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男
作者:群雁追舟 | 分类:现言 | 字数:1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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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而阴阳寮频道内,似乎也有人在讨论什么秘密。姚若邻瞥见流云随月正阴阳怪气地骂人,说什么打扮像失足妇女就算了,那俩双眼皮割得肚脐眼似的,乍一看还以为她长了四只眼睛。鸡婆回她:“所以要浓妆艳抹,遮掉脸上的肚脐眼啊。”
流云随月又道:“她进寮半年多,只会到处好哥哥帅弟弟的叫那些男的带她玩,上次明灭约了别人打,叫她跟我组,她还不乐意!嘁,我稀罕带她!”
鸡婆也嫌恶的说:“我带过她一次。她一边跟我打,一边在群里说没人带她她连御魂八层都打不过,狗会长说魂八他有任务,她立马贴上去求狗会长和她一起做任务,我看见我就说,不是正带着你吗?狗会长一听就不组她了,她气得在背后跟明灭骂了我俩小时!”
“狗会长啊……她有次趁云雀闭关复习,缠着狗会长做日常,狗会长说我看到云雀上线了啊我帮你叫他?她吓得赶紧下线,那一天都没敢再出现。”
“哎哟,她整容前那张吊带裙的照片群里哪个男的没看过啊?还遮住脸不敢给人看。明灭私下连她素颜都看了!整容后还重新发穿吊带睡衣的照片给他,说自己变胖变丑了不好看,明灭夸了她一晚上漂亮才哄开心她。”
姚若邻看得一愣一愣的,依稀记得狗会长的寮里是有一位很会撒娇的女孩子,但不爱跟他玩,所以记不太清名字。他看到流云随月又提起那个女的夜夜找鱼头聊天,聊到凌晨一两点,云雀哪天总要跟鱼头做靴兄弟,关系变得更“紧密”一点。不禁联想到狗会长说的“不道德”。朋友妻不可戏,戏了不就是道德低下的做法吗?尤其还瞒着朋友,暗同款曲。若不慎被当事人抓到了狐狸尾巴,铁定不是单纯的绝交这般容易解决。
他回忆起曾经看过的社会新闻,忽地毛骨悚然,再次点开了和狗会长聊天的对话框,果然秦少游也是跟他说这事,担心云雀发现了不好收场——他那人脾气本来就火爆,直肠直肚的,胆子又大,一旦被愤怒情绪侵占理智,连夜趁高铁赶来医院找鱼头晦气,是绝对干得出来的。找晦气的方式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云雀,他被蒙在鼓里当王八,我夹在中间也里外不是人。”秦少游说。
姚若邻看一眼寮频道,流云随月和鸡婆仍在讥讽云雀女朋友,将她俘获各种男人欢心的战绩描述得越来越细致,心说你以为他这是第一次当王八吗?深感这事千万不能抢着做出头鸟,劝秦少游还是别捅破窗户纸:“云雀不是傻子,太过火了他自己会发现的,只要你跟他女朋友清清白白,他敢拿你出气不成?”
“我跟他女朋友当然是清清白白的!我现在一个人躲角落里,喘气都不敢喘出声!”秦少游怕姚若邻误会什么,吓得连忙撇清,“我是怕云雀觉得我知情不报,联合起来欺骗他。”
“要是你欺骗了他,他会怎么对你?”
秦少游想了一想,说:“得看鱼头的情况,要是把鱼头打个半死不活,那我估计会折条胳膊断条腿吧。”
姚若邻没想到后果严重到了伤及身体性命的地步,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要是发现你被人骗了,你会怎么对那个人?”
“怎么个骗法?像这样骗我感情,让我当王八?”
“……算是感情上的一种欺骗吧。”姚若邻装成异性接近他,虽然没有实质发生点什么,但也搞得暧昧不明,勾起了他不少旖旎绮思。连淮南君和方祁连都揶揄他一碰上姚若邻,就表现的很像一只即将迎来春天的公狗。
秦少游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设想他能做出哪些举动,片刻后简短的发来一句:“砍死他。”没有加上“想”这个字也没有附上感叹号结尾,平淡的陈述句亦令姚若邻遏制不住的涌起一阵心惊肉跳。
最后那一个钟头的御魂加成刷完,姚若邻也没起草出合适的措辞向秦少游坦白。向他道出事实,纯粹为了报斗技的仇,故意耍他,秦少游恐怕会变本加厉的缠着他打击报复,比以前只吵嘴取外号的程度更甚;狡辩说狗会长会错了意,一口咬定自己曾经承认过不是女孩子,他面对旁人把他当女生时展现出来的一些模棱两可的举动,又没法摘干净,倒狠狠抽了他自己的脸,传出去就成了人品败坏的骗子,在游戏里是要被众人耻笑到卖号的。
姚若邻举棋不定间,淮南君临睡觉前又来找他问:“结果怎么样了?狗会长是不是吓了一大跳?春心再也荡漾不起来了?”
方祁连顽皮道:“这会儿应该去买了最厉害的万能胶水,捧着破碎的心泪眼婆娑地重新粘好吧。”
姚若邻沉着脸,卧室里没开照明灯,只床头柜上一团黄澄澄的光亮着,手机屏幕倒映着他雪白的面孔,蓝幽幽的,显得脸色愈发惨白:“他不在线,没跟他说。”心里嘀咕道,我才吓了一大跳呢!
妖仙儿便骂他办事墨迹,直截了当的留一条言,他明天看见了明天回,后天看见了后天回,还需要你眼巴巴地等待立即审判吗?淮南君又连声说是,打着时间差坦白,还省去了许多尴尬和麻烦。
方祁连紧接着催促道:“你快跟他撕破脸。寮里那两个妹子今天抱怨他手底下那点破事抱怨了一晚上,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人留住,别放回敌人的阵营了。”
流云随月和鸡婆一看就是憋了很久,既想避开当事人,又想透露给外人知道,正好“柳花深巷”里都是陌生不相干的听众,说起那些腌臜事一点都不遮掩,流露出不少厌恶的情绪。
姚若邻看到她们抱怨苏千荨借着副会长云雀的权限,恣意踢走招惹她的女玩家,明白苏千荨犯了普通玩家的忌讳,流云随月和鸡婆肯定生了反心。这时候顺水推舟,她们两个毫无疑问会留在“柳花深巷”不走了。就随口说道:“你想挖墙脚直接跟她们讲,到时候别退寮了,留下吧,副会长让你们一直当——何必等我和狗会长撕破脸才敢说。”
“不是怕你屁颠屁颠的回他那儿去,继续亲亲热热的做他姘头吗?”淮南君给他分析,“你和他当朋友,在他背后下刀子,这叫缺德;你本来就是他的仇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狠狠插他一刀,这叫计谋。所以你现在把黑脸唱了,我们也能跟着摆黑脸。”
姚若邻自嘲地笑了笑:“我玩的是抽卡养式神的阴阳师,不是狼人杀,怎么被你们说的好像遍地无间道,我藏起狼尾巴扮村民一样。”
妖仙儿说:“你不仅是藏起狼尾巴的村民,你还是一朵伪装白莲的罂粟花。你再跟狗会长没完没了的牵扯下去,一准害死他。”
姚若邻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方祁连勉强解释道:“网恋害人的例子不少了,他手底下给异地男朋友戴绿帽的女人不就是。”把脑中想的后半截“你们两个万一戏假情真,双双变成同性恋就完蛋了”藏进了肚里。
他只好不再说话,免得被他们这群损友一人接一句,损到天快亮。
淮南君见姚若邻没有异议,似乎默认他们的话有道理,便私下找了流云随月和休将白发唱黄鸡,借樱吹雪的名义留她们下来。流云随月跟刚认识不久的樱吹雪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和过节,一听他有意招揽自己,待遇给的也好,跟小姐妹商量了一番,索性占着副会长的位置不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