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什么，商天君，快请进快请进，热乎的窝头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你端上来吧！”

“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在揶揄我.啧，但是其实味道确实不错啊，你也升格为天人就知道有多少好吃了。”

内舍，熊猫福福的面前。

福福比上次看起来要蓬松了不少，好像又胖了。

坐在栏杆后面，它吃着窝头。商洛坐在外面，和它一起吃。看熊猫吃饭很下饭，一口一口地看起来吃着特别香。料想熊猫看他亦如是，因为福福也一直盯着他。

“话说.”朱灵忽然问，“伱吃过别家的窝头吗？”

“没有，怎么了？”

“其实有这么个问题——和四川那边比起来，我们这里的熊猫好像不太爱吃窝头。”

“会不会是水土不服？毕竟四川那边才是老家。”

“不会吧毕竟窝头就是竹子的替代粮食。熊猫一天到晚吃竹子会减少活动时间，所以才少量维持窝头这样的精加工粮食来填补熊猫自己的消耗。要这么说的话.就是口味问题？”

“你们两边的配方不一样吗？”

“我还真不知道。纸面上的配方是一样的，但是实际做起来会根据个熊需求进行定制。”

“等下，什么定制？”

“就是我们会把药搁在窝头里面一起让它们吃下去什么的。毕竟平时喂药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吃的吧。”

“嗯”商洛想了想，“会不会就是因为你们总是在窝头里面加药，所以才这样。”

“确实有可能。而且还有另一方面的情况——就是四川那边好像会在窝头里面加蜂蜜。”

“你们不加吗？”

“熊猫每天都有蜂蜜的定量，我们当然也是加的。但我们喜欢把蜂蜜加到牛奶里面，因为牛奶里面经常要加入一些补充的维生素什么的。”

“你们这好像不太自然？”

“毕竟水土不服嘛，熊猫毕竟还是住在四川的大山里面才好。而且不适合住在城市里，那些保护区都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围着山建，那里才是适合熊猫居住的地方。嗯不过现代动物园的作用，就不只是展览动物了，还要培养大家和动物共处的意识。”

“比如野猪？”

“啊这.野猪是意外，谁也不想和野猪共存不是，我们这里也不收野猪。毕竟野猪不像熊猫，那玩意一生一窝。而且应天市民多多少少都见过几次吧，不需要特地到动物园里面来‘亲密接触’。我们只是在本土动物区留着而已。所以.动物保育真是个复杂的工作呢，熊猫到底还是住在山里最好。你说是吧？”她看着福福，福福吃着香喷喷的窝头，也在看着她。福福的嘴巴周围一圈还是白的，因为刚才喝了加蜂蜜的奶。嘴角还有点红色果汁，因为刚才吃了点西瓜和西红柿。

“我感觉福福好像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会这样吗？”

“喜欢蹭饭的熊猫也是有的啊。你们也碰到过吧？救助了熊猫之后要放生，结果放了之后反反复复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救助过好几只都是这样。是受伤或者刚刚独立的熊猫，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山来找人类求助。一开始是在当地村民家里吃饭——好家伙，吃了人类的饭食他们就不肯走了。每天到点就下来吃饭，吃完饭也就在附近住着。我们去的时候，许多人都围着摸。那几百斤的一头熊，竟然一点都不反抗，眼神里竟然没有一点凶光，就坐在那吃馒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皮套里面有个人。”

“动物之间也有差别啦比较聪明的动物，他们都会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虽然从这个种群整体的角度来说，他们还是在自然里面住着更好。但是具体到个体，也就是有喜欢吃软饭的。山里面打打杀杀的多辛苦啊，山下面只要有人陪玩有人喂饭，还是挺好的。”

“嗯你说是吗，福福？”朱灵抓着福福的手摇了摇。几百斤的熊被她摇得像果冻一样晃来晃去，但福福一点都不反抗，随便摇随便揉。

“啊”朱灵叹了口气，“好像它就是那种，特别喜欢和人类一起营业的。反正不是坏事？”

“王道啊这是。我们的太平天下连动物都能感召，这简直是祥瑞。连动物都通人性了不是吗？这就应该作为祥瑞报出去。”

“啧，你想多了。嘉靖老皇爷早就有规定，祥瑞要按照上中下三等来报。福福这种情况报上去也就属于下瑞，嘉靖年那会儿一年能上报两千个呢。”

“果然这种事，祖宗都已经做过了吗”

“是的啊。”朱灵蹲在栏杆外面，看着熊猫，“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养熊猫吗。感觉，每天就在这里吃吃喝喝，就有人疼爱，真好啊。”

“你不也是吗？”

“我们可没那么简单哦。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人都要学理学，而不是仁学吗？因为仁学要涉及的事情太多太麻烦，要和人打交道。尤其是社会工程学，那简直是集合天下所有的麻烦之大成。倒是理学，简单直接。像我现在一样，待在这山里面，闹中取个清净，只要和我的‘观察对象’打交道就好了。简单而直接，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你哥也是这样吗？”

“嗯，和试管打交道其实还挺好的。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只有试管和瓶瓶罐罐里面可以清净下来。这么一想，净土里面倒真的是净土啊，里面白忙忙一片真干净。进去之后，就和外界的一切信息隔绝了。甚至不是你专门屏蔽了外界的消息，而是外界的消息根本就追不上你的意识。”

“嗯怎么样？下决定了？”

“明天不管别人来不来，我一定是想要来试试的。感觉偶尔闭关一下，对身心都会很有帮助。哦对了，你后面有考虑扩展一下业务吗？我感觉大家时不时地都会想要来偷懒一下。也未必是要365倍，感觉10倍就差不多。抽空两小时来偷懒一天什么的，这不挺好的。比作睡眠的话，这可是大大提升了睡眠质量啊，一下就把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