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还是有些不情愿。

“云姬，你送皇上回去休息。”

屋子里剩下他们两人后，祁淮墨走到姜缨面前，“我可以解释。”

姜缨没说话，转身出了寝殿，祁淮墨见状，赶紧去追，“你为何在生气？之前你说过的，若是我有事，随时可以出宫的。”

“那本公主有没有和你说过，离开之前，先告诉我一声？”姜缨回头，“你这人听人说话只喜欢听前半句吗？”

姜缨一脸激动，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像是随时会失控一般，祁淮墨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又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沉声说道，“你在担心我？”

“你想多了。”咣当一声，姜缨进屋将前殿大门关上。

祁淮墨站在门外，任由寒风一阵阵吹过，云姬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格外解气，“祁少君若是没事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公主还有不少奏折要批，怕是今晚要很晚才能休息了。”

以姜缨的性子，明知道今晚有一场硬仗，必然早早将公务处理完了，眼下不出来，不过是生气而已。

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祁淮墨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星空，然后转身回了暖阁。

“他就这么走了？”云姬气的跳脚。

“现在知道后悔了？”云娘知道她是想替公主出气，可公主的事情，哪里是她们做下人的能过问的？

“先进去吧。”

咣当一声，屋子里什么东西碎了，云娘与云姬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冲向前殿，推门进去，就看到姜缨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可怕。

蛊毒发作了。

“云姬，去找驸马。”云娘跑的快，这会她已经扶住姜缨了。

“好。”云姬跑出去后，屋顶的黑衣人看向程子潇，“现在动手吗？”

“不必了。”祁淮墨看着文弱，实则武功高深莫测，眼下的形势，看似对他们有利，可若真的出手，最后赢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走吧。”

祁淮墨站在暖阁屋顶，亲眼看着程子潇一帮人离开，今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可他们两人身上的蛊毒一日不解，这个危机，不仅一直悬着，还变成程子潇手里的把柄，时刻威胁着他们的性命。

“祁少君……”院子里传来云姬急促的叫嚷声，祁淮墨想到什么，眼神微眯，随后飞身从窗子里回了寝殿。祁淮墨刚坐下，屋子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祁少君，公主有请，请您尽快去前殿一趟。”

今晚是十五，祁淮墨不用细问，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夜缠绵，第二天早上，姜缨起床洗漱时，祁淮墨也醒了，“并非我有意不告而别，而是事情发生的突然……”

“你若是不想说实话，可以不说，本公主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编故事。”姜缨背对着祁淮墨，等云姬给她梳好头发，起身离开了寝殿。

祁淮墨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这抹情绪是第一次出现，陌生却又想要往深里探究。

“祁少君若是起了，就回暖阁吧，奴婢们要打扫了。”云姬态度傲慢，说完不等祁淮墨起身，拿着扫把就走了过去，那嫌弃的架势，仿佛祁淮墨就是这宫殿里的灰尘一般。

祁淮墨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穿上衣服，回了暖阁。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太监过去时，嘴里嘟嘟囔囔，“自从上次长公主为主子出气后，未央宫的下人一直对咱们恭恭敬敬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明御膳房有不少吃食，他们却非要拿剩下的给主子。”

祁淮墨握着书册的手微微收紧，下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可一清二楚，这是姜缨的人在替她出气呢。

“本少君还不饿，等公主下朝后，本少君与公主一块用膳即可。”祁淮墨重新低头看书，未央宫里准备看祁淮墨笑话的云姬，听到下人回禀，立刻黑了脸，“他可真是厚颜无耻，公主明显还在气头上，他居然还想和公主一快用膳。”

“够了云姬。”云娘提醒她，“这是公主的私事，应该怎么惩罚祁少君，全凭公主做主，莫要再做逾矩之事，否则，惹怒了公主，谁都救不了你。”

“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少君这么欺负公主，难道你不想替公主讨公道？”云姬觉得云娘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你出宫做事了，对公主的情谊也变了？”

“你胡说什么？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云娘生气，“这些年，公主真是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你都快忘记这未央宫里到底谁说了算了，云姬，我再提醒你一句，若是你依旧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云娘懒得与她继续争辩，见时辰不早了，转身离开寝殿。

冀州城

“陆大人，不好了，刘展……死了。”

“怎么回事？”

“是中毒。”护卫低头解释。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下毒，你们却毫不知情。”保护刘展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下毒，还没被他们发现的，必定也是高手，可一个小小的冀州城，怎么会有如此有本事之人，除非……

“立刻去查，务必将凶手揪出来。”

刘展可是最重要的证人，现在死了，也就等于他们掌握的唯一线索也断了。

刘展死了，谁最得利？那谁就有可能是凶手。不过，就算知道谁是凶手，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

一个上午，陆小凤坐在凉亭，心不在焉的与自己对弈，连护卫过来，都没有发现。

“大人，抓到凶手了。”

陆小凤放下棋子站起身，“凶手是谁？人现在在哪里？”

护卫让人将一个乞丐带过来，“有人看到他昨日鬼鬼祟祟，在关押刘展的屋后站了好久，属下也审问过他了，他承认，刘展是他杀的。”

“不是他。”

护卫惊讶，“大人，此人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那你可问过他，为何要杀害刘展？”陆小凤反驳，“刘展家境不错，又是个文人，秉性正直，纯善，他为何会得罪一个乞丐，甚至还让对方恨到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