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表在外面打印了。”朱先烯挂了电话，这是在和外面的传达室沟通。因为朱先烯这里的打印机并不常开，大部分文件都是直接传递纸张。所以要开的时候，得现场另外请一个豆豆来替补。

交代完事情后，那边蓝道行也挂了视频通话，构相机里头画胶卷的豆豆也下班休息去了。

“在这坐会儿吧。诶对了，有这个吃，一起尝尝。”

朱先烯回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包装，用剪子剪开，搁到盘子放到两个中间。

“外头打印好了会按门铃的，先吃点点心吧。”

“哦这个是，在我们那里也有的”

茶色的小薄片，一口的小小尺寸，四四方方，飘着淡淡的酱油香，还有茴香、丁香、桂皮的香气。还有鸡汁的浓厚鲜香。

“茶干，本地特产。吃过吗？”

“啊听过，没吃过。好像和普通的豆干长得很像？”

“其实就是豆干，不过品类不一样所以分了名字。类似料酒和黄酒的区别。黄酒本质上也是料酒，但料酒一般拿来做菜，黄酒专门拿来喝。这个，专门拿来当点心。”朱先烯解释道：

“这种茶干照理说秦淮河是下午喝茶的时候点上一盘看风景的，要吃得雅一点，最好再温点黄酒配着吃。这屋子里就两个人，无所谓了，上手就行。尝尝？”

商洛尝了一口，用指尖捻了一片送到嘴里。

“哦！这豆腐嚼起来，竟然有火腿的味！师兄你听说过没有，说豆腐干和花生米同嚼，就有火腿滋味。”

“不是.这个就是火腿茶干。你吃到的是真火腿。”

“哈？这个茶干是”

“是采石矶的茶干。隔壁太平府产的，他们可以往豆干里面塞鸡丝、牛肉丝和火腿。吃着是不是也特别有嚼劲？这就是采石矶茶干的特色，正宗的采石矶茶干就算对折也不会断，松开来就会恢复原状，吃起来有弹牙的感觉。”

“这个超好吃啊！那么，在哪里才能买到呢？要去采石矶吗？”

“不用去采石矶景区买，这就跟吃叫花鸡别去夫子庙买一样。采石矶就在隔壁，所以应天到处都有卖采石矶茶干的。你看看家门口的国营商店有没有卖的吧，我这个就是在门口买的。伱要真去采石矶的本地茶馆吃的话，倒是能吃到现做的，不是真空包装的茶干。不过味道也大差不差，和去啤酒厂旁边喝生啤差不多吧。”

“原来不是贡品啊”

“茶干要什么贡品啊，黄豆是金子做的还是酱油是金子做的。直接去门口买就行了，这一包大概8个钱，是鸡丝和火腿对半，一样4个。原味的话，一包大概5个钱。”

“话说。”商洛正吃着，便问道，“这个在顺天能买到吗？在北直隶那里？”

因为马上要和北斗系统对接，商洛打算问一下北直隶的情况。“啊这个，你还别说，我还真的知道。答案是能买到，但是稍微贵一点。去年我去顺天行宫的时候，嘴馋了让锦衣卫出门去买。不过这玩意儿在顺天那里是陈列在南货店里卖的，原味的就要8个钱了，加料的要12个钱。”

“买的人多吗？”

“其实没什么人买。茶干算是应天周边的特色点心，人家顺天有自己的点心的嘛。去南货店里面一般是批发汽水的，毕竟‘汽车·汽水’是国策。”

“南边的南货店是，和国营商店一样？”

“那不是。性质虽然一样都是国营商店，但北直隶的风貌和我们这边是不一样的，那边的南货店也好，国营商店也好，都是个大超市，不是巷子里面的小店。一般都是开着车去采购，一次买一大堆。顺天的路比应天宽多了，连城门都更宽，那边的街上是可以开车的。”

“啊这.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应天其实不太适合开车？”

“本来就不适合开车，阁老出门都坐地铁，要不然根本来不及。感觉那边阳光都更明亮一些，因为街道比较宽，阳光能照到路上。北直隶的不少老派的商场啊，商店街之类，都用亮堂堂玻璃长廊把街巷覆盖起来，刮风下雨也能逛街，晴天的时候就闪闪亮亮的。那边的大楼也用玻璃幕墙覆盖，整个城都在发光。”

“那感觉啊.”

“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到了设计那座城市的人，对人类充满爱意。这理念有什么名称吗？”

“这理念名叫光辉城市。”朱先烯答道，“曾经的顺天城并不是这样。那时候防护林还没有建好，每年秋冬季节应天的大街上都会被沙尘暴侵袭。到处都是暗无天日的景象，肉眼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沙子。所以，便有了光辉城市的计划。那是第79届常设内阁推行的政策，距今也有半个多世纪了。

“那时候开始，顺天的城墙之外修起了巨大的摩天楼，楼内有社区中心、托儿所、幼儿园，还有商店、理发店，电影院等等。潞所有住宅楼的底部都是架空的，留给绿地和人行道。住宅楼之间是商业综合体和办公综合体，整个城市的绿化率达到了120%。”

“120%？怎么达到的？”

“因为楼顶也覆盖了绿植，加上地面的就是120%了——当然这是个对外的说法，楼下其实只能种点灌木和绿茵之类，没法搞正经绿化。而且算上内城的话，绿化率其实也没有上来。”

“内城？城墙里面没有这么改造吗？”

“没有，因为拆不起.地皮太贵了。朝廷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因为顺天城外的地皮不贵，所以才能这么改。不过相应的，内城也进行了适当地改造，加装了那个时候流行的玻璃长廊。改造之后整个城市的面貌都焕然一新了。所以.”朱先烯补充道:

“此处是玉京应天，对应的北直隶的顺天，现在的京号是‘丰京’。有时候我会去丰京顺天接受朝贡，因为丰京的‘光辉之城’其实更有天朝上国的气势。玉京就有点”

“摊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