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曲未央
作者:得以凉风约 | 分类:历史 | 字数: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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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山为聘
我问苏启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你,苏启笑了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开口:“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个好哥哥。”
苏明业没有办法在京都动手,因为他会受到怀疑,但如果是在南都动手就不一样了,南都毗邻女真,就算我们最终知道就是他派来的人,我们也不会有实际的证据,更何况就算我们有实际的证据......难道我们会向皇上解释我们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女真这个事实吗?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在慕容家精密的布局之中寻找疏漏,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自然要倾囊而出孤注一掷,就像一只狼,盯着你时轻易不动,一动就是大动作。
我把这个比喻讲给苏启听,他不置可否,反而开玩笑道:“那他这一动,岂不是元气大伤?”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我觉得苏明业就好比那冤大头,本来抱着一举两得横竖不吃亏的想法,结果却换来了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他收到消息会作何感想,毕竟养了数年的死士几天下来折损殆尽,但也不能说他就是毫无所获。
最起码他换来了苏启的重伤。
只是比较憋屈的是,明明受了伤,却必须要装成一副没有受伤的样子,否则只要有心人加以利用......想想曾经在茶馆里听到的所谓传言,届时,还真不知此事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此时就是展现演技的时候了,倘若有人不长眼的一头撞在你的身上,切记不能动怒,不仅不能动怒,还要帮忙扶住他的头,温柔的寻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啊?”
当然,对于苏启这种常年装温柔的人来说,这件事根本也就没什么难度可言,但是对于我来说,此事的难度仅次于让征儿现在就娶一个妻子,是以当我不受控制的一拳挥向那撞到身上的人的时候,苏启终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吧,既已如此,下次记得打狠一点。”这句话我听着十分受用。
但我又忘记了,即便我们不说,这件事也不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毕竟你我之间还夹了一个苏明业,他此番吃了一个大亏,心里想必十分心疼那些豢养的死士,是以当我和苏启赶到京都的时候,传言已经变成了我和苏启去刺杀女真国主去了,可想而知,那嫁来的女真公主自然是千百个担忧,千百个委屈,是以便哭哭啼啼的跑到了御前,以国之名义要成帝给个说法,此事一经提起,迅速使传言坐实成了事实,在我们还没有赶到京都的时候,成帝迫于无奈,就已经连下了两道旨意,先后围住了荣王府和尚书府,可怜阿爹
一生忠骨,活到五十多岁却因为自己的女儿而被莫名其妙的围了府,听说那些禁军初到之时,阿爹还一脸疑惑的问人家:“你们是不是围错了地方?”简直令人痛心。
是以当我又一次夜黑风高翻墙而入的时候,阿爹并阿娘就拿着厨房里的烧锅棍站在离后墙仅有五六米远的地方等我,这架势端的是一个了解,见我进来,阿爹立时便像疯了似得,面目狰狞的朝我扑来,眼瞧着阿娘遥遥的伸出一只手都愣是没能碰到阿爹的衣袖,可见速度当真称得上一个敏捷,但很可惜的是,他这一棍子在瞧见又一个翻墙而入的人时,愣是没有打下来。
“荣......荣王殿下?”
是以要感谢苏启,若不是他神一般的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那我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的,虽然他此番出场的方式不那么尽如人意,但好在即便是被人亲眼看到翻墙而入,他也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还很强大的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先是态度十分良好的致了个歉,之后又把姿态放得很低,朝着阿爹作了一揖,最后才开始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诚然,若此事是从我的口中说出,那阿爹定然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由苏启开口,那阿爹就会听的十分认真。
由此可见,为什么书院里的老夫子都喜欢举些名人的例子来加以教导学生,实在是崇拜的力量过于强大,严重时能使人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阿爹终于面色郁郁道:“你当真是路见不平除恶扬善去了?并且还受了很重的伤?”我点点头,女真教可不就是那个恶么,伤,我可不就也有么。
阿爹这才扔掉手中的烧锅棍,同阿娘一起问:“伤哪了?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就在这个时候,苏启突然又对阿爹作了一揖,诚恳道:“淳儿此番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即便她本身医术也很好,但还是请尚书大人让我来照顾淳儿,就让她暂时住在慕容府吧,
那里如今也不能算是我的家,而且也有比较专业的医正,珍贵的药材也有现成的。”
阿娘闻言顿时面露喜色,急忙张罗着周管家把那几套刚做好的新衣给我带上,就差高兴地原地转圈圈了,只有阿爹还是面色郁郁,有点不确定的开口:“荣王殿下的这个意思.......”
其实我也有些楞仲。
苏启笑了笑,像变戏法似得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那块令牌通体由玉做成,本应该十分温润通透,可偏偏又有几道如绸带般的红丝贯穿其中,他修长的手指拢着这块令牌“嗒”的一声放到桌上,悠悠道:“实不相瞒,我和淳儿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也并不在意国师的那个预言,今日便将这块凝血令留下,就当是慕容府给上官府的聘礼,但我不急,我会等大人主动接纳我这个未来女婿。”
我愣了,阿爹也愣了,他乃是因为苏启口中那个所谓的聘礼,我乃是因为苏启那句“接纳我这个未来女婿”
我在此时又不合时宜的想多了。
假如把京都比喻成一条河的话,那慕容家就是那张网,而苏启自然就是那个收网的人,这一路走来大约也知道,苏启对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已然忍耐到了极限,试想,谁又会无限的包容一个三翻四次作死的人呢。
我都明白这个道理,苏明业也算的上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他必然会同那被捕的大鱼的一样,死命挣扎,那么苏启就再也不能像最开始那样不急不慢,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再模棱两可,必须要做出一个态度来,换言之,就是直白的告诉那些总是格外关注他的人,你们做得对,我就是要动手了,你们要抓紧站队。
既然是站队,京都四大家族,他本身就有一个慕容家,现在再拉来一个尚书府,甚至说阿爹并不需要做出什么来,只需在苏启要办的事情上稍稍的给些方便,就足以给那些还未做出选择或者做出选择又不坚定的人,敲一个警钟,告诉他们,谁的赢面最大。
明哲保身也要选准时候,当下确实不同于以往,阿爹想必是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他看到凝血令之后并未惊讶,而是第一时间问个明白,只是我看着阿爹明明是做出了一个打算同苏启彻夜长谈的架势,可偏偏苏启并不能和他秉烛畅谈,因为他还要连夜进宫,去清理一下现在宫里宫外的各种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