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之所以能够处理很多陈粮给西班牙人，主要是因为——今年的烈酒生产暂停了……

前几年，北海国火力全开，生产了太多的烈酒。毕竟，北海国粮食产量那么多，可以可劲地酿酒。可问题是——烈酒价格那么贵，市场容量有限啊……

在这个年代，欧洲粮价奇贵，用粮食酿的烈酒自然也很贵。偏偏，这个时代的欧洲很穷。特别是最喜欢烈酒的东欧地区，那就是穷困地区中的穷困地区……

而最有钱的意大利地区，偏偏那里的人不喜欢烈酒，只喜欢葡萄酒……所以，在马力全开生产了很多烈酒后，现在烈酒有些滞销了。

烈酒滞销后，北海国马林名下的酿酒厂里，到处堆满了装满烈酒的橡木桶。好在烈酒不怕过期变质，甚至时间越久越佳。否则，马林哭都来不及。这也是马林为什么选择大量生产二锅头，而不大量生产啤酒的原因——二锅头耐保存啊……而啤酒，就算是耐保存的熟啤，也只能保存6个月。而生啤，只能保存几天……

什么？你说烈酒在西欧地区难卖？对于这一点，马林早就做好对策了——只要有订单，就可以现场勾兑。用烈性的二锅头，搭配白开水和枫糖浆，现场勾兑出20度左右的“皇家礼炮”。然后，用罐头工艺，将包装好的“皇家礼炮”蒸煮一下，就可以当上等的贵族酒卖出去了……

本来，北海国酿酒厂也可以继续酿二锅头的。反正，二锅头不怕存放久。可问题是——貌似北海国酿酒厂积压了太多的黑麦二锅头。甚至，装酒的橡木桶都不够用了……

加上去年粮食歉收，马林干脆今年就暂停了北海国酿酒厂的生产。正好，剩下一批陈粮。眼看西班牙缺粮，就当人情给对方了。当然，也不是白给的。虽然给的价格不高，可那是陈粮，过了明年差不多就要变质的陈粮……正好，西班牙因为垄断印度香料贸易挣了很多钱，马林现在也需要不少钱。然后，双方就一拍即合了……

只不过，马林不知道，此时的托莱多王宫，斐迪南二世和儿子胡安三世正在商议一个重大的铸币问题……

胡安三世和王后对视了一眼后，道：

“父亲，我和玛格丽特商议过了，我决定用从印度进口的那批廉价铜锭，增铸一批马拉维第铜币……”

斐迪南二世则皱了皱眉，道：

“胡安，我知道用廉价的印度铜铸币可以获利巨大。可问题是，现在欧洲大部分国家都不认可铜币啊。他们要的是金币和银币！你铸造再多的铜币，出了西班牙，也没什么人承认啊！”

胡安三世看了眼妻子，自信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将新铸造的铜币只用于国内市场。然后，用铜币从民间兑换金银币，用于国际贸易呗！”显然，这个问题他和王后讨论过了，有成熟的思路。

“那你打算铸造多少？”

“先来340万个吧，正好价值10万里亚尔（1里亚尔=34马拉维第）！等下次从印度运回更多的铜，我打算铸造3400万个马拉维第铜币……”

“噗——”斐迪南二世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不过，他眼前没人，倒是没喷到谁。

“咳咳——你胃口不小啊……”

胡安三世笑了笑：

“这也是马林启发了我，自从他把香料贸易权给了我们后，每次都派船跟着我们船队去印度。虽然只能买几万磅香料，可他手下的船，每次都从印度采购很多硝石和铜锭。而且，北海国目前也发行了很多铜币呢。印度铜价比欧洲便宜好几倍，我们用印度铜铸造铜币，利润非常高！只是，我看过北海国的铜币，他们的铜币非常闪亮，外观都有些像金币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

他当然不知道，北海国铸币的铜是锌黄铜，欧洲人还不知道锌是啥玩意，怎会铸造出那种像金币的铜币呢？

随着胡安三世一声令下，托莱多皇家铸币厂开始马力全开，日夜铸造1513年款的马拉维第铜币。

事实上，关于铸币这个问题，胡安三世和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已经讨论了很久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个很有眼光的女人，他认为，未来铜币肯定是贸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使用银币贸易太不方便了。普通人工作一天，也不过赚取一两个小银币。可是，一些小商品，用银币买又找不开……所以，现在民间还广泛存在着以物易物的情况……

嫁到西班牙后，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惊奇地发现——西班牙人搞出的马拉维第铜币，貌似在民间贸易中很好用。至少，在小商品贸易中非常好用。虽然大宗货物贸易铜币显得过于笨重，可对于小商品贸易，铜币非常方便结算。

而更让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动心的是——学马林从印度购买铜锭的话，貌似可以降低几倍的成本。用印度铜铸造马拉维第铜币，可以获得几倍的铸币税利润……

除此之外，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西班牙船队每次去印度购买香料，都要花费大量的金银。长此以往，西班牙国内的金银就不足了。就算能用香料从欧洲各国赚取金银回来，可这样一来，欧洲金银会越来越少……最终，欧洲会出现钱荒……

所以，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怂恿丈夫胡安三世，在西班牙推广低成本的印度铜锭铸造的铜币。用印度的铜锭铸造的货币，来弥补本国市场货币短缺的问题，避免西班牙出现钱荒。

而且，她有一个更长远的计划——让全欧洲都接受铜币，接受西班牙的铜币……

事实上，她就想建议他的父亲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奥地利和尼德兰推广铜币。不过，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菲利普皇子对此顾虑重重。主要是，怕祝早出来没人接受。

所以，玛格丽特王后干脆建议丈夫在西班牙加大马拉维第铜币的发行量。一方面，利用印度铜的低成本，赚取铸币暴利。另一方面，将马拉维第铜币全面在卡斯蒂利亚王国、阿拉贡王国和那不勒斯王国铺开。继而，向整个意大利半岛铺开。然后，影响到德意志地区……

等到德意志地区的人也接受铜币了，她那穷逼的父皇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就可以铸造铜币来改善哈布斯堡家族的穷困局面了。毕竟，奥地利的铜矿还是蛮多的。虽然很多被抵押给了富格尔家族，但哈布斯堡家族和富格尔家族合作，还是可以用铸造铜币获取不少利润的。实在不行，也可以通过西班牙的关系，购买一些廉价的印度铜，铸造铜币救急嘛……

甚至，在玛格丽特王后的怂恿下，胡安三世还写了一封信给马林，问马林接受不接受西班牙铜币作为粮食的支付手段……

马林接到信后，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尼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从印度买了一船铜锭回去？让我接受你们的铜币？美得你……

所以，马林直接回信回绝了胡安三世。当然，信里面也说了——除非西班牙肯敞开供应美利奴羊，他这一次才肯接收西班牙铜币，而且仅仅是这一次……除此之外，马林还要求可以用收取的马拉维第铜币来购买美利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