生转过脸,干脆装着没听着。
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白生春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栗旬捕头已经苏醒过来,枕边茶几上放着药碗和粥碗,一见众人来到,挣扎着想坐起来,忍不住咳嗽。
旁边的人给他背后垫了柔软的大枕头,算是半坐半卧。
见过栗旬捕头多次,但这一次是最狼狈的。他脸色煞白,白中透着青色,毫无红润。眼睛灰灰的。手脚无力的瘫在床上。
楚皓笙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说礼节的就不要再提了。你捡重要的和我们说。
栗旬捕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话气若游丝,断断续续。还好,众人努力是可以听清的。
我来到起火的地方,只见着火,不见路家人救火,心知不妙。等到火焰烧尽,我四处查看。只有偏院的一堵墙还在,很诡异,凑近看是铜墙铁壁,中间又夹地道,洞口显露出来。我想仔细看,突然腰部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看清袭击之人容貌吗?
没有。
你和他交手了吗?
没有。
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什么你想告诉我们的?
没有。
楚皓笙和小风对视一眼,小风微微摇头。
楚皓笙说:那先这样,你要好好休息,有事儿直接让人找我。
栗旬捕头挣扎着双手作揖。
几个人一路无言,回到楚皓笙的大帐。
看着周围的人都退下,元顺第一个先发言。
我觉得栗旬捕头根本在胡说,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地面上就被人袭击,腰部一疼,可他明明是被钉在栅栏外的墙壁上。难不成凶手把他拎下去然后再钉在墙上?可是怎么拎下去呢?一个栅栏里一个栅栏外吗?怎么让人信服啊?
小夫人,好眼力,好见识。白生春大加赞赏。
小风也夸:夫人说的很有道理,这正是我疑惑之处。
元顺有些高兴,悄悄的看一眼老爷,等着他的夸奖。
没想到楚皓笙冷着脸:如果栗旬捕头明知道这番话过不了关,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
也许他以为可以过关呢,没有人可以预见我们下地道。元顺继续严密的思考。
说的好,如果我们不下去,他在那里岂不是死定了?
对呀。元顺点点头:老爷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可真不简单。
小风建议: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假如栗旬捕头不下地道,他会招惹什么麻烦呢?
白生春慢慢的说:最多,乔老爷明里暗里指向他是凶手,但是没有办法做实,他完全不必担心的。
所以说,一定要有比乔老爷指控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才不得以铤而走险。
什么?元顺问:他铤而走险?难道是他把自己钉在墙上了吗?
小风说:是啊,如果不是他自己,谁能够在地道悬梯那样的环境中,将一个武功高手钉在墙上呢?
元顺仔细想想,点点头说:也有道理,我最多只能沿着台阶上下。后来悬梯发热,要不是咱家老爷,我肯定就死在里头了。他就不一样了。
花瓣姑娘想起一件事,坦坦然然的站起身,福了一个福,说:多谢老爷。
咱家老爷这几个字,元顺说的很自然很滑溜,听在楚皓笙的耳朵里,心猛的一跳,强做镇静,不知怎的,在心里最深处,有一丝快乐的波纹荡漾。
白生春脸含笑意,就那么看着楚皓笙。一副“我什么都了解”的模样。
小风总结着说:乔老爷有疑点,但他还是冒险把疑问甩给了栗旬捕头;栗旬捕头身受重伤,宁可廷尉府怀疑,他还要说谎。真像白将军说的,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白生春想起一件事情,问小风:当初你说栗旬捕头的伤奇怪,我倒是好奇的很。
小风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栗旬捕头被钉在悬梯外的墙壁上,凶器是寒玉粹,这是我们共见的。
后来出了地道,我检查一下,当时最大的疑问就是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首先,伤是贯通伤,我曾经说过,后边高前边低。这就有两个疑问。栗旬捕头身兼轻功和硬功两大截然相反的功力,结合部就在腰间,匕首是沿着结合部穿过,流血很多,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当然这也可以是一个巧合,只是太巧了。
如果是有人在地面从后边用匕首刺中他,是怎么把他钉在地道里的墙壁上?
白生春冷冷一笑说:现在他干脆说受了伤,后面的都记不得,一了百了了。
老爷,您还信任他吗?小风回头问。
楚皓笙伸展腰肢,攥紧拳头微笑着说:来者不拒,去者不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门口有兵士大声的禀告:楚大人,白将军,发现的那个地洞正在涌水,已经快涌出地面了。
糟糕。楚皓笙用拳头擂一下桌面,高高的眉骨下寒潭一般的眼睛爆射出精光:设计竟然可以如此巧妙。
其余的三个人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