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年，陶宝幸福的生活着。

陶李坐在车里，靠在车座上看着学校里涌出的人潮。他来接他的女儿——陶家宝。

陶宝背着小书包，个子长高了不少，头发长了不少，梳成一个漂亮的马尾巴，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很漂亮很可爱。

跟身边的同学一边玩闹着，一边走出学校，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歇过。看到不远处，陶李的车还是停在老地方等她，笑的更加灿烂。

跟同学道了声再见，陶宝走向车子。

车门马上打开，陶李走下车，伸手接过她的书包，然后屡行每天都会走的一道程序。摸摸陶宝的头，微笑的问她肚子饿不饿。

其实知道她不会饿，她书包里，装满了他买给她的零食，虽然知道吃零食是个不太好的习惯，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个父亲的爱，只能见到什么，就买点什么送给她。

陶宝一脸自豪的神情，递了书包后，就不搭理爸爸了，而是向车子的另一侧的车门走去。

自己打开车门，然后优雅的坐了进去。这个位置是她的。刘小英曾经试图把她从这个位置赶下去，可是被她哭闹着拒绝了，她一哭，陶李就会妥协，刘小英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陶李拎着书包，无奈的一笑，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啊？就嫌我烦了？还不搭理我？

陶李拎着她的书包上了车。把她的书包放到后面，然后发动车子，准备回家。今晚吃鱼，陶宝点名要吃清蒸桂鱼，他让公司里的一个司机满世界的找，终于找到了，打算一会儿跟她献献宝。

陶李边开着车，边想着他费劲买来的那条奄奄一息的桂鱼，不知陶宝回家还能不能看到它游水的身姿了。

一张纸被一只小手举到陶李的眼前，挡住了陶李的视线。陶李忙伸手抓住那只手，并在这只手里拿出那张纸。

陶宝的成绩单。

每次陶李看到陶宝的成绩单，都会在心里大叹，这丫头，果然不是他的孩子。他小的时候，一直稳居班里的黑名单，倒数十名以内，从来都少不了他。后来上了中学后，在陶爱国的皮带加棍棒威胁下，他才发愤图强，力争上游了，但也从来没有进过前三甲。

陶宝跟陶李不同，她的成绩一直很好。没有人督促她学习，她的学习成绩却从来没下过前三名。

因为小的时候没人管她，没人理她，她被扔在学校里，学习成了当时小陶宝唯一的一件事情，周围人的议论，曾经让她很自悲，而唯一能得到老师称赞同学喜爱的办法，就是好好学习，让自己的成绩为自己换来一些关爱。所以，那个时候，她拿学习当乐趣，所以，养成了自觉学习的好习惯。

“不错，继续努力。”陶李说的很木纳。他是没有资格评判陶宝的，在学习问题上，他一直很崇拜陶宝。考一次第一名，不算难。难的是次次考试第一名。

“你奖我什么？”陶宝在两年来充满父爱的居家生活中，已经跟陶李混的十分熟了。

这两年来，欺负她的人越来越少了，主动与她交好的同学越来越多了。都晓得她有个高大威猛的爸爸，都晓得她那个威武的爸爸很疼她，每天都会准时接送她，并多次在人多的场合大声嘱咐陶宝：“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试问谁还敢欺负她？

街坊邻居看她的眼光，从以前的同情，到如今的主动关心与奉承。陶李越来越有本事了，陶李最关心的孩子，当然成了大家争相夸奖的目标。

陶宝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身边的同学每天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穿着各式各样的新衣裳，各种口味与样式的零食经常出现在她的书包里，看着她每天都有车接车送的好待遇。

“你要什么？”陶李把陶宝的成绩单收进自己的内怀，开着车，在反光镜里看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小家伙，我看你还能向我要什么？

陶李刚结婚的时候，从父母家接走陶宝的那天，从陶宝手里接过她的行李的时候，曾经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并不是嫌陶宝的袋子有多脏多旧，而是发现陶宝的东西少的可怜，轻轻一拎，加起来没有五斤，一个九岁的孩童，所有的行李加在一起，只有小小的一个布袋，这曾经让陶李对陶宝产生了极大的愧疚。

当他把陶宝接回身边以后，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带陶宝出去玩，去逛街，喜欢什么买什么，来补偿他这迟来的父爱。

“我想吃汗堡和薯条。”陶宝歪着头，看着陶李，提出自己的小小要求。她什么也不缺了。陶李这个爸爸待她很大方，要什么给什么，平时看到新鲜的东西，也会主动买回来给她。所以，这两年时间，让陶宝从以前的一贫如洗，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陶李没有说话，而是掉转了车头，向市里的麦当劳驶去。

陶宝坐在车里，打开车里的音响，放了一张她喜欢的碟片，一边听着歌，一边打她的小算盘。

哼，刘小英，你不是说那东西是垃圾食品吗？我偏要吃，你做的东西再好吃，我不稀罕吃，你也是白做。

陶宝心里对刘小英的敌意越来越浓。她不喜欢后妈，虽然刘小英这个后妈做的还算不错。可是，两年来陶李的呵护，让陶宝越来越如一个在家里受尽宠爱的任性小公主了。

陶李开着车，一边开一边在想着他那条奄奄一息的桂鱼，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想到桂鱼，就想到了在家做饭的刘小英，想到刘小英就想到了应该给人家打个电话说一声，自己带陶宝去外面吃了，不能回家吃饭了。可想到这里，又想起刘小英一直对陶宝喜欢的汗堡与薯条抱有强烈的敌意。想到这里，他又开始为汗堡与薯条鸣不平。

自己一个人在外的那几年，几乎天天吃的都是那东西，也没见身体机能有什么变化啊，而且陶宝只是偶尔吃吃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到自己当初的孤身在外，陶李直觉的看了看坐在身边听歌听的很过瘾的陶家宝，小屁股扭着，小胳膊晃着，好像真能听懂那歌里的歌词一样，小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挺多原化。

陶李在反光镜中，欣赏着陶宝脸上痛苦表情，他不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懂什么感情上的痛啊，苦啊，悔啊，恨啊的。只觉得陶宝很可笑。忍不住偷偷闷笑，憋的很难受，但又怕伤了陶宝那颗现在十分敏感的自尊心。

刘小英正在家里忙活着。她下班后，就看到了盆里的一条活鱼，与桌上的一张纸条。

刘小英不屑的白了一眼盆里的鱼，好像那鱼就是陶宝一样。

陶李这个丈夫很好。高大，英俊，也算温柔，只要不跟他呛着茬，他一向很好说话。有事业心，同年龄段里的年轻人，就数她的丈夫陶李最有出息了。

这让她在她的小姐妹群里一直高高在上。她虽然在军区文工团里因为已婚，因为额上的疤失去了很多演出的机会，却一直有着另一个让所有人羡慕的身份，陶爱国的儿媳妇，陶李先生的夫人。这些都可以弥补她在自己事业上的损失。

她本就不是一个太追求事业的人。她明白，自己的事业，实在是靠青春吃饭的。青春一过，唱的再好，上场演出的机会也是要让路给新人的。正所谓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她一直就想在军区里找一个好的依靠，做一生的归属。

这两年来，她能感觉到陶李发财了。陶李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相当丰厚的家用，还时不时的给她一笔钱让她存着，那每一笔钱都比她辛苦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陶李身上衣服越来越高极了，都是她在电视上见过的牌子货，陶李在市里也买了房子了，只是因为陶宝的上学问题，及她的工作问题，所以一直空着，前一阵子她让她父母搬了进去。

陶李这两年来，换了三次车了，一次比一次高档，价格也一次比一次让她吓得张大了嘴，他怎么这么有钱？他的生意这么好？她曾经晚上躺在床上问过陶李，陶李只是淡淡的笑笑，告诉她，男人的事，女人最后少问。

反正陶李给她的钱越来越多，反正陶宝天天回家吃饭，天天晚上都在家睡觉，这让刘小英很满意，也很踏实。

她的小姐妹经常会提醒她，男人有钱就变坏，让她一定要注意，她每次都会不无自豪的说“我们家陶李，每天早上都会送他的宝贝闺女上学，每天晚上按时接他的宝贝闺女放学，周六周日，带着我们一起出去玩，才没有时间，给外面的坏女人呢。”

刘小英有的时候，还是很感激陶宝的，那丫头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也越来越任性了。

陶李曾经有一天没去接她，让刘小英去接的。晚上也因为业务太忙，在外应酬没能回家。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陶宝一直嘟着嘴不理人，陶李接她的时候，也是自己在学校里走回来的，陶李的车只能跟在后头。无论陶李怎么哄，她都不吱声，陶李急了生气了，训她太任性太不懂事，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以示抗议，死不开门。

半夜的时候，陶李上厕所，经过陶宝的房间听到哭声，忙开门进去看，看到睡梦里的陶宝，哭着喊爸爸。那以后，陶李把所有应酬都放在了白天，晚上再也没有晚归或不归过。

陶宝的存在，让刘小英省了很多担忧老公出轨的心。可陶宝的存在，也让刘小英越来越怀疑，她在这个家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种角色。

自结婚后，每天陶李都会追在陶宝的屁股后面问陶宝想吃什么，然后，她就得辛辛苦苦的给人家做出来。陶李每天都会嘻皮笑脸的对她说些感谢的话，夸她的手艺有多好，可是，从结婚到现在，陶李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想吃什么？爱吃什么？这点让刘小英很嫉妒陶宝。

看着盆里的鱼，刘小英眼看它就要翻白了，看着它在水里无力的挣扎着，看着它努力吸着气，却终是力尽气竭，一命乌呼了。刘小英麻木的把它从水里捞出，用自来水冲了冲，然后放在菜板上，开膛破肚收拾起这只可怜的刚刚为人类的谗嘴而牺牲的鱼来。

陶李在纸条上留言给刘小英，如果鱼活着，就不要动，等陶宝回来玩一玩再杀。如果鱼死了，就不用等了，直接清蒸就可以了。

刘小英一边做饭，一边诅咒着陶宝。小小年纪，就这么挑吃挑穿的，长大了，看哪个倒霉鬼会娶你，长大了，还得看你的造化，能不能嫁一个像你爸爸这么宠着你，还得有足够能力供养你的好老公。小时候挑这挑那，长大了让你什么都没有。

陶宝已经点完餐了。她给自己叫了一大堆食物，也带了爸爸的份。

她喜欢服务员看她的眼光，充满了羡慕与欣赏的眼光。她知道，那羡慕是对她的，那欣赏，是对她身后付款的这个男人的。

所以，她点了很多，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爸爸有多疼她。只会傻乎乎的跟在后面帮她付款，不会对她有任何苛责。她的爸爸，向来很大方。

陶李看着陶宝摆了一桌子的食物，在替她的胃担心。这孩子，向来是眼睛大，肚子小的，干嘛点这么多？还是，她也点了他的份？这想法，让陶李很感动，他想到了乌鸦反哺的故事。这感动让陶李再一次忘记了应该给刘小英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来，陶宝，爸爸祝你身体健康，学习越来越好。”陶李举杯，祝贺陶宝这次又考得了第一名。

“谢谢。我也祝你生意越来越好，挣多多的钱给我花。”陶宝举杯，笑嘻嘻的看着陶李。两个人以可乐代酒，互相吹捧着。

陶李看着陶宝低头专著的啃着鸡翅膀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他终于尽了一个父亲应该尽的义务了。想想曾经的苦难。陶李想到了陶宝刚出生的时候，他一个人抱着襁褓中的陶宝，远离父母远离故土。

陶李每次想起这段往事，都会给陶宝讲他当日的辛酸。都会告诉陶宝，他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她，养大了她。

陶宝低头啃着她的鸡翅膀，一边啃，一边把骨头摆成翅膀的形状，她已经习惯陶李的这种忆苦思甜。她很不屑，为什么？因为，李敏珍曾经也不断的跟她说，当年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长大。

陶宝经常想，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爱拉粑粑呢？怎么把爸爸和奶奶都搞得那么忙那么累，还是自己小时候太能吃了，所以撑得老是拉啊拉，尿啊尿的。

陶李见人家没有兴趣，只好一个人回忆着那段往事，那个时候，太苦了。一个大男孩带着一个小孩子，实在太苦了。还好，过去了，都过去了，包括当初的那个邱芷云，都过去了。

想到邱芷去，他又想起了刘小英。

他觉得，他身边的女人，好像都很倒霉。陶宝的亲妈和曾经的邱芷云，两个女人跳了楼。而刘小英，好像也没什么好日子过，结婚后，一直在扮演着老妈子的角色，好好的青春就这么耗给了他，耗给了他的女儿。

陶宝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肯给刘小英任何称呼。李敏珍一直逼着陶宝喊妈，可陶宝就是不喊。

陶宝十岁生日那天，按说她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可李敏珍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撬开她的那张小嘴，死活不叫妈，李敏珍气的举起巴掌要打她。陶宝脸上一抽，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出来了。

陶宝的眼泪，成功的让陶李跟李敏珍急了眼，发了火，并当着对所有人的面宣布着：

“她爱叫就叫，不爱叫，谁也不许逼她。感情到了，自然而然就能喊出口了。到现在还这么别扭着，那就是感情不到。”

好好的生日饭，陶宝一边哭一边吃的。李敏珍也觉得扫兴，早早拉着陶爱国回家了。刘小英自已吃着满桌子的饭菜。她心里不平。一个小孩子的生日，有必要做这么多的菜吗？浪费！

陶李之所以能这么说，是因为，他对刘小英也是有点意见的。

刘小英这女人，在生活上，对陶宝也算关心，陶宝想吃什么，她就给做什么。也经常试图教陶宝一些女人居家过日子的常识与技能。不过，陶宝一直对这些不感兴趣，拒学也拒做。

陶李不满意的是，刘小英从来不主动跟陶宝亲近，在刘小英身上，陶李是感受不到她的母性的，连陶李都感受不到，更何况陶宝呢？

陶李经常可以看到，别的母女俩手牵手散步在黄昏的小路上，或者母女俩手牵手一起去商场买买衣服啊，挑挑日用品啊。陶李认为，母女感情的建立，是需要一个大人起主导作用，多付出些的，刘小英是大人，当然应该主动去亲近陶宝了。

轻叹一口气，陶李对自己的这个妻子的感情，只能用复杂二字来形容。论相貌论人品，刘小英都说的过去，好像都不错。可是，陶李总结了一下，这女人身上，具备了东方女性，特别是中国女性身上的几大美德。

勤劳朴实。

刘小英自打过门后，一日三餐，顿顿让他们爷俩吃热呼的。天天追在陶宝的屁股后面打扫着，收拾着。

李敏珍结婚当天承诺的会帮刘小英做家事，仅限于口头承诺，并没有了为之付出过任何形动。倒是隔三差五都会过来坐坐。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与忙碌的刘小英唠嗑。李敏珍走后，刘小英还得打扫她磕过的瓜子皮。

陶李几次看不下去，想说妈妈几句，但考虑到，那女人是自己的亲妈，而且李敏珍的嘴上功夫向来了得，思索再三，也就做罢了，只是苦了刘小英，一天到晚的打扫，周末还得去公婆家里帮着小阿姨做些家事，以示孝恭。

勤俭节约。

结婚以后，陶李每个月都会给刘小英一笔家用，随着生意越做越顺，给的也越来越多。刘小英的工资基本从来不动，花的全是陶李给的钱。

而她一向都是一身军装，很是飒爽英姿，飒的陶李现在一看到军装都头疼，主动给她买过几身现在街上女人流行的衣服，全被她偷偷送了人。当陶宝把这秘密转达给陶李的时候，很大的打击了陶李的积极性。陶宝和陶李的衣服，基本都是陶李一个人包办了。

家里每天吃的菜，刘小英以陶宝嘴太刁，军区大院里买不齐陶宝要吃的菜为由，把买菜这活也全交给了陶李。陶李只能每天回家前先逛菜市场，实在没时间，就交待给秘书，好好的一个秘书，经常要光顾菜市场替老板买菜，很是悲哀。

这样算下来，陶李每个月给的家用，基本不用。

当陶宝再一次偷偷跟陶李咬耳朵之后，陶李也稍稍发挥了一下他的旧业，发挥了一下私家侦探的热能，就发现了刘小英的另一个美德。

孝敬父母。

刘小英的父母是在党的好政策下进了城，加入了光荣的工人行列中。又很不幸的赶上了下岗这一时尚的风潮，两个人同时下岗，成为了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下岗工人了。

与其它下岗工人不同的是，他们幸运的养了个好女儿，嫁了个有钱的好女婿。刘小英知道父母下岗后，一次性的给了父母几十万。

这事她做的挺保密，却没想到，她打给父母，嘱咐父母好好干的电话，被陶宝听到了。

陶宝当然不会放过在陶李面前打刘小英小报告的机会了。陶李倒不是再乎这点钱，他给刘小英的是家用，是家里的正常开支，人家刘小英省下来给了她娘家父母，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让陶李不满的是，刘小英是不是应该跟他打声招呼啊，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把钱给了娘家，连商量都不商量一声，有点太不重视他这个丈夫了。

这事，李敏珍也知道了，把陶李好一顿教训，害得陶李又开出一张支票给了李敏珍才算了事。他当然知道李敏珍是怎么听说这事的了，逃不了那小陶宝的一张嘴。

陶李挣钱不容易。他的保安公司很一般，倒是误打误撞的运输公司成全了他，让他狠狠的赚了一笔好钱。

想着这乱七八糟的家事，陶李就烦。

李敏珍自从知道刘小英偷偷给了她娘家几十万后，对刘小英的态度就一直不算太好。再加上刘小英进了陶家的大门已有两年了，到现在，没能给陶李生出个一男半女，没能给陶宝当小姐姐的机会。这让李敏珍对她有很大的微词，搞得陶李见了李敏珍都要躲，怕被她念个没完没了。

陶宝啃完了她的鸡翅，看着无精打彩的陶李，正对着一杯可乐发呆。

“HI，你想什么呢？”陶宝并不喜欢称呼陶李为爸爸。除了有求与他的时候，叫的会很甜，其它时候，从来不叫。

“没什么，我在想，你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了考上大学，远走高飞。我绝不拖你后腿。”

陶李对陶宝保证着。他这辈子，是没法自由了，是没法远走高飞了，但他会让陶宝过上自由的生活，让陶宝可以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想飞多远，就飞多远。绝不拿亲情牵拌着她。

“我干嘛要远走高飞啊？”陶宝吃着薯条，不明所以的看着陶李。这男人，难道又想遗弃她了？现在陶宝懂得了未成年保护法，在必要的时候，她会告陶李一个遗弃罪的。

“傻瓜，你就是个傻瓜。”陶李喝了一口可乐，咬了一口汗堡，指着陶宝的小脑袋骂道。这傻孩子，还不明白自由有多可贵呢。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父母，他现在活的指不定有多惬意呢。

“你才是个傻瓜呢。”陶宝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汗堡，不给他吃了。

“你这孩子，哪能在大人口中夺食。不孝！”陶李又抢了回来，轻轻拍了一下陶宝的手以示警戒，当然，这警示的意义基本等于零，他也是清楚的。陶宝根本不怕他，因为他对她一向太好脾气了。

“奶奶还说你不孝呢。”陶宝不服气的辩白着。

“我不孝？我还不孝？我就是太孝顺了，才会把你这捣蛋鬼给接出来，不让你烦着她们。搞得我现在天天被你烦。“陶李觉得很委屈，这两年来，他对父母付出的时间付出的精力比他没结婚前的那二十八年加起来都要多。

“陶李，我以后会孝顺你的。”陶宝很郑重的看着陶李，向他保证着。她现在身上的衣服，脚上的名牌鞋子，及嘴里正在嚼着的汗堡包都是这男人给的。这男人，给了她一个梦想中的家。

“你要是孝顺我，最好现在就找个男人跟你结婚，然后滚蛋。”陶李没好气，还在怪李敏珍说他不孝的事。陶宝是个气人的小丫头，可他当初发了疯的要养她，现在也只能等她长大了，帮她挑个好丈夫，把她嫁出去，才能结束被她气的日子。

“结婚？为什么要结婚？”陶宝十一岁了，对这种问题，正是好奇与敏感的时期，马上小声的问陶李。

“结婚，就是把两个人绑在一条红线上，永远不分开。生死相许，白头偕老。”陶李看着现在的陶宝，又觉得她很精灵，很可爱。

摸着她的头，笑咪咪的给她解释婚姻的意义。解释完了，却在心里嘲笑自己。生死相许，你愿意吗？白头偕老，你愿意吗？然后，脑海里与心里同时出现了个红色的大叉叉。

“陶李，那咱俩结婚吧！我想跟你绑在一根红线上，永远不分开。”陶宝看着陶李，她发誓，她现在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她愿意跟陶李在一起，陶李很大方，很大度，陶李心甘情愿的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是她这十一年来，待她最好的人，而且，他是个男人，也满足了结婚的条件。

陶宝的话，让周围的人纷纷向这里投来了关注的目光，看一个十多岁的还未发育的小女孩，如何像一个成熟的，西装笔挺的大男人求婚。

“见笑见笑，让大家见笑了。我闺女喝可乐喝上头了。”陶李抱歉的对向他们投来关注目光的人们解释着。他的脸火辣辣的红着。头一次有女孩这么直接的向他求婚，居然是这该死的陶家宝。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给陶宝与陶李一个善意的微笑，女儿崇拜爸爸，很正常。

“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陶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次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陶李苦着脸迅速改变位置坐到陶宝的身侧，大手紧紧的捂在陶宝的嘴上，对众人再次回以抱歉加羞涩的笑。夹着陶宝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把陶宝扔在车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死丫头，你嫁我？那叫□□！！！”陶李坐进驾驶座，准备开车回家。

“什么叫□□？”陶宝揉了揉刚才被捂的生疼的嘴，睁着好奇的眼睛，再次对已经有些混乱的陶李提出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陶李看了一眼陶宝，手指从她的右嘴角划到她的左嘴角，做出个拉拉链的动作。

“陶家宝，现在起，你给我闭嘴，安静，明白？”陶李对自己说，她要是再敢发出一个字，他会狠狠的揍她的小屁屁。以正他为父之名。以逞他为父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