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身真的合适吗？”裘里斯从换衣间走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男士晚礼服，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份稳重。

在这个队伍里他是最年轻的，还没有见过太多世俗的东西，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宴会。裘里斯穿着正装感觉有些尴尬，一种说不上来的害羞，尤其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就不自觉紧张起来。而且他看着两人穿着的衣服，对他来说都太过暴露了，她们穿着的衣服恰到好处的展现出她们的风采，不自觉的就会对男人产生魅惑效果，毕竟两人长得很漂亮，至少对于裘里斯而言，她们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叶莲娜在裘里斯转了几圈，称赞说：“这一身很适合你，现在看上去沉稳不少了。”

“看起来我们的裘里斯，现在也成长为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了呢，不知道在今天的晚宴上，能不能遇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呢？”薇尔柯笑着说。

瑞恩发现了裘里斯的异样，他询问说：“裘里斯，你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难，是衣服太紧了吗？”

“不是的。”裘里斯连忙摇头否认说，“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也是第一次见队长穿这种衣服。这种衣服有些太暴露了吧……”

“哦？”薇尔柯一脸坏笑地靠近裘里斯，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妩媚地说，“原来是受不了这种刺激吗？宴会上的女孩子们穿的可都是这种衣服哦。如果要是很紧张的话，那样会让队长很难堪的，要不让我来帮你放松一下？”

薇尔柯很贴心的给裘里斯做起了按摩，虽然只是按捏下肩膀，裘里斯却觉得心里的负担放下了不少。他有些沉醉在这里，小声说：“好舒服。”

“对吧，当初为了队长，我可是特意学了按摩，我的手法可不比那些专业的技师差。”薇尔柯一边说，一边继续为他按捏肩膀。

叶莲娜看着这幅景象不自觉笑了出来，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对他们说：“要不我们就穿着这身衣服拍张照吧，毕竟之前的那张照片都是一年前拍摄的了。而且我们也难得穿一次礼服。”

叶莲娜委托这里的人为四人拍了一张合影，并且立刻就洗刷成照片，发给每个人一张。这张合影现在依旧完好无损的保存在每个人的手里面，但是这张照片剩下的三人并不常拿出来看，对他们而言虽然这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但是相比起四人正式组建孤鸿小队的时候，这张照片蕴含的价值还是太小了。不过瑞恩的那张照片依旧装在一个相对华丽的相框中，和四人最开始的那张照片一起精心放在卡琳娜的房子里。

晚上四人使用专门的邀请函来到协会总部，协会总部比分部大气不少，主建筑至少可以顶上十个分部的办公楼。这里的安保非常森严，他们禁止携带任何武器进入，内部所有的抑制器都启动，这些抑制器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整栋大厦。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宴会厅，这里早已被装潢的富丽堂皇，其规格丝毫不逊色于皇家宴会，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至少抵得上一套房子，而这繁华背后，是科瑞明在最后面给予的支持，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科瑞明提供的。

自从自由地区大洗牌之后，协会内部也是损失惨重，一大批实力强劲的雇佣兵都死在了布尔的剑下，再加上自由地区有布尔这个不确定因素，本身就已经乱作一团，也没有人再特意委托雇佣兵，一时间自由地区的经济严重衰退。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环境中，首席普娜和科瑞明主教龙随云达成秘密协定，默许国家地区和自由地区有交集。协会自然也不例外，协会和主教达成协约，协会的资金由科瑞明负责提供，而协会也要同意先行者的存在，并且不能主动和先行者为敌。

协会同意了他的条件，因此其经济快速振兴起来，并且因此带动了一大批产业的发展。不过对于先行者这件事，协会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主动通缉先行者，也放任先行者滥杀无辜，但如果有人委托雇佣兵除掉先行者，他们也不会拒绝。对他们而言先行者也是一个不亚于异常的麻烦，如果不加以管控，难以得到的遗物很可能被他们垄断，届时自由地区一大批产业都会遭到沉重打击。

宴会里热闹的氛围让叶莲娜忙于应酬，孤鸿小队中除了瑞恩以外都很受欢迎，有许多人端着酒上前来敬酒，但是对于瑞恩，他们则更多回以闪躲的目光。自由地区的人，甚至是世界上的人，对先行者的恐惧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先行者是不祥的化身，任何与先行者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瑞恩尴尬地站在宴会的角落，任何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知道这是先行者必然的结局，毕竟有谁会想要和一个屠夫打交道呢？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丝失落，他不断质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先行者只需要恪尽职守，忠实无误地完成主教的任务，这就足够了，至于更多的东西完全没有关注的必要。或许自己不再完全忠于主教了？

第35章 真心显露

叶莲娜忙完应酬后，看见站在角落里的瑞恩，她拿起两杯红酒朝瑞恩走过去，将其中一杯递给瑞恩，微笑着说：“怎么？来这里就不要再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了，你知道吗？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叶莲娜和瑞恩碰杯后，将自己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瑞恩苦涩地笑了一声，也像她一样喝完高脚杯里的酒，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感觉酒就是一种毫无味道的饮品，和水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酒里面含有酒精罢了。他不喜欢这些追求口味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最后音乐响起，所有人都要找到自己的舞伴一起共舞，有许多男人围着叶莲娜，请求与她共舞一曲，但是他们都被叶莲娜礼貌地回绝了。叶莲娜再次走到瑞恩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对他说：“瑞恩，你想要和我共舞一曲吗？”

看见叶莲娜这种一本正经，但又带着些古灵精怪的样子，瑞恩不禁笑出了声，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笑容。“当然可以，叶莲娜。”瑞恩牵起叶莲娜的手，和她一起跳这首圆舞曲。

叶莲娜毕竟是王族出身，自幼便学习舞蹈，对于这些舞蹈她再熟悉不过，也不止一次在宴会上跳舞，对于这件事她自然是得心应手。她的舞姿飘逸流畅，真的就好似天使来到世间，为人们表演只属于天国的舞蹈。瑞恩虽然没有学过舞蹈，但是借助他的能力，他的身体跟着卡琳娜的动作而变化，看上去也是那么熟练。

叶莲娜跳的有些忘情，现在在她的眼中，在她的心中只有面前的瑞恩，现在瑞恩就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样，发了疯般的喜欢瑞恩，也许瑞恩是一个无声的魅魔，是科瑞明的主教专门派来偷走她的心的。几年前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先行者，爱上一个监督自己的眼线。但不论如何，此时此地，自己爱他，这就足够了。

瑞恩似乎看出了叶莲娜的心思，但他又好像没有看出，他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他从出生就被选为先行者，在主教的训练下，磨砺出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以及一颗绝不犹豫、永远忠诚的心，他的大脑中已经被主教的思想钢印烙下了深深的枷锁，他不过是主教的一把枪，一个兵器。只有在大学的那段时光，是他唯一感觉自己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之后便被投入到自由地区，开始无休止的杀戮。

叶莲娜，这个自己原本的任务目标，如今却帮助自己打开了几道枷锁，让自己可以稍微喘口气，活动下身心。她为自己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剥开了内心中的迷云，她是自己一生中除父母和主教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一曲舞毕，叶莲娜含情脉脉地看着瑞恩说：“我们结婚吧，等我们赚够足够的钱，就不再当雇佣兵，我们回到克丽戴尔，在那里一起革命，或者是过普通人的生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安稳的生活，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叶莲娜，我还没有告诉你，先行者是不能和除科瑞明人外的人繁衍的，如果我这么做了，不止我会堕天，就连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也会带上那个恶魔的标志。我是一名先行者，你和我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幸福的，我只会带来无休止的痛苦和毁灭。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裘里斯，或者是其他男性，他们都是不错的选择，可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仅仅是因为喜欢我吗？”

“不，我不喜欢你，我爱你。我不在意你的身份，如果和你在一起就注定需要奔波一生，那么孤鸿小队将会和你同在，孤鸿小队就永远不会解散。瑞恩，结婚的对象必须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彼此互相了解，并且可以互相体谅，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仅仅凭这些就足够了。”

“我不理解你的话，我不明白你所说的‘爱’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深沉的情感，并且这种情感可以驱使一个人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这种表现就叫做‘爱’，对吗？”

这个突如其来地问题让叶莲娜愣在了原地，叶莲娜看着瑞恩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怎么作答才好。她清楚自己爱瑞恩，可这种爱又是什么，依靠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和想象出来的关系，真的能够在爱的力量下变成现实吗？或许在瑞恩的眼中，自己永远是那个孤鸿小队的队长，永远是他的任务目标。

“你可以这么理解，那我想问你，你爱我吗？”叶莲娜满脸期待地说。

瑞恩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如果根据定义的话，我似乎的确爱你，很抱歉我又无法使用言语去表述这种感情，它太复杂了，‘爱’的成分中蕴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这中间包括了喜悦、悲伤、愤怒等。很难想象你们是怎么利用这种情感的，主教没有教过我们这些东西，他没有教会我们去爱。”

最后四人愉快的返回分协会的休息室，一场宴会下来，叶莲娜虽然忙于应付各种应酬，但她看上去仍很清醒。不过薇尔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薇尔柯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地板上，整个人意识彻底不清晰，只能勉勉强强插上几句毫无意义的话。裘里斯因为找他敬酒的人数较少，喝了没多少后就不喝了。

叶莲娜先占用了浴室，现在她只想洗澡睡觉，多余的事情她也懒得去想。裘里斯走路稍微有些晕晕乎乎，勉强走到自己卧室后扭头就睡。瑞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薇尔柯说：“醒醒，睡在地板上容易着凉，而且也不安全。”

但看到薇尔柯还是一脸醉醺醺的样子，他只好把薇尔柯抱起来，然后将薇尔柯丢到她自己的床上。薇尔柯被抱起来后稍微有些诧异，她用手搂住瑞恩的脖子，两条腿死死夹住瑞恩的腰，这让瑞恩感觉有点难受。

“挡住我的视野了，如果可以的话，别搂那么紧，容易发生窒息意外。”瑞恩对薇尔柯说。

薇尔柯这时候大脑已经完全被酒精占据，瑞恩的话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依旧死死抱住瑞恩。瑞恩将薇尔柯送到她房间的床上，并且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让她不会因为穿这么少而着凉。看着薇尔柯醉酒的样子，瑞恩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办完后，瑞恩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瞬间就将自己的衣服换成原来的那身教士服。“果然主教总会把专利技术提供那些无意义的发明。”瑞恩不自觉地感慨道。

在孤鸿小队的这段时间里，瑞恩的视野被打开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什么是爱，这种主教没有教给他的情感是那么神秘，又是那么令人如醉如痴，或许他自己也爱着叶莲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