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这一点的炼金术师奥雷欧斯，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握住笔了。既然这个方法连一名少女都没有办法拯救，又何谈得上拯救其他人？理解到了这一点，奥雷欧斯完全失去了继续握笔的自信。

即使这样，奥雷欧斯还是坚持想要拯救这名少女。于是，他选择了堕落，理由只有一个——如果自己所信仰的的神是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不拯救这名无辜的少女？这样的神，即使存在，也必定是邪恶的！

抱着这样想法的奥雷欧斯，选择了背弃自己之前的信仰，选择与罗马正教，选择与基督教，甚至选择与全世界为敌。然而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拯救这名少女。就算是用尽赫密斯学派、苏黎世学派的炼金术，也是没有办法。

原本以为只要完全了解人体构造，就可以治疗任何病症……

原本以为只要能描述出人脑的所有结构，就可以治疗任何精神的创伤……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依旧是无法得救。无论是依靠信仰，还是技术，都无法拯救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女。

既然如此，选择超越了人类常理的吸血鬼力量，又有什么不可以？虽然这样他会成为所有教会的公敌，但是话说回来，自己不早就是已经处于这种境地了吗？

只要是为了那个少女，怎么样都可以。

“很快就会结束了……”奥雷欧斯看着沉睡着的茵蒂克丝，原本冷冰冰的眼神也无意中变得温柔起来。

“你说什么？奥雷欧斯吧‘葛利果圣歌队’的攻击反弹了回去？”虽然由于上条咬伤了舌头，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史提尔还是停止了对上条的追杀。

“没错，他还对我说了‘你无法移动’和‘忘记一切’，而我就真的无法移动并忘记了一切，难道真的有这种魔法吗？”

“难道是……那个？”史提尔焦虑不安地喃喃自语，“可是，现今的炼金术怎么才能够完成‘那个’？”

“哪个？”魔法小白上条还是一头雾水。

“金色大衍术。”这个时候，黑火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

“这不可能！虽然大衍术的咒文本身的确存在，但是即使是一两百年不眠不休地咏唱也是无法做到的，咒文本身不存在任何可以缩短的要素，也不可能以分割的形式一代传一代地咏唱下去！”史提尔近似疯狂地怒吼着，也难怪，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一个人确实没有办法做到，但是如果通过操纵‘伪葛利果圣歌队’的两千名学生并让他们同时诵唱咒文呢？”黑火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这样，的确有可能很快地完成咒文的诵唱，原来那两千名学生除了用作防卫之外，还有这么大的用处。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们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都什么时候

了还婆婆妈妈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哪一个都可以……”黑火直接把史提尔的抱怨用眼神瞪了回去。

“好消息是，‘吸血杀手’姬神秋沙已经被我救回去了，现在她正在阿上你的宿舍；坏消息是，那个修女估计已经被奥雷欧斯抓住了。”

“既然这样还等什么？小白你和我们一起去救茵蒂克丝吧？”不祥的预感得到了确认，上条跃跃欲试。

“不好意思，我记得红毛你教给我的委托是‘救出吸血杀手’，想来我已经完成了委托。另外你们不要搞错了，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那个吸血杀手得到关于封印她那麻烦的能力的魔法，至于那个白色修女的死活我倒不是很介意，反正人在死后的数十分钟内还能够保留意识，只要那个时候搜寻记忆就可以了。”

“你在说什么……”虽然两个人的战力远远小于黑火，但是这样的言论已经使得两个人的怒气值到达了满值。上条的拳头已经握紧，史提尔也抽出了火焰剑做出了备战姿势。

“我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还起内讧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另外我还认为至少奥雷欧斯对那个修女还是没有恶意的，我想很有可能他是茵蒂克丝之前的伙伴，是不是？”黑火轻而易举地消散了史提尔的火焰剑，并转过头来看着他。

“没错……事情是这样的……”说完，史提尔就把事情的原委交代给了两个人。

“那么估计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奥雷欧斯之所以要和‘吸血杀手’合作，是为了得到吸血鬼，并把那个白色修女变成吸血鬼，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脑容量过载’而死去了。”

“等等……之前你也说过，这只不过是教会的谎言！而且，现在茵蒂克丝已经不需要再消除记忆了！”

黑火用看着笨蛋的眼神望向上条，“如果奥雷欧斯潜心研究了三年，对外界一无所知呢？”至少一年前的黑火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他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要完成那个麻烦的委托。”说着，黑火转身离开，却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可能的话，那个修女还是活着比较好，至少不用那么麻烦地读取记忆了。”

“噗……”听到这句话上条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原来小白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呢……喂，史提尔！现在该是我们的时间了，去救出茵蒂克丝吧！”

“啊……”史提尔其实之前已经找到了奥雷欧斯的所在地，却随后就被消除了记忆。恢复了记忆的他自然记起了奥雷欧斯所在的地方，于是他引领着上条来到三泽塾最北栋大楼的最顶层。

“嗯……我们到了，看样子他还很是好心地帮我们把门打开了呢。”史提尔指着敞开着的校长室大门说道，只是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虽然自己与茵蒂克丝的独处时间被打扰，奥雷欧斯仿佛并没有意外的样子，反而是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喂……火焰魔法师，看你的眼神应该是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炼金术师歪了一下头，“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阻止我呢？”

在奥雷欧斯身前，茵蒂克丝正在甜甜地睡着，和之前一样，仿佛是在做一个好梦。

“很简单，因为你的方法是没有办法救这个孩子的。”说着，史提尔召唤出了火焰剑。

“我看你只不过是嫉妒罢了，因为这件事情你没有做到，而我却做到了。”奥雷欧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

“唉……真是的，果然与世隔绝就是有这一点不好。”出乎意料地，史提尔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拍了一下旁边的刺猬头少年的肩膀。

“虽然很不想告诉你这个残忍的答案，但是很遗憾，茵蒂克丝早就得救了，救了她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她现今的伙伴——上条当麻。”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史提尔的话里面好像有一股子酸味？

“这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在保留着人类的肉体的前提下拯救禁书目录！并且这个人既非魔法师也非炼金术师，他有什么能耐？！”

“具体情况由于关系到英国清教的声誉，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和你说，”史提尔很不爽地看着上条，“这家伙的右手里面有着不该属于人类的可怕力量。”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炼金术师就再不复之前的冷静，而是用愕然的眼神望向上条。

“不过真是辛苦你了，听说你背叛了罗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很抱歉，看起来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嗯……这种付出却没有回报的痛苦我是十分能够理解，不过，现在这孩子已经得救了，正在和她的伙伴过着快乐的日子呦。”

史提尔的这几句话，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哈？”

原本支撑着奥雷欧斯的一切，在一瞬间全部崩溃了。在昏暗的屋子里，炼金术师的狂笑声来回回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炼金术师身前的少女动了动，他自暴自弃的狂笑声终究还是吵醒了茵蒂克丝。

“当麻？”然而她第一个所见的，却不是近在眼前的奥雷欧斯·伊萨德，而是距离她远远不算近的上条。

终于，维持着炼金术师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也断裂了。于是，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

没有挥下去。

没错，即使为了身前这个少女放弃了一切，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炼金术师还是无法狠心挥下这只手。虽然已经成功完成了“金色大衍术”，拥有了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权力……

然而，即使被“背叛”，炼金术师还是无法伤害茵蒂克丝。对奥雷欧斯来说，“禁书目录”对他就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然而这时，濒临暴走的炼金术师的怒火，会由谁来承担……想也不用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