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清风
作者:蓉雪球 | 分类:历史 | 字数: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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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父子情难测
若非听人言白子画危在旦夕,辰杳是决计不会回来!
“辰杳,留下吧…… ”白子画说出了心中所想,大概是他也有些寂寞了,眼前的人毕竟是他的亲子呵。
“还是不了吧,辰杳为大哥之前的所为向您道歉,那夜便算作是我替大哥向您赎罪。如今我不欠您什么了,我自没有留下的理由……”突然发现口是心非真的是一种好难过的感觉,辰杳只是怕这个父亲会同父神一样,忽然有一天又会不见了……
“我不忍心你再那般独自一人漂泊在外,可以吗?”
可以吗?这个理由可以吗?白子画的话一时戳中了辰杳的心头。
“我……我留下来。”
无论这个父亲会是怎样的父亲,也不知道留下以后辰杳今后会如何——只他一句“不忍心”便已经让辰杳舍不得离开了。
“你……你本名什么?”白子画忽然有些尴尬了,这个少年的名字那日没记下……
“我唤作白辰杳,是母亲她……盼人归而盼不至,才取了杳无音信之杳。”
“遵了你母亲意愿,辰杳,也是好名字!”白子画既然准备认了这孩子便是承认负了那女子,反正名字并不重要!
辰杳本欲说些什么,却见白子画似有言,便只是静静地等人开口——“辰杳,我如今尚有些苦衷,所以不便……”
所谓苦衷不过是个借口,大抵是要父子相认后装作陌路人——即使明知白子画此举颇没有诚意却发现自己已然逃不开了……
“辰杳愿服侍在侧,愿从此常伴左右,以安我救赎之心,望您成全!”说着辰杳极是虔诚地叩首,话也说得极是卑微,此举像极了一种乞求——亲儿子就是贴心,白子画顿觉有些欣慰,只是……如是这般便也真的委屈了他吧?
“辰杳,随我进来……”这时候白子画想做什么?!
理智之余,对辰杳的愧疚也是真的——白子画便把辰杳唤到了偏殿——是又一次的试探又或是真心的想要弥补了?总之,二十年的缺席并不可能一朝补完,这一点,他们都知道……错过便已是错过。
“辰杳,你母亲她……她如今还好吗?”白子画忽然开口道。
“嗯,入土为安了,她走得安详。”
终究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记忆中这个白辰杳是遵了那个母亲遗愿才会来到秦月的,若按了身体里的意识,或许眼前这两人便是两颗永远不会相遇的行星……只是,弄月的介入让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同了。
“如今没有旁人,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来,随我去走走……把这些年你的点滴告予为父吧!”
记忆中那个母亲未婚先生子,那是怎样的白眼?要说白辰杳受尽了委屈一直被人骂是野种,所以对眼前这个人一直是恨多一些的吗?甚至还想要杀了这个人……可是这些在弄月望向了那张熟悉的容颜时又怎么开口?要告诉这个父亲辰杳之前是活得怎样的无助吗?要把那种同自己千年来一样的渴望都告诉白子画吗?要把这奇怪的身份都告诉他吗?……不了不了,或许家的味道依然没变……
“父亲,那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您能还我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原谅弄月替辰杳说出这句话吧,一声“父亲”辰杳真的很想叫出口,或许本来的辰杳也是渴望的吧……
原来有父亲的感觉是这样的!尚沉浸在蜜池之中的辰杳很是满足……
“父亲?再叫一声来听听?”白子画也没想到,看着这个与自己五官极像的少年是如此的开心!连他自己也未发现其实他同样很在乎这份感情。
“父……亲!”真好,终于又有亲人了,“父亲,大哥他……”
辰杳似乎真傻,刚要从一颗火星迸发出一团亲情的火焰——只是一不小心又被浇灭了。
“以后别提这个人!”父亲好像生气了?
“噢”虽说仍就很不情愿,但父亲有言在先……辰杳不再说什么,很是听话!
其实他只想有个家,想有人疼惜自己罢了……千年来,真的好寂寞,或许这一次弄月的选择是对的——本以为一切可以如此发展下去,本以为辰杳终于有了一个家,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简简单单地进行下去,可在白子画心中原来至亲血缘终抵不上那份执念……
一份关于辰杳的身份追查让这份才有的父子情义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白子画终究是白子画,他信任一个人并不会那么简单,于是他选择了试探——若辰杳当真心怀不轨,那么,他一定亲手了结了他!即使是他的亲子……
一番准备之后,连太医也束手无措的剧毒生生用在了白子画身上——白子画在赌,用性命在赌一个孩子的本性!若说之前觉得辰杳太过平凡了,如今在那份身世调查过后倒更希望辰杳真的纯如白纸……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辛辛苦苦设的局竟会变成那样!当真是天意难测呀!
当晚,一个蒙面的少年偷入偏殿之中,在早已准备好了的天罗地网下他终是被擒了!
“你是何人!”揭开玄面后,露出的是一副像极了白子画的容颜——可他却并不是辰杳!
难道情报真出错了?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了,在白子画心中,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那个辰杳会是自己的孩子……
“我……您的毒可解!只不过要用那金羽蛊……”那个少年低首说了句。
——他说金羽蛊?!辰杳的目光瞬时冷了冷——这世上有谁人不知那金羽子母蛊乃是魔教至宝!那个人在急着向他们宣示有魔教的身份吗?可他不可能会有金羽蛊啊!辰杳沉默了……
而白子画在听闻那言过后也是愣了一瞬:莫非此人才是那个查到的“辰杳”?而眼前的白辰杳不是自己的儿子吗?
此番的试探,到底是谁给谁设了局?
“那你快些救人呀!”
——只见一个少年峨冠博立,或许他就是那白子画名正言顺的儿子白辰璃吧!
而适才的那人也只是一怔便从怀里掏出来了两只金盒子——辰杳的心也随着那两只金盒子纠结了起来——直到看到盒里的所谓“金羽蛊”时才松了一口气——那并非什么金羽蛊,下过两条续命的参蛊罢了,简言之便是吃惯了人参长成的灵药,反正是延年益寿的,死不了!拿来给白子画补补身体其实也挺好。
傍晚,白辰璃终于带那人走了,只留下随侍的辰杳守在了白子画身旁——此番七虫七草之毒是何等强悍,十四种剧毒一种解错便能要了白子画的命!可若是不解,于身多是有损的。
辰杳怎可能让这种害人的东西久留于父亲之身呢?
“父亲,想来您是已经知道了吧?对不起啊,现时才来救您……”辰杳跪在床榻旁,望着白子画静静地笑了笑。说完便捋起了袖子,用内力划破手腕,将那传说中百毒不侵的血喂了进去——何为百毒不侵?不过是自小便承受了万般毒物不愿死去才有的些许免疫罢了……这便是辰杳不曾出现的二十年里所过的生活。
待白辰杳有些虚弱地回了房中,心中依然有些痛,其实也分不清究竟是腕上痛还是心疼多一些了……
而白辰璃处呢?那少年名曰白郢,他说自己正是当年被白子画遗忘在犬戎的那个孩子……
白辰璃欣喜地称兄道弟,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兄弟了……
白氏隐秘,其实他白辰璃本是白子墨之了,出于家族的一些原因,也为了成全一些人,叔侄二人一直以父子身份面对着世人,虽说他们也的确情同父子,但白子画终究没有自己的孩子——现是想来有了白郢,于白子画定然也是一种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