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客观，我的假摔还是很逼真的。”卓杨一脸不服气。

因扎吉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着自己的科普。“第二种境界，是要能骗过对手，这就要高级一些了。”

“对手是你的敌人，即便是真的被他踢倒了，他都会认为你是在假装。所以，怎么骗过对手，已经不仅仅是一种表演，而是一门学问。”

“如何用强忍的悲愤诱发出凶残对手心底仅存的良知？如何用欲盖弥彰的痛苦使得这种良知变成愧疚？如何让他在九十分钟里一直对你产生亏欠心理？卓杨，足球是一门学问，假摔也是，讲究一个唱念坐打。”

卓杨服了，他想起了五年前被他阴了的翁特哈兴前锋科帕多。好像很久和这哥们儿没联系了，前一阵子听疯狗说他在霍芬海姆，不怎么能踢得上比赛。

“九爷，您一定是这种境界，出神入化的假摔大师。”

‘嗤~’因扎吉鼻子里发出细不可闻的一声轻笑。“能骗过对手，的确算高明了，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但是，学海无涯，上下求索。在真正的境界面前，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什么是假摔真正的境界？”

“欲要骗人，先骗自己！”九爷说：“能骗过自己的假摔才是真正的艺术。”

“你一定要坚信自己就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你要发自肺腑地相信，你有一颗柔软的少女心。对手冲向你，不是要准备犯规，而是在侵犯你，是要侵犯你的贞操。”

“你失去了纯洁的身体，你被肮脏的对手玷污了，你丢失了自己的圣洁，你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生无可恋。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时候，你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再是愤怒和悲伤，而是一种遗弃和空洞，你绝望的死气弥漫在整个球场之上。”

“这，才是假摔的最高境界。抵达这个层次，其实已经不再是假摔，你的艺术升华了。你每一次摔倒，都是为艺术献身，这，已经变成了真摔。”

卓杨听得瞠目结舌：九爷这个逼装得比脸盆都大。

“所以说……”因扎吉露出慈祥的笑容：“我从来不假摔，每一次都是真摔。”

“九爷……俗语说，光说不练假把式。您老人家说得天花烂坠，不如示范一个让小卓我开开眼。”

因扎吉的笑容又变得高深莫测。“卓杨，你是个妙人，哥喜欢你，今儿皮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假摔的最高境界——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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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场落后了，但老少爷们儿都没慌，还是按照赛前部署一板一眼和埃弗顿打起了控制战。都是老球油子，知道同英超球队比赛，绝不能和他们一样冲起来打乱战。

扬库在后场断球后，没有贸然打反击，而是交给皮尔洛规划组织。阿尔特塔前来骚扰，皮少便没有纠缠，把足球推给了卓杨。

今天卓杨和卡卡打双前腰，也可以把他俩看成两个前腰型边前卫。他俩后面是加图索和皮尔洛，前边则是九爷和帕托。后防线从右至左博内马扬，迪达还在歇着，卡拉奇最近连续首发。

卓杨遭遇了F·内维尔和卡斯利的包夹，他也没有强行黏球，侧身敲给了左侧跑位的卡卡。埃弗顿中后场防守很讲究，卡希尔没有给卡卡留下提速的空间。

因扎吉启动了，虽然脚步不快，但他很巧妙地从肋部开始横跑，就等着卡卡出脚传球的瞬间他反越位刺穿防线。

卡卡没有让九爷失望，碎步虚晃后用脚尖从卡希尔裆下捅出一记斜传。因扎吉转身了，边裁跟着往下跑了，卓杨把眼睛睁大了。

球到人到，埃弗顿中后卫约瑟夫·雅博在内侧紧紧贴住因扎吉。

26岁的雅博是尼日利亚国家队的副队长，六年前李玮峰正是因为在和他的竞争中一败涂地才未能在埃弗顿站稳脚跟。六年时间过去，雅博早已成为了一名集经验和实力于一身的优秀英超中后卫。

雅博对因扎吉心有余悸，一个星期前让瘦弱‘矮小’的九爷由身后从他脑袋上顶出了一级绝命助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类似于在NBA被人骑扣。倘若是在跑位和抢点中输给了因扎吉这样的当世名将还则罢了，可在硬碰硬上吃了这么大一个憋着实令人恼火。

雅博很聪明，他卡住因扎吉的内侧让他无法横传也无法起脚射门，因扎吉几次佯装射门的假动作虽然也骗了他，但瞬间雅博就恢复了正常防守姿态。

因扎吉第三次虚射，随即往下再趟球，肩膀还做出一个抢身位的动作。雅博连忙伸腿架臂，因扎吉应声而倒，摔得痛不欲生。

雅博都傻了！卓杨也傻了！

西班牙主裁判拉奥斯哨子紧吹，大步流星冲到事发地点，抬手就是一张黄牌。

卓杨满脑袋黑线：九爷，您这也太假了吧？别说裁判，连条狗也骗不过呀？

雅博哭笑不得，因扎吉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找地缝。他和雅博根本就没发生接触，不但没有接触，而且频率位置什么都不对，这个假摔假得不能再假了。

“九爷，这……你是在给我示范错误动作呢吧？”

“失误，纯属失误，你知道，人总有……马总有……花期……失误。”

“其实你刚才强行射一脚，没准就有了。摔成这样，怕是脱裤……得不偿失。”卓杨说。

“都给你说了是失误，我这么大年纪很奇怪吗？”因扎吉涨红着脸但还是强自风轻云淡。“等一下我给你表演一次真正的最高境界假摔，相信我！”

“不信！别回头没摔好再给罚下去，马队是舍不得骂你，要知道是我怂恿的，哼哼，半个月耳根子也甭想清静。”卓杨看因扎吉的眼神里写满了‘嘴炮’二字。“再说了，咱们也不缺这个点球，正常打下去一样能赢，费那个劲干嘛！”

“卓杨，你这样说伤到我的心了，我很难过。我今儿非摔不可，让你知道皮波绝不是只会耍嘴炮。”

“有本事你来个帽子戏法？我就信你不是嘴炮。”

因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