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吗？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吧！

“老实说，对我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我以为他是凡人，他死了，我很难过。我还想过要不要去忘川讨一杯孟婆汤，兴许喝下去以后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然而想是这么想的，可是真正要去做了她又不肯了。毕竟情爱虽然痛苦，可是有血有肉，总比行尸走肉的存活着要好。

青黛很羡慕舒婳同黎恒的感情，“黎警官待大人你真的很好。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痴情的人，就连我的父亲除了我娘也还是有好几个小妾。”

北冥两族比较的与世隔绝，所以那里的男子地位基本还是高于女子，有些男子娶妻之后还会有个小老婆。

“我阿爹其实很好，虽然有几个女人，但是对我跟我娘都很好。他常说男人嘛贪图几个新鲜，只要不失了分寸就好。我便以为世上的男子都是这样的，事实上我也做好了准备，准备像我阿娘那样过一生。”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遇上了白泽。

“我遇见他，我就知道他跟族内其他男子不同。他比他们生的好，又懂得很多道理，见过很多事情。他一一说来给我听，我听了无限欢喜。他同我说他若娶了一个人，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决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往事真是一杯陈年酒，醉的了人醉不了心。青黛缓缓蹲下来，海浪声声，她的哭声也淹没在其中，“我那时想这男子真是好，哪家姑娘嫁给了他真是三生有幸。”

“所以他说他心悦于我，要娶我的时候，我心里头高兴坏了。我以为我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哪里知道幸福转眼即逝，短暂的可怜。”青黛抱紧了自己，眼泪滴进沙子里，她只是很难过。

舒婳已经在心里把白泽那个狗东西骂了一万遍，只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了他。渣男有无数模样的，可最恨的就是白泽这般的。

看似真情实意，实则一点真心都没有付出。白白的骗了人家姑娘的一颗芳心，还在大婚前一日玩消失。

“若是黎恒敢这样，我非将他剥皮抽筋扔进盐池子里去，好生叫他痛一痛。”舒婳觉得青黛真是没出息。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不如早早的忘了去，可是转念一想感情这种事情哪里能控制的。

青黛蹲在沙地里头哭了好久，最后都站不起来。舒婳看她实在可怜，搀着她走到礁石边上。她坐在那儿，孱弱的很，“没见到他之前我总想着等我见了他，一定要他好看。要他把万妖志还回来，他要是不肯，我就杀了他！”

可是真的见了，真的要动手，她也是真的舍不得。那么多的话到了嘴边无从开口，其实她最想问的还是那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那些曾经里头的你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我不敢，不敢啊……”青黛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往下流，她哭得很绝望，那种绝望没法形容。

像是年幼的孩子得到了一块想了很久的糖，那糖漂洋过海是家中亲人带回来的礼物，那糖很稀有，那糖很难再得到。

那唯一的一块糖被家里的其他孩子吃掉了，而她无能为力，只能抱着糖纸，哭也不能哭，嚎也不能嚎。

可到底有多难过，多遗憾，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爱情藏在心里，可是眼睛里也有，藏不住的。青黛只是委屈，“大婚的前一日他就不见了，我翻遍了北冥所有的雪山，我都找不到他。我以为他出了事情，我以为他总要回来的。我一直等着，我只是不愿相信，原来他真的不爱我。”

还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不爱你还要悲惨的事情？

那天晚上青黛把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姜照和找到了他们，舒婳掐了个决，青黛此时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姜照和吞吞吐吐，“我……怕你们两个女的大半夜的不安全……”

姜照和背起了青黛，那模样很是珍重。舒婳叹叹气，“我觉着这一时半会的她可能没法子接受你，你要想清楚。而且，你们姜家这道法，童子身最为重要。”

姜照和脸色通红，“你不要这么污好不好！青黛已经足够可怜了，你还要说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没有。”舒婳很无辜的耸肩，“良心不值钱，要了有什么用。”

姜照和气急，“不可理喻！”他背着青黛往前走，把她一个人甩在后头。气呼呼的模样看的舒婳心中发笑，但又替他可怜，“付出去的心哪有那么容易就收回来的。”

回去的时候黎恒还没有睡觉，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他躺在那里无聊的很。舒婳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黎恒拍拍边上的位置，她挑眉，朝着他扑过去，“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孤枕难眠？”

他点头如捣蒜，承认的飞快，“你不在我彻夜难眠。”

她哈哈大笑，越来越觉得她男人真是可爱。她搂住他的脖子，想到青黛，又替那个可怜的姑娘感到无辜，“她也没做错什么，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了。”

白泽这人看着清风霁月，哪里晓得内心这么黑。舒婳有心想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说白泽当真是心悦于我吗？”

下巴被小食物扳过去，对上他不悦的眼神，“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讨论另一个男人十分喜欢你，你这是想红杏出墙了？”

她狗腿的笑，用脸颊蹭蹭他的手背，“我哪里敢！我心里头只有你一个，除了你，我是谁都不会要的。”

这番话倒是说的他心里很甜，他扯过被子把她跟自己裹起来，舒婳在挣扎间浴巾也弄掉了，她索性也就这么贴着他了。黎恒被温香软玉弄得脑子也昏了，当下把白泽丢到脑后，抱着人就压下去了。

“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许提别的男人名字。”

她哼哼，“以前也没发现你是这么小气的人。”

黎恒轻轻咬她的鼻尖，“就小气，你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