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来郊区的路上几个人心里都满满的是阴霾，之前那次明明离结果很近，却硬生生的拐了一个大圈子，宋浩哲脸色很不好，紧紧皱着眉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个人都是奋战过后的疲惫，连韩越这个活跃分子黑眼圈都要挂到车胎底下，孙少时靠着方博在最后排坐着，张拓奉赵安平的命跟着一起来，紧挨着孙少时挤在最后，副驾驶宋浩哲在假寐，林思航坐在车中间左边的位子，右边靠门是韩越，要不是赵安平给配的车还算空间大，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辆车上完全就是超载，然而虽然人多，但除了杨一宗在开车必须提高精神之外，只有一阵死寂。

时间没有用很久，按照张拓给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地方，上次来是晚上，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次虽然时间也不早，但还不算晚，趁着午后的阳光还是看的一清二楚，是座很破旧的废弃仓库，离之前发现章天爱的地方很近，宋浩哲沉着脸慢慢走到一面已经坍塌的差不多的墙旁边，朝着杨一宗挥了挥手，杨一宗绷紧了神经跟过去，慢慢的从腰后方摸索出抢。

方博，韩越和孙少时几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人站在不远处，上去帮忙也是倒忙，林思航想过去叫宋浩哲等一等，却无奈看着宋浩哲和杨一宗先进去了，“快快快！给赵局打电话问问人到哪儿了！”林思航压低声音急速的和韩越说“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韩越翻了翻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电话“好像放局里了！”

“瞅你那点志向！”林思航皱着眉骂道。

“我来吧！”张拓从兜里拿出手机走到一边给赵安平拨通了电话。

林思航刚刚就感觉出来宋浩哲现在心情很不好，其实从开会的时候就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宋浩哲的心情会牵扯着他的心情，甚至告诉杨女士他和宋浩哲的关系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浩哲很不一样，宋浩哲真的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为什么，林思航想不出来，之前和卢越的关系他仔细想想，两个人就像是同居的室友，比同居室友关系好那么一点点，可和宋浩哲呢？

不止是想就现在这个样子…

林思航双手抱胸看着宋浩哲杨一宗进去仓库的地方，像是想要散发出激光。

他想和宋浩哲好好地谈恋爱…一直谈下去，杨女士知道，林先生也知道，他甚至以后也会带着宋浩哲去看望林思烊。

他想和宋浩哲成为一家人。

“已经到了！”张拓打完电话走到林思航身边，指了指不远处，“这儿一般是‘老头’他们会合‘干活儿’的地方，我加入他们团伙之后发现这儿并不是最终我们要找的地方。”

“什么意思？”林思航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张拓“还有别的地方？”

张拓点点头，“他们说的‘干活’就是指摘取器官。”

“你说的不是要找的地方到底什么意思？”林思航不知道是因为宋浩哲的关系，所以导致他现在心里莫名憋着一股火，还是因为眼前的张拓真的有点烦，说话说一半儿吊人胃口，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咄咄逼人“一次说清楚！”

张拓并没在意李你上现在烦躁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他们总该有一个藏身的地方。”

远处突然想起警笛声，林思航没在理会眼前的张拓，转身往宋浩哲刚刚进仓库的地方走过去。

突然很想看到宋浩哲，哪怕张拓说里面不危险，哪怕宋浩哲只是进去还五分钟不到，哪怕宋浩哲不会有任何事情。

去你妈的不会有任何事！

林思航刚用余光看到十几个赵安平调过来人在迅速的支援过来，耳朵边就听到从仓库里发出的闷响。

“草！”林思航没时间在思考，加快脚步跑了进去。

仓库有点黑，一瞬间的黑暗让林思航眼睛适应了一小会儿，才慢慢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只有坍塌下来的墙块儿和一些多年积累的垃圾，刚进来就是扑面而来的灰尘，林思航努力适应了一下，压低声线叫到“宋浩哲？”

声音小小的回荡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浩哲！”林思航提高了分贝，有点担心。

依旧是安静的声音，林思航挨着墙往前摸索，走了有一分钟才摸索到一个铁门，他轻轻憋了口气，慢慢推开。

宋浩哲和杨一宗站在什么东西前面，铁门刚推开林思航就被里面的光亮闪了下眼睛，听到声音宋浩哲和杨一宗回过头。

“什么情况？”看到宋浩哲没事儿，林思航没管那么多快步走过去。

宋浩哲把林思航拉到自己身边，也没管杨一宗就在自己身边，用手紧紧地拉住林思航的手，林思航没时间诧异，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个不知所措。

过了几分钟才慢慢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惊叹“草！”

三个人眼前是一个手术台，然而重点是放在手术台上的东西，林思航是法医，对身体从里到外的了解了个透彻，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林思航想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词来形容。

木偶。

李言找到了，就躺在三个人眼前。

除了四肢和头颅，身体一看就是女性尸体，光着被摆在手术台上，四肢被切断的地方和身体用线缝到了一起，虽然明知道眼前的李言已经没了气息，但还是说不上来的诡异。

“叫人进来吧！”宋浩哲最后看了一眼背过身，拉着林思航往外走，“杨一宗你待在现场！”

宋浩哲现在手指冰凉，林思航能感觉得到，默默地跟着他身后，任凭宋浩哲拉着他往前走。

“宋哥哥。”林思航晃了晃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

宋浩哲没说话，走到一处比较暗的地方才停下脚步，转身默默地抱住林思航，把脸埋到了林斯航肩窝里叹了口气。

“怎么了？”林思航回抱住宋浩哲。

“还是晚了。”宋浩哲闷着声音轻轻地说道“还是晚了一步。”

林思航知道宋浩哲现在是自责，作为重案组队长身上背负着不只是作为队长应该的职责，还有受害人家属的希望，还有对于破案改带着的迫切和努力，可现在躺在里面的李言无非是对宋浩哲最残忍的回应。

对，没错！宋浩哲你很失败！

林思航不知道怎么安慰宋浩哲，做他们这一行，心里压力比别人大了很多，宋浩哲把最无助的样子现在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林思航叹口气的同时轻轻拍了拍宋浩哲的后背“宋哥哥，现在案子还没有完。”

宋浩哲更用力的把脑袋往林思航脖颈里钻了钻，闷声说“五分钟。”

林思航闭上眼睛抱着宋浩哲晃了晃身子，“打个折吧，外边几个等不了。”

“是我没有吧案子放在心上，”宋浩哲微微叹口气，鼻息呼出来的热气打在林思航脖颈的皮肤上，带着灼热感“如果哪天搜的更仔细点，如果查的更快一点。”

“宝贝儿！”林思航亲了宋浩哲耳朵一下，“你已经很努力了！”

“草。”宋浩哲闷笑一声，“你这声‘宝贝儿’叫的很自然。”

“你是不是有病？”林思航推开宋浩哲“老子好不容易煽情一下！”

“谢谢宝贝儿！”宋浩哲在林思航嘴巴上嘬了一口“出去吧。”

杨一宗叫了几个人把李言的尸体抬了出来，方博韩越满脸震惊，孙少时更是吓得闭眼睛不敢看，谁都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都有些失落，之前满满的希望被打的渣都没剩。

“这些参与的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调查清楚了吗？”宋浩哲问张拓。

张拓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现场取证的警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只是调查清楚参与的人都有谁，之前联系赵局的时候有分散跟踪过他们，现在只有骨科医生赵洋，还有一个叫刘明明的护士，包括上次咱们见面时候，和我在一起的王硕，他们三个是同家医院，有一定的联系之外，别人参与人员一直没有调查清楚。”

“我想弄明白赵洋现在怎么回事儿！”林思航站在宋浩哲身边“我们之前找到的残肢中有一只断脚，和在赵洋家里找到的物证做了DNA检测，和断脚是一致的，所以到底现在赵洋是死是活？”

“我知道的是他们的交易方式，我没有见过赵洋，唯一接触的是王硕，但是我也没有听王硕说起过赵洋现在的情况。”张拓眯着眼睛想了想，“还有一点，如果赵洋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是失踪状态的话，他现在会在哪里？”

“看你问的！”杨一宗抽空插了一句，“比我们了解更多的是你，你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啊！”

“等下！”宋浩哲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把还在震惊中的韩越拉过来，“你之前，找到赵洋失踪时候的位置是医院对吗？”

韩越被宋浩哲问了个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对，他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医院。”

“那你的意思是？”林思航挑眉问道。

“我想，赵洋会不会一直就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