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
作者:柒觉 | 分类:青春 | 字数: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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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淮尘为妖王布置好一切便有小妖精前来在一旁候着。
“你一路过来辛苦了,本王差人带你去客房。”
“多谢妖王。”
淮尘轻轻颔首,小妖精上前伸出手臂侧身引淮尘去后殿。
小妖精推开门,淡淡的水仙香气扑鼻而来。小巧的香炉点上了淡淡的植被清香,直对一张卧榻,一旁几张红木桌椅整齐摆放。后面的镂空屏障内侧珠帘圆桌。视线转过来,另一侧垂着青色纱幔,床上被褥整齐。
“淮尘主子,这儿您还满意么?”
“‘主子’这称呼我怎么担得起。”
淮尘淡笑道。
“妖王叮嘱,赤笙宫的客人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子,万万不可怠慢!况且您和盛衣主子待我们也很好。”
“那随你吧。”
“天色不早了,主子需要沐浴么?”
“嗯。”
“那小的现在就去准备。”
小妖精说着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淮尘缓缓走过去将窗子推开。微凉的晚风瞬间涌入。他抬起头看着满天星斗,似有蝉鸣隐约响起。
突然又想起那个人,似乎那双眼睛那副神情早已深深刻进他的脑海。邪气的眸子还有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人说:
“祸害遗世,还是离远点儿好。”
那是对他说的。淮尘一直都知道。
盛衣的抗拒潜藏在他的顺从里。对于淮尘他从不拒绝,但是也正是因此,淮尘才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知道,一旦打破了某些东西,那个男人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消失。
当年盛衣一声不吭的走掉,还是在淮尘和霄刑都已经触动了意识的时候。他们俩个没有办法呼唤,没有办法搜寻,所以只能选择离开。他们越过高山淌过流水,只是为了搜索盛衣的踪迹。直到绕了一大圈再次回到祭坛。他们如愿找到那个男人,可惜对方却已经跌入火海。
他不知道盛衣的故事。但直觉对方的心汇入了陈年。
淮尘痛过。因为他在后面拼命追赶,却始终触碰不到他。
淮尘怨过。因为他留在盛衣身边几千年,却始终无法走进他心里。
他直觉盛衣在等。但是在等谁?也许终其一生倾其所有也注定只是枉然。
——也许对他而言,我的等待也只是枉然……
淮尘浅浅叹气,头顶透亮的结界时而因为法术的触碰而发出淡淡的光芒。
还真是乐此不疲。
淮尘扬起一抹淡笑。
空中,祥云静静浮动。立在上面的人金衣白纱,此刻凝眸俯瞰下方屡攻不破的妖瘴,满眼的冰冷。
“看你们还能耗多久……”
男人看着明亮的光束一道接一道的从障壁上弹开,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道。
“看来您还不打算出手。”
身边一道沉稳澈亮的声音传来。
“寰阳上仙这就等不及了?”
“只是在想玉华天君为何迟迟不愿动手。”
男人挥了挥手,看向身边的寰阳上仙道:
“上仙看到这黄昏光阵了么?这些落光不是普通的法术,他会吸进这世间妖法,削弱母体的力量。妖界黄昏,本君要亲眼见证。”
夜风阵阵,男人冷酷的笑容遮蔽在发丝倾斜的弧度里。
寰阳上仙自打见了这个男人,总会有一种错觉。
眼前这个人,似乎更像是魅惑的妖魔。他的邪魅并发在他周身的冷酷卓绝里,纵使披星戴月金光环绕,也依旧掩藏不了那股浓烈的残酷气息。
他很好奇。眼前的男人始终闭关,如今难得现于人前,会给众人带来怎样的意外和惊奇呢?不止是他,整个天界都在拭目以待吧。
突然,障壁的某处红光一闪,男人的眼睛瞬间眯起来。只见他抽出一柄细长的锥形兵器道:
“只要将这柄破空剑插入妖瘴最薄弱的地方,不出两日,这结界便可破碎崩裂。”
“那么天君准备派谁前去?”
男人闻言嘴角一勾:
“本君亲自过去。”
“实属不妥!”
身后一个小仙拱手弯腰道。男人挑眉,邪妄从眸子里流泻出来。
“怎么,你在怀疑本君的实力?”
“天君息怒。小仙认为,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天君亲自前去?!”
“呵呵,你以为这破空剑是随随便便即可驾驭的么?”
“……”
“你等先行回去。”
“是。”
“淮尘主子,水已经放好了,请您随小的去偏殿浴池。”
推门而入便是一阵水雾缭绕,光滑的台子隐藏在白色的纱帘后面,小妖精接过淮尘褪去的衣物整齐的放在一边便退了出去。
淮尘抬脚下了浴池,将水面上浮动的花瓣扫到一边。浴池四角有妖兽的石雕,水流从妖兽张开的口中细细喷涌,石砌的台子,花纹细整,工艺讲究。虽然比不上赤笙宫的精致华美,却也大气非常。还不错。
淮尘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花瓣的香味并不浓烈,带着一种让人身心舒爽的清新。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推开。淮尘靠在池边,不动声色姿态悠闲。
曼妙的身影拨开纱帘站在石台上。淮尘缓缓睁眼,对视的瞬间,女人微微一愣,随即红晕了脸。这女人曲线撩拨,面容妖媚,但是却透着一种青涩和成熟混杂的独特气质。应该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妖精。她全身上下只披了一层薄纱。此刻看着眼前的俊秀男人心里一阵狂跳。
她是狸族的妖精,狸族的女人个个妩媚动人,但是男的既不妖娆也不俊朗。她被妖王点名过来伺候一位主子,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男人。
淮尘勾起嘴角,笑的依旧淡然。
“妖王让你来的?”
“是的。”
“叫什么名字?”
“璃墨。”
淮尘扬起下巴静静的看着她。女人似乎有些紧张,垂着眼睛抿着嘴唇,红晕蔓延到她修长美好的脖颈,显得更加诱人。
“第一次?”
“是、是的。”
淮尘轻轻直起身子淌过来,一步一步走上石阶,水珠滴落,他直直走到她面前,轻笑着:
“就算再不懂,也该知道如何伺候我更衣吧?”
女人赶紧从屏风上取下干净的衣物为他换上。淮尘从她手上接过外衣抖了抖披在女人身上,在她诧异的神情里说道:
“夜风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