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曲未央
作者:得以凉风约 | 分类:历史 | 字数: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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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棒打鸳鸯(2)
古语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方才我进府的时候提到程柏,他还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样子,如今我一提要去棒打程柏,他倒是突然间有了兴趣。
难不成......
我一惊,难不成故事是这样的,他和云想衣才是情敌的关系,他方才之所以说自己不认识云想衣,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在意的事实,我一叹,原来是由爱转恨,故而即便自己已经和程柏无缘,也还是不愿让程柏得偿所愿,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我了悟,他大概正愁自己该如何动手,我这么一来,正好给了他一个由头,我一笑,这样说来,不是天助我也么?
转念一想,同是天涯沦落人,虽说程柏兴许最后能娶之凝,但他终归爱的还是云想衣,这么一来,苏启和之凝恰是一对可怜人,但之凝尚且还有我来陪伴,可苏启他......
我看了看远处的安平,又看了看正在煮茶的苏启,终是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帮他把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轻声安慰道:“没关系,都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
他正在倒茶的动作忽地一顿,楞仲地看了看我的手,道:“你.......”
我收回手,语重心长道:“左右我们也算半个江湖中人,这些个虚礼,我看你并不是很在意,巧了,我也不是很在意,既然都不在意,那就别太在意了,况且我们也算兴趣相投,现在还是这种关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程柏么,他终归不是你的良人。”
他手中的茶炉“嗒”的一声放在桌上,抿了抿唇,不可置信道:“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眨眼:“你对程柏......别不好意思啊......”
他道:“还真得不好意思,上官姑娘,苏启并没有断袖之癖。”
我笑了笑,道:“你可以......”
“你果真是来求我办事的?”
“......”
看他不耐,我已经识趣的闭了嘴,看天色不早,我便匆匆道了个别,约好以后还是这个时辰,我会与他来共商大事。
阿爹看我这几日不时的总会和苏启见上几面,心中便有些不悦,化作动作言行就是,我吃饭的时候瞪我,我在院中练剑的时候瞪我,我晚上请安的时候瞪我,偶尔我在府中散步,一转头,看到他还在瞪我,最后看瞪我没有用,便又拉了阿娘和征儿瞪我,但阿娘知道了此事后并未瞪我,反而十分欢喜,高兴地命管家给我又做了几身新衣,还打了几副首饰。
至于征儿,他并没有时间瞪我,他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各地考察,他觉得与他正在处理的事相比,阿爹此举实在幼稚,我寻了个机会,旁敲侧击的问征儿:“若之凝嫁了别人,你待如何?”
他闻言一愣,半晌没有动静,合了一旁的文书,睁着一双十分疲惫的双眼,嗓音沙哑的问我:“她是否会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我点点头:“是。”程柏可不就是她心仪之人。
他闻言身子一晃,仿佛有些坐不稳,脸色苍白道:“早晚有那么一天的话,那我,只能祝福她。”顿了顿,又道:“闭口不谈,曾经喜欢。”
我咽了咽唾沫,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最初我和苏启是在慕容府商量此事,后来他嫌慕容府人多眼杂规矩多,便从慕容府移到了他自己的荣王府,他久不住这里,还没来得及好好布置,是以荣王府看起来要比那百年世家的慕容府简单清爽许多,也不像在慕容府时总会碰到一些家族长辈,毕竟这里才是完完全全的属于苏启自己。
可令人疑惑的是,虽说我们一直在商议办法,也确实在一条条的解决麻烦,可这些麻烦大多来自朝局政党,比如这一联姻,现如今朝堂的平衡便会被打破,之凝不比云想衣,在重要的时候,她是可以代表中书秦家的存在,所以如何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以合适的方式提出这个请求,然后还得让皇上不太合适拒绝,这着实是一件让人伤神的事情。
我问苏启,什么时候会有合适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他摇头,语气轻松,道:“大约没有。”
我气馁:“那岂不是没有办法可行?”
他当时很温柔的笑了,食指点了点太阳穴,道:“淳儿,所谓合适的时间地点和方式,无非都是人力促成罢了。”
恍惚间记起第一次见面交手的时候,他也曾做过这个动作,不禁有些好奇,就顺口问了一问。
他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动动脑子,脑子是个极好的东西。”
我被他差点气死。
当然,这些都是我还没有真正见识何为皇室贵胄的权利,百年世家的势力的时候,说的玩笑话而已。
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京都平静的朝局之下,总是好像有着一条暗线,不动则以,一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短短十几日,受邀来到荣王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上百,有文官也有武官,有管着土地的还有管着户籍的,有管着选拔的还有管着教育的,有管着司法的还有管着水陆的,有些我是可以与之见面的,还有一些我是不能见面的,凡是发生这种情况,苏启便会抬头朝我示意一下,我就会自觉地走到屏风后面,警告自己,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声。
但所幸,每次我于屏风后听到的东西,都很平常,无非就是和苏启讨论一些事情,天南的地北的,现今的作古的,朝堂的江湖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些我还能听懂,有些我就有些困难,问了安平才知道,他在荣王府接见臣子,皆是递了拜帖的,给的理由是请教知识。
是以一时之间,没有被递拜帖的人反而诚惶诚恐,觉得自己怕是毫无建树,所已并没有这个运气进荣王府与皇子一叙。
不仅如此,托他的福,我在这些日子里还陆续见了刑工兵礼户吏六部官员,每来一人时,苏启便会执一根朱笔,往他那不离手的册子上圈圈画画,用苏启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官员中,有些就是他的人,还有一些是欠了他家情分的,还有一些是可以利用的,剩下的那些,本来也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他叫来掩人耳目的。
正当我以为我差不多要在荣王府与我阿爹见上一面的时候,苏启便合了竹册,道:“这些,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