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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风

作者:泡面怎么吃 | 分类:历史 | 字数:4.1万

洛水相遇

书名:沐清风 作者:泡面怎么吃 字数:10036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6:08

褚良山上,一个面色清秀的男孩正跟一个白发老人下着棋,男孩全神贯注地投入在棋局之中,但两个人都丝毫不见一般人下棋时剑拔弩张的状态,反而非常平和,白发老人时不时看看男孩,面露慈祥的微笑,又下了一子后开口道“阿秀,没有让你娘失望,你娘送你来为师这儿的时候,你下棋时剑拔弩张,过分关注于一子得失,现在的你下棋时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并且运筹帷幄,不浪费一兵一卒,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后的胜利。只是还尚欠火候,只关注于棋盘,而忽略了下棋的人以及棋外的风景。”

男孩抬起头不解的回道“老师,我不明白。要赢的是棋,只关注棋局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关注下棋的人?”

老人微笑,“因为世事往往要看透人心,棋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摸透了下棋人的心,这棋便不攻自破。而置身棋外,纵观整个棋局,往往更能够参透这场棋的本来面貌。”

“那怎样才能看透下棋人的心,置身棋外去看棋呢?”

“这看透人心是第一步,置身棋外是第二步,都不是这山上可以学到的,你也该下山了,如果你感到困惑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为师,山下的人已经等了你两天了,是时候出发了。”

男孩站起来躬着身,说道“老师教阿秀武艺,教阿秀经世做人的道理,阿秀铭记在心,在此拜别,老师要好好保重。”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独留下老人自己来完成那未完的残棋。

山脚下,一众护卫跪在男孩的身前,“出发吧,”随即转身跨上了身旁一匹黑色的马,率先跑了出去,跪着的一众护卫迅速起身上马,绝尘而去。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奔波,一队人马终于来到了居庸城门口,这座气势恢宏的城楼是在前朝的基础上精心改良的,使得这座城有了世上最坚不可摧的城墙。

上官钰没有犹豫的策马向城内奔去,来到一座贵气凸显的府邸,随即转身利落的跳下马,刚跨进门口就听有人喊道“三公子回来啦,”

他熟络的穿过花廊,来到前厅,看见娘亲和大哥,二哥还有两个姨妈都聚在这里,只是爹不在,殷灵好像是知道他的疑问,说道“你爹突然被叫进宫里,想必是有要紧事,晚上才能回来。”

上官烈走进御书房,拱手弯下腰,大声喊道“皇上吉祥,娘娘吉祥,”

李世成坐在椅子上回道“起身吧,”

转身拍着殷素素的手“你先下去吧,等朕议完了事,就到你那去,”

“是,”殷素素福了福身走出书房,

“不知皇上急着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在曳邬的探子回报最近曳邬主动向燕国示好,等燕国太子十八岁可以娶太子妃的时候要求和亲,”

“前两年刚和燕国在西南边境打的不可开交,现在又要求和亲,不知道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李世成看着上官烈,“十五年前朕的目标是大唐,十五年后就是制衡燕国,绝不能看燕国再做大,所以,我们要弄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并摧毁和亲,一旦和亲成功,对我们极不利,但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太子宸必须镇守京城,二皇子霖是个书呆子,三皇子修鬼主意多,却不适合,四皇子和五皇子还年幼,所以朕要在门阀里选出一个人来”,

上官烈思索了一会儿,“回皇上,正巧微臣犬子老三今日刚归来,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李世成扬眉,好似有些欣喜的样子,“钰儿回来了?已经有三年没见他了,让他过两天来宫里见见朕,此事就交给他办吧,”

上官烈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不声不响地退下了。

一大家子的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后,上官家的主人终于回来了,随即上官钰被叫到了书房,上官烈正在书桌前写折子,他走上前轻声道“爹”,

上官烈抬起头看了眼这个多年不在家的儿子,心中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几年在山上学的怎么样?”

“还好,老师很用心的教我,”

上官烈笑了一声,“你可是因为你娘的关系才拜他为师的,他能不好好教导你吗?之所以这么早把你叫回来,就是怕那无欲无求的老头把你也教的没了野心。告诉你一件事,今天皇上紧急召见我,说曳邬族的内探打听到可靠的消息,曳邬族要和燕国和亲,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利的消息,但和亲是要等到一年后燕国太子能够娶妻的时候,所以皇上给我一年时间,挑开曳邬和燕国的关系,让和亲失败。 我向皇上举荐了你,正好是个锻炼你的机会,属于你的暗影和死士正式归还给你,从今以后只效忠于你,但要记住一点我们是要和曳邬交好。休息几天去见完皇上就出发吧。”

“是,儿子告退,”上官钰出了书房,走到了娘亲的房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殷灵正在那里绣平安符,抬头看见他笑道“和你爹说完了?”

上官钰坐到她的身边端详着她,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美,“此次一别,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娘亲,我只是有点担心您,”

殷灵抬头看了看自己心头的宝贝孩子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虽然她千盼万盼着他能够回来,但她心里也知道孩子大了,是不会经常留在家里的,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上官钰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才回来就发现府里的人心都开始蠢蠢欲动,变得不安分起来,”

殷灵含笑看着上官钰“阿秀,娘亲为你感到骄傲,你长大了很多,思路越来越敏捷,看事情也更加通透,同时身上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也会越来越重,不要担心为娘,在外面要保重身体,遇到危险不可行的时候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只有性命还在,任何事情才都有希望,明白吗?”

“孩儿——谨记娘的教诲,”

殷灵把绣好的平安符放进上官钰的手里,“带着这个,就好像娘亲在你身边一样,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此时,在自己的书房里,上官钰立在桌前看着刚刚隐卫为他送过来的大内密史,要破坏和亲,首先要知己,随着翻看的资料越来越多,他眉头一皱,原来有这么多鲜为人知的秘史。而他也终于知道了爹最后的那句要和曳邬交好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上官钰坐在江头的石头上,旁边垂柳倒挂,婀娜多姿,清风微拂,几只游船不时从江面穿行而过,传来女子的笑闹声,轻灵悦耳。此时,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汐只觉得这船上的书生好生无聊,虽是门阀子弟却只会吟风弄月,早知道就不信南宫芷儿的话来这儿了,

坐在船头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瞥见远处岸边坐着一个清俊的少年,一身淡蓝色的长衫,玉带腰束,隐约可以见到衣衫绣出的丝线纹路,作为贵族家的女儿见得多了也能一眼看出哪个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雍容贵气,哪个是弄巧成拙的庸俗,

那人就那么清清淡淡的坐在那里,看着江面,让人心里一动。

正恍惚着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慕容汐转过头看着司马家的三公子,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这三公子仗着有个宠他的爹,成天花天酒地,吟风弄月,脑筋不足。

她转过头指着江边“那个人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司马桐也看向江边,“啊,那不是上官家的老三吗?上官钰,我小的时候见过他,但据说他离开家很多年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容汐微微笑道“我们把他叫过来一起玩吧!”

司马桐不满道“为什么?刚才看你看的那么入神,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慕容汐生气道“你乱说什么?我只是想,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

“谁要跟他做朋友?我们司马家和上官家向来不和,要不是他爹,我爹也不至于因为荆州民荒的事让皇帝斥贬,仗着皇帝给他们家撑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慕容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没有脑子的人啊,随即站起身来不在乎的说道“你不去我去,船家!把船停到那边。”

上官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多年没见,但这里仍旧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国,仍旧有着不可磨灭的责任。

“喂!”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上官钰的思路,他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穿着绯色长裙的女孩子站在自己的头顶,那女孩身材娇小,清丽可爱正笑眯眯的对着自己说道“你是叫上官钰吗?和我们一起玩吧!”

上官钰站起来,转身就走,司马桐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这么目中无人,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正好连他爹的那份一起算。

“站住!我们叫你走了吗?”说完对后面他的几个小厮挥挥手,那几个小厮慢慢上前,把上官钰离去的路口堵住了。

上官钰看着司马桐轻笑一声,“想打架吗?”

“怎么,怕了吗?”

“那就一起上吧,我还赶时候。”

司马桐鄂住,这小子简直太嚣张,挥挥手示意几个小厮现在就动手,给他点教训尝尝,

慕容汐见情况不妙,连忙抓住司马桐的胳膊“放了他,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司马桐把慕容汐向后推了推,“你别管,他刚才对你那么无理,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才行。”

上官钰一动不动的看着从周围慢慢围过来的家丁,最靠近前面的小厮突然被那人抓了过去,腰上挨了重重的一腿后,紧接着那家丁就被甩了出去与自己的同伴撞上了,还没等看清那少年是怎么出手的,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家丁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等慕容汐刚回过神来,便看见那少年已经走远了,只听见倒在地上的家丁不停的哎呦声,以及上官桐气急败坏的怒骂“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打不过”。

大内总管朱公公轻步走上前,看着正在看奏折的皇帝,轻声道“皇上,上官公子前来觐见。”

李世成从奏折中抬起头“哦,是钰儿来了吗?快让他进来!”

“是。”

上官钰走进内殿,见到皇上,单膝跪下,颔首道“皇上吉祥,”

李世成走到上官钰面前,弯腰抬他起来,看着这多年没见的孩子,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在外面学的怎么样?褚老先生肯定会好好教你的,这一次要你去曳邬是个大任务,可以好好锻炼锻炼你,”

“是”,上官钰想起小的时候皇上总是慈祥温和的。

皇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桌下拿出一个长形的盒子,递给他,“这是千年寒铁煅造的玄月弯刀,削铁如泥,你带在身边,”

上官钰震惊地打开盒子,拿出弯刀,刀把上雕刻着血色龙纹,抽出刀鞘的瞬间一抹银白色的流光闪过,刀身刻着新月两字,他连忙跪下“这怎么敢当?”

李世成欣慰的笑道“收着吧。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多谢皇上恩典,此去定不辱命。”

李世成看向窗外,灵儿,我把当初给你的信物送给了你的儿子,你也是愿意的吧!

沐青和婉儿自从离开燕京后,她们一直向西走,之前没有走多久就会遇见一个县镇,因为之前那个大方的家伙随便给了一个钱袋,也不知道有多少,后来打开一看还真不少!

于是,她们一路走一路玩不知不觉已经有一年了,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但现在自从从上一个镇子离开到现在,似乎是走错了方向,已经走了十几天也不见一个落脚的地方,睡觉还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可是这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填饱肚子却成了问题,带在身上的东西早已经吃完,

之前遇到了一片树林,摘了点野果子,也不管有没有毒就填进了肚子里,可现在,前方依然一片空旷,竟然连个路人都不见,

沐青后悔当时就应该多摘点果子,也不至于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啊!”听到身后婉儿的声音,沐青赶忙转回去,见她跌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沐青焦急道“婉儿姐,怎么了?”

婉儿一脸痛苦,“我的脚好像破了,”

沐青急忙脱掉婉儿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脱下袜子,只见婉儿的脚底起了大大小小好多个水泡,有几个还破了,

沐青吃惊的看着婉儿“你的脚起了这么多水泡,怎么不和我说?还坚持走了这么多路?”

“我没关系的,我们也不认识路,路上也不见半个人,再不加快速度的话,会饿死的,”婉儿安慰道。

沐青把袜子又套到了婉儿的脚上,然后抬起婉儿的胳膊蹲到了她身前,“婉儿姐,扣住我的脖子,到我背上来,”

婉儿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来!你背不动我的,我还能走一段的。”

“不行,你不能再走路了,我们马上就能找到落脚的,再忍一忍,到时我给你找大夫。”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依然荒凉,沐青只觉得口渴难耐,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就在沐青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婉儿突然拍着她的肩,“阿青,你听,后面好像有马车的声音。”

沐青一个激灵,停住脚步,仔细听着,隐隐听见有驾马的声音从刚才她们走过的路传来,

沐青顿时一喜,把婉儿放到旁边的树下,自己跑到了小路中间,驾马的声音越来越近,马车也从远处的一个小点逐渐变大。

那车夫本正在一心一意的驾马赶路中,却没想一个小孩子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躲,马夫立即紧拉缰绳,迫使马车在那孩子前面停下,“哎!别挡道,让开一点,我们还要赶路。”

沐青见马车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道“伯伯,拜托您,送我和我姐姐一程吧,她生病了,走不了路,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我知道这儿离下一个镇子肯定还很远。”

那车夫看向左边大树下的另一个孩子,看着很虚弱的样子,这时马车里面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吴伯,让她们上车吧。”

沐青听到马车里的人同意了,连忙道谢“多谢您援手相救!”

她跑到婉儿身边扶起她“婉儿姐,我们有救了!到了地方我们就看大夫。”

在车夫伯伯的帮助下,婉儿被抬上了车,沐青掀开帘子进了马车里才看见原来车里面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水墨长裙,白皙的面容,高挺的鼻梁,一双樱唇,一头乌黑的头发被简单的挽在后面露出好看的脖颈,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些妩媚,尤其是她的眼角下有颗痣,

但沐青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她和水烟很像,只是水烟带了一些风尘女子的气息,而她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清冷的气质。

那女子打量了两个丫头一眼,“你们是从燕京来的?”

沐青看了看自己和婉儿的狼狈相回道“我们是官家府里的丫鬟,因为每天受责罚和打骂,日子过得很不好,前几天因为没有替主子办好差事,害得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就逃出来了。”沐青不知道对面的女子是不是燕京的,还是小心为妙,而自己说的也大多都是实情。

那女子笑了一下,“看来哪里都不过如此,连最文明开化的燕国也免不了俗啊!”

听到这,沐青悄悄放下心来,看来她不是燕京来的。

“你姐姐的脚不宜再走路,需要养一段时间,前面是洛水县,可以在那儿找个大夫敷些药。”

此时因为疼痛紧闭双眼的婉儿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女子,“幸亏小姐救了我们,不然我们就死在这荒野了,还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女子静默了很久,沐青还以为婉儿冒犯了她,刚想道歉,那女子却开了口,“我姓容。”

马车的速度就是快,太阳偏西的时候就看见了远方的郡县,进了县里马车也没有停,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地在路中穿过,最后停在了一个叫风停的客栈前面,沐青扶着婉儿下了马车,容小姐看着那块牌匾对沐青说道“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一会儿让小二去找个大夫,消过毒,敷了药就没事了。”

“您愿意载我们一程,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再叨扰。”

容晴还是用那清冷的声音说道,“无妨,你们碰到我也算有缘,”

这时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人从店里小步跑到容小姐身前,陪着笑道“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刘掌柜,给她们准备一间房,住多久都可以,算在我账上,”

“好嘞!”那掌柜的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转移到婉儿身上“这小姑娘是不是生病了?我让小二叫个大夫来瞧瞧吧!”

沐青感激道“多谢掌柜的。”

“不用客气,容小姐的朋友我怎敢怠慢?”

沐青扶着婉儿刚进房间没多久,大夫就来了,看了婉儿的脚一眼,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没大碍,发现的早,也没怎么感染,我帮她消一消毒,你每日为她早晚涂一次药膏,过一段日子就可以下地走了。”

沐青这才放下心来,“谢谢大夫!”送走了大夫,小二端着盘子进了屋,“掌柜的想您大概在看病,没有时间吃东西,就让小的给您端过来了。”

沐青听到这比自己还大的男孩子向自己称呼您,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她知道,燕京城里也是这样,来者便是尊贵的客人,敬称不分年龄大小,名字又起的这么雅致,可见这是家非常有档次的客栈。

沐青拿起药膏在婉儿脚上涂抹,“感觉怎么样?”

“清清凉凉的,很舒服。——阿青,我觉得那个容小姐一定非富即贵,身份不一般。”

“我知道,她一看就是不在乎钱的主,所以我也没有硬推辞,虽然她很好心帮了咱们,但不像是能轻易接近的,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力来还这个人情。——来,先不想这些,饿了几天了,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去买两套衣服。”

车夫跟着容晴进了房间,容晴立在窗前看向窗外,“这边的人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自从曳邬放出要和亲的消息后,燕国和曳邬来往频繁,燕国前几天还派了使团打算前往曳邬传授经商之术,这两天应该就到洛水县了。而且打探到可靠消息,这次是燕国太子亲自带着使团去曳邬,顺便见一见曳邬的郡主。”

容晴冷笑“谁说曳邬都是蛮人?这脑筋就很好使嘛!这亲和不和得成暂且不说,怎样他都是占便宜,还要劳驾燕国的太子亲自出马。李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不出主子所料,没见有什么异常。”

“李世成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没有行动?他是绝对不可能看着燕氏做大的,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曳邬这块肥肉,我们即使拿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吞了,洛水县是各国通往曳邬的唯一落脚点,到时一定会很热闹,尤其要密切注意这两天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说完容晴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另外告诉皇上,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念。”

“是,属下明白。”等了半天见刘伯还没走,容晴皱起眉来“还有什么事吗?”

“主子,您不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吗?”容晴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两个孩子的事,“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对了,这两天多关照关照她们。”

沐青在街上逛着,感叹这洛水虽只是个县,却繁华独特的很,街上到处是卖不同风格物品的商铺和街摊,有些沐青在燕京见过,有些却没有。而大街上的人也体貌各异,明显不是一个地方的,这里像是一个混居的地方。

沐青发现了一家成衣店,走了进去,里面的三面墙壁上挂满了风格迥异的衣服,煞是好看,来买衣服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不得了。

店长忙碌之间看到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小孩子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墙上的衣服左看右看,一看就是穷孩子,便走上前“小姑娘,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出去看吧!”

“店长,我是来买衣服的,”

“买衣服的?你有钱吗?”

沐青看着店长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我有够买衣服的钱,”

“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沐青思索了一下“嗯,我不想要燕国的衣服,”

店长顿时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一定是想要曳邬的衣服,曳邬女子的服装大胆热情,没想到燕国的女孩子现在也这么开放了?”

沐青不明所以,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就要你说的什么曳邬的衣服,我要两套,另一套要稍大一些,”

“好嘞,您等着,今天新到的货。”沐青拿着包好的衣服,出了店门,边往回走边想着,自己和婉儿姐毕竟闹出了人命,而且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势必不能容忍,倚春楼在燕京又势利大的通天,万一他们追到这里怎么办?这里貌似是还没有出了燕国的地界。

上官钰走在洛水的大街上,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很多燕国内敛温婉的女孩子见到一个相貌英俊出尘的公子走在大街上,也不敢多看,只能偷偷的撇上几眼。偶尔有几个穿着曳邬服饰的女子大胆的想要上前说句话,都因为那公子所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而犹豫,等回过神来时,人已走远了。

沐青想回客栈打听打听这里还是不是燕国的范围,刚迈步向前走,就见正前方一个乞丐一样的男孩子在从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身边走过的一瞬间把那人身上的钱袋拽走了,携走了钱袋后还很镇定的快步向前走,左拐就消失不见了,偷钱袋的过程,从沐青的角度看的特别清楚,但那被偷的人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继续向前走着。沐青小跑到那人身边,

“你,你的钱袋刚刚被人偷了。”

那人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着,却开了口“我知道,”

沐青诧异,“你知道?那你怎么不追小偷呢?”

上官钰侧过身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脏兮兮的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奇怪的看着自己“谢谢提醒,”转身便离开了。

沐青纳闷,这人,好生奇怪,把钱袋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被偷才怪。

小刘正在堂前埋头记账,头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小二,这里还有没有空房?”抬头一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悠然地站在那,玉树临风,衣着虽简单,但仍然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于是连忙回道“有有有,公子您里边儿请。”

上官钰进了房间,四处打量了一番,“公子,可还满意?”

“你可以下去了。”

“哎,好,要是有什么吩咐,下去找小人就行。”门被关上后,一直没有现身的岳大出现在原木桌旁,上官钰饮了口茶,

“怎么样?都查清楚了?”

“燕京派出的使团明天就会到达洛水,到时会住在洛水富商吴裕在南郊的府邸里,我已经查看过那里,现在就有士兵开始巡逻,晚上应该会有重兵把守。属下觉得容兰也一定会有动作的,只是这里地处交界,本就是各国人混居的地方,不好发现可疑的人,”

上官钰转着手里的茶杯“人多的地方当然不好发现,但如果我们的目标相同,就不难发现了。”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官钰出声问道“那个小孩儿呢?”

岳大从袖口里拿出钱袋,放到桌子上“稍稍教训了一下。”

沐青回到房间里,见婉儿在地上一蹦一跳的,沐青急忙把她拉回床上,

“大夫不是说这两天不能下地吗?有什么事我来就行了,”

“我想喝水,就下来了,没事的,我会注意的,”沐青坐在床边把包裹打开,

“你看我买的衣裳,我特意没买燕国的服饰,这样即使倚春楼的人追到这里,也不容易认出我们。等你好了,我们出去逛逛,今天下午我去买衣裳的时候,在街上逛了逛,这里有好多新奇的东西,你见了一定喜欢,还有,这里居然有听书的茶馆,里面不光说书,听说还有一些饱读诗书的士子在那里各抒己见,对天下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可能是地方偏远的原因,也没有人去管,这要是在燕京,谁敢去啊?”

婉儿很兴奋,一副很想见识一番的样子,“是吗?”沐青见婉儿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

“来,快试试我买的衣服合不合身,”等为婉儿穿完衣服,两个人都惊呆了,这,这是什么衣服?全身上下有接近一半都是透明的纱,沐青想起来街上确实有女子穿这样的衣服,可她也没有想到这就是那个什么曳邬的服饰啊?沐青打开另一件,也是一样的。

两个人对着衣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婉儿率先开口“我们先换上,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洗了,再换回来。”

沐青无奈,“看来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青醒来,打开窗户,早晨的阳光撒进房间内,

“有人在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沐青打开房门见是容小姐的车夫刘伯,

“刘伯,我正想去向容小姐问候一下,不知道容小姐会在这儿逗留多久。”

“小姐会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小姐也嘱咐我多关照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沐青忙回道“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需要的了。那...我现在可以去容小姐那里吗?”

“当然可以,小姐就在后花园的凉亭里。”

当走进客栈的后花园,沐青没想到这个客栈还有一个这么大的花园,到处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树,只有一条曲折的石子路不断向深处延伸着。沐青沿着石子小路走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走近见是容小姐坐在亭子里喝茶。但容小姐像是在想事情,沐青踏进亭子里走到她的旁边,她都没有发觉。

沐青开口道“容小姐,多谢您昨日的搭救,以及这两天的照顾,我和我姐姐无以为报,不敢说能帮到小姐什么,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沐青一定尽全力而为。”

容晴诧异的看着沐青“嗯……我帮你们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回报我什么,”

“谢谢容小姐,那我不打扰了,”沐青说完转身走出亭子,在拐弯的时候她回过头撇了一眼容晴,看见她紧皱眉头,又陷入了之前那种苦恼的样子,沐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于是又转了回去,重新站在了容晴面前,这次容晴似乎自己发现了她

“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沐青好奇问道,“容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沐青能不能帮上忙,即使帮不上忙,也希望能为容小姐分一分忧。”

容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刚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今天来到了洛水,今晚会在洛水停留一晚,明天便会启程去曳邬,我本也是要去曳邬的,但我得到一个消息,有人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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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诧异的抬起头,

“我担心今晚会有可疑的人对他不利,但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宜露面,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去探一探,哎,我就是想在暗中帮一帮他。”

“那他知道自己很危险吗?”

“他早就知道,但这趟曳邬之行,对他而言非去不可,所以即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沐青静默片刻,倏地握紧拳头,看向容晴“容小姐,我可以吗?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但如果是威胁到容小姐朋友生命的事,我一定尽全力。”

容晴把目光转向她,“你真的愿意去?”

“是的,”

容晴突然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那个人住在哪儿?我怎么辨认?应该做些什么?”

容晴拉着沐青的手,“那个人是洛水县有名的富商吴裕的坐上宾,那吴裕的宅子在南郊,他府上来了贵客,晚上一定会请曳邬有名的舞班到府上表演,我会让你扮成帮忙的丫头跟随她们一起进府,那时会是府里最热闹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混乱的时候,那个人很好认,是府里最尊贵的身份,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他转,你只要密切关注他的行动,和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重点是观察一下暗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等舞班表演结束,你也跟着他们出府就行了,你放心,只要小心行事,不要让别人看出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如果想要那个人命的人今晚就动手怎么办?”

“不会的,洛水还处于燕国的地界,现在动手对他们没什么好处,但到了曳邬就不同了,曳邬鱼龙混杂,想要浑水摸鱼容易得很。”

说到这,容晴叹息一声,“所以我想帮他找出可疑的人,防患于未然,不然到时只怕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