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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将南

作者:沉弋 | 分类:历史 | 字数:2.3万

第二章 一段旧事

书名:此剑将南 作者:沉弋 字数:8446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0:19

有的人为自己而活,而有的人则是为别人而活。

赵生家被灭口,为的不过是武林人争夺的云罗剑,但是,曾几何时,这又是云罗的意志?

齐允在门外听着,稳婆还在那里帮忙,齐夫人不知叫了多久,终于,孩子诞生了。

这个故事也诞生了…

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故事…

宫廷的围栏边,熙禾静静的看着前方,那里灯火通明,她隐约间看到了南帝的影子,虽然很小,但是她知道,那…就是他。他来看自己了,乘着车马罗盖,带着希望来了。熙禾闭上了眼,轻轻的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扬婉转,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恍如刹那间出现的霓虹,又如跳脱飞扬的流光。熙禾微笑着吹着,美妙的笛声在楼宇间环绕,曼妙无比。熙禾放下了笛子,轻轻的跳动着,绕着朱红色的玉柱,她开始款款而舞。

“香儿,我美吗?”

“娘娘,您说笑了,这宫中的美艳之景,除了娘娘,奴婢怕是想不出其他了?”

“那,他为何老是不来?”

“这…”

熙禾苦笑道:“这也不怪她,你也说了,美艳之景,美艳之景!”

“我是景,而非人”

“不不不,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香儿慌乱的解释。

“不怪你”熙禾温柔的说道,“他要的不过是个继承他功业的人罢了。”

“至于是谁给的,谁在乎呢?”

熙禾停下了脚步,依靠在轩栏边,笑了笑,“香儿,你可知道,我最喜欢什么?”

“娘娘先前看丞相大人舞剑的时候笑过,奴婢想,娘娘一定喜欢看舞剑吧?”

“对,我最喜欢的呀就是看他舞剑!”熙禾说的很轻,眼前的浮现了那个人的样子,记忆中,他还是个执笔的少年,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剑术本领,在自己面前乘剑而起,伴着自己的笛声,剑招飘逸,竟然哄得自己那么开心。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个小姑娘,想来也算是情窦初开的年岁了。

“独孤敌,本姑娘想你了。”

熙禾轻轻的回到案桌前,香儿在给自己梳妆…

香儿一边梳理,一边眉头微微的蹙着…

中秋节的盛典过了大半,南帝在往流云台的路上,一切仿佛都在按照独孤敌的计划进行着,等南帝到了西宫,他就可以杀了南帝,带熙禾出宫了,什么权势,金钱,通通都可以不要了,这宫廷的漩涡就让刘晋忠和高顶这样的人去搅弄吧。

但是,这是独孤敌在没有做丞相之前的计划。

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丞相之后,自己的心情变得特别的好。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避免自己搞成“狡兔死,走狗烹”。所以,迎合皇帝,就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

今夜的月特别的圆。

独孤敌被南帝邀请同坐一车,车上还有上官昭和上官端月。

“圣上今日唤小人来此赏月已是大德了,小人和夫人在此叩谢圣上,实在未曾想过和圣上同一车。”上官昭说着立马准备下跪,把本来就不大的车挤的紧紧的。

“先生说笑了,我子虚的根基也有先生的一份力”

“为国献身,草民虽死也无憾!”

南帝笑了笑,道:“想来,汝父在太上皇在位期间也是鞠躬尽瘁,先生也是功勋之后了,若不是太上皇遵从汝父遗志,想必现在的上官家手里握的怕怎么也不会是书算的纸笔了。”

上官昭轻声唏嘘道:“先父有言,上官家再出不了武夫了”。

“上官乃功勋之世家,都是忠良也”独孤敌在一旁附和,眉眼间都是对上官昭的青睐。明眼人都明白,上官家别的没有,金钱倒是不缺,绸缎生意不仅在子虚畅销,就连番邦等地也是争相购买。南帝也是听从太上皇的遗训,对上官家也是非常抬举。独孤敌为了巩固地位,自然要去亲近几分,将来从政也是需要资金去打点一二的。

“丞相抬举了”

“哪得话,陛下才是真的对上官家挂念在心,先前先生大婚,陛下也是赐了一对玉鲤给先生,想来也是希望先生可以和夫人白头偕老。”独孤敌挽着手,南帝听闻也是眉头一笑,先前也是并不知道上官昭大婚,经由独孤敌提醒,这才想着赐些礼物,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可以赐的,也是独孤敌预先备好了玉鲤,这才显示出皇室的威仪。为此,南帝还赐给了独孤敌“赛比干”的称号,借此告知世人,独孤敌是南帝的心腹。

“说道这,我家夫人也是对陛下感激万分”上官昭拉了拉上官端月,上官端月也是恭敬的举起手道:“妇道人家,失礼了陛下”

“哎~免礼,今日是中秋佳节,先生携夫人陪朕这个老人赏月,不必计较这些礼数”南帝也是十分温和,扶起上官秋月,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夫人也是生得貌美如花,虽没有西施之貌,貂蝉之美,但也是出落的贤良,眉宇间也是令人感到舒适,南帝见了也是甚为满意,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也是感慨万千。

“对了,听闻夫人近日弄璋之喜,且不知令郎且在何处?”独孤敌在一旁也是寒暄了起来。

“那孩子今日不知怎的,异常乖巧,我就让侍从带着先送回寒舍了,免得万一吵闹起来,扫了陛下的雅兴。”

“夫人多虑了,不知令公子取得是何名字?”

“秋鸿,上官秋鸿”上官秋月答道。

“好名字,秋鸿,将来一定是像先生一样博学多才呀”南帝也是客套着说道,车外面的景色也是很美,金木包裹的车匣内,四人正襟危坐,南帝瘫坐在一边,因为年迈,所以体力也是稍微的不支了。独孤敌坐在南帝身边,他正朝着西宫的方向望去,借着余光,他看见上官端月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寒意。上官昭静静的看着南帝。四个人,仿佛间把这辈子的话都聊完了。上官秋鸿,这个名字也是闪过了南帝的脑海,接着就消失了,就像大海上的闪电,来势凶猛,可是闪电过后,大海依然恢复了平静,谁还能找到闪电的痕迹呢。

“先生从南方来?可曾听闻近日在江南“得月楼”出现的一件宝贝?”独孤敌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朝两边看了看,仔细封端详着上官昭的表情。

“宝贝?”上官昭也是表示纳闷,他看了看南帝的表情,转眼又把眼睛落在了独孤敌身上。“不知是怎样的宝贝?”

“云罗剑!”独孤敌一脸神秘的笑着,

这把云罗剑传闻是“剑鬼”莫惊玄的佩剑“重阿”的铸剑废料所铸,而“重阿”的铁料不是普通铁,而是从高空下落的陨铁。“重阿”由铸剑大师徐夫人耗尽毕生心血所铸,剑体通玄,剑身上盘着一条狂蟒,恐怖异常。剑锋锋利异常,剑柄出刻着一行小字

“匡扶天下,除魔卫道”。

仿佛“重阿”从创造的开始,就被赋予了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先后易主多位,从秦汉楚王那开始,先后经历岁月和死亡的洗礼,还依然剑气凌厉。后来,落在了莫惊玄的手中,莫惊玄原是渤海的一位打鱼农夫,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他和天山的“修鹤大师”素来交好。“修鹤大师”闲暇来渤海垂钓,莫惊玄好生招待。夏时莫惊玄登天山避暑,“修鹤大师”带他到处游玩。自此结下深厚情谊。莫惊玄因为得罪了宦官,被朝廷抄了家,“修鹤大师”于是把他收入“天山派”,虽然“修鹤大师”比莫惊玄年长,但是“修鹤大师”对待这位小友也是视如己出。就连莫惊玄这个名字也是“修鹤大师”所取,为的是希望他这位感情深厚的小友能够有所作为。还把自己的佩剑给了他,剑名“重阿”,为去邪之剑,传授了他毕生所学,也算是把天山派的未来交给了他。就在“修鹤大师”传功的当晚,天山派面临了自创派以来最大的危机,莫惊玄似乎像变了个人似的,传功到一半,自断了经脉。这一下导致“修鹤大师”命丧莲月宫,而莫惊玄拿着“重阿”逃离了天山。等到天亮时,守山的人发现,天山派被人屠了门,死者都是被一刀毙命。场面凄惨,这也是现在天山为何排在五大门派末位的主要原因。因为现在的天山已不是原来的天山了。现在天山的掌门人是前天山的大弟子燕九所创。传闻事发时,燕九在岭南游历,因此逃过了一劫。事后大家都把祸端归结到了莫惊玄的身上,也有人说是燕九根本没有去岭南,“修鹤大师”就是被他害死的。坊间众说纷纭,没有人能道出个是非来。后来,江湖里就出现了一个一人一剑一马的人。有人传闻他嗜酒如命,也有人说他剑法高超。大家叫他“剑鬼”,因为他杀人只用剑,像一个魔鬼一般喜欢躲在黑夜出手,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剑。

说完“重阿”,该说“云罗”了。

但是,关于“云罗 ”,坊间一直没有定论,最让人接受的也就是,“云罗”是“重阿”的弃物,但是,“重阿”是去邪之剑,“云罗”是兴霸之剑。得之,便可得天下。

上官昭看着独孤敌满脸狐疑的样子,笑着说:“草民,并未听闻此剑”。

“先生,可曾知道前丞相宇文绝?”独孤敌偷偷看了下南帝,南帝并未露出不悦,反而也带着一丝好奇。这要是放在之前,谁要是提起宇文绝,就算是皇族中人,也要被斩杀。十六年前,丞相宇文绝因为私通外敌,由南帝下令斩杀。监斩的是高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副将。关于十六年前的往事,南帝对此也是极其避讳,虽然事后发现是有冤情,但是,为了皇族的颜面,此事也是只有四人知道。刘晋忠,高顶,独孤敌,这三位国之重臣,加上南帝,他们为了守护子虚皇族的颜面,竟然狠心的没有帮宇文绝平反。而且,为了防止宇文绝的后代为宇文绝报仇,他们还下令,夷九族。

那晚的月色依旧是明亮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匆匆逃离了丞相府。这个女婴是宇文家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宇文绝在死前唯一的痛。女婴被救走了,连同一柄闪着银光的剑。女婴哭了很久,男人也是哄了很久。男人也算是个好人,他对待女婴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那年她两岁,但是,似乎很早的时候,她就很懂人心。男人教了她武艺,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女婴也是对待男人百般顺从,不知是为了报恩还是确有感情,女婴嫁给了男人的儿子,男人也为女婴保守了秘密。

“草民也是听闻,前丞相宇文绝私通外敌,把“孝武军”的行军计划出卖给了大酋,导致“孝武军”全军覆灭。”上官昭看了看南帝,只见南帝此时面色微冷,露出愁绪。那可是整整十万“孝武军”,子虚国的精锐,那一战,直接导致了子虚一度成为大酋的附属国。百姓们生活也是从此抬不起头了。后来也是高顶出手,才让子虚国走出困境,这才有了现在的和平。

“没有错,正是宇文绝通敌,所以后来陛下下旨赐死了他”独孤敌微笑着说着,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不妥,即使自己明明知道,这件事是他人所干,他也依然可以在这里大声宣布:宇文绝犯通敌罪,证据确凿!

车子在缓缓的行进着,风吹在人们的脸上。窗外的灯火挂满了宫廊,仪仗队走了很久,速度一度缓慢,为了给南帝开辟出一条万人甬道。工部特意改了东宫到西宫的路径。除了原先的大理石路,还加设了三处别致的景物。从西宫走出,大约百步,就可以看见一处“金蟾吐玉”,由波斯王特别上供的一只金蟾,口中含着一颗巨大的玛瑙翠珠,绿色的玛瑙珠,在夜晚透过月光的照射,发出奇幻的色彩。光芒反射在宫墙之上,引人驻足观望。但是,此景设计最为精妙的还属金蟾口中的机关。白天,金蟾的口中会喷出泉水,将“染春池”的水从金蟾口中喷涌而出。池底有一个涡轮结构,内涵铁嵌,由一折杆连接,一直通到御膳房的的出风口,借着御膳房每日炊饭的气流,把折杆摇动,折杆再搅动池底的涡轮,这样就可以把水输送到金蟾的口中,再借由高低差,这样就可以形成一种小型瀑布的景观。每天还特意安排门人细心打理池水。池中还铺设了碎石,鱼虾等物。每日,南帝早朝后,南帝经过这儿,总是能够看到“金蟾吐泉”,有时候还抓过太监手中的鱼食,细撒几下,引得一般鱼虾都聚集过来,好不快乐。

今夜的中秋佳节,由于国宴的缘故。御膳房还在抓紧制作团圆的美食,所以,当南帝的车路过金蟾时,多多停留了一会儿,虽然是夜晚,但是,绿珠的光芒也是照射出了泉水,引得旁人都是目瞪口呆。上官昭也是看了好久,倒是上官端月,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一旁时不时的整理衣物,倒是特别注重形象了。就连上官昭也是问道:“月儿今日怎么如此注意仪表?”“今日得陛下恩泽,可不能丢了上官家的颜面呐!”南帝听后也是大赞上官端月是个很好的女子。

“那倒是十分喜人了,处死了宇文绝,那子虚可就少了一个佞臣,陛下的也是少了个忧患。”上官昭不是不懂政治法则。处死宇文绝获利最大的就是独孤敌,但是,南帝在这,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是内心感到十分奇怪,今日的宴请气氛甚是诡异,先是问了什么云罗剑,接着又是前丞相,这些都是些旧事了,自己也是素未耳闻。

“此话不假,陛下也是十分高兴,但是,据江湖传言:得云罗剑者得天下!此消息震惊了整个朝野,而且背后的关键竟然在宇文绝身上!”

“这…”上官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惜,当时陛下下旨灭了宇文绝九族,所以,朝内也是没有任何关于云罗剑的消息,加上近日民间“阴阳门”的反叛,人心惶惶,朝野也是十分动荡。”

“那,陛下的意思是….”

上官昭也是没有办法,“阴阳门”的作乱导致自己的商途不顺,岭南的布匹生意一度没有人敢接手。从道义角度来说,“阴阳门”是他和南帝共同的敌人,从法理来说,身为子虚的国民,处于被统率的地位,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自主权。

独孤敌和南帝对视了一下,转身继续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最近军中粮饷吃紧,先生可有心为国效力,帮助子虚度过难关?”意思很明显了,朝廷缺钱了,看着上官家家财力雄厚,南帝自己拉不下脸,就让独孤敌去游说。

上官昭也是没有犹豫,正准备答应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若是上官家不愿帮助朝廷,陛下是否也会以叛国罪名处死他!”

上官端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冷冷的看着独孤敌。独孤敌笑着说:“哪里的话,陛下是明君,怎么会做出如此有违皇家德行之事?”独孤敌很讶异,南帝也是没有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本想着让独孤敌一人说话就罢了,冷不丁的从上官端月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看也是话里有话呀。

“住口,启禀陛下,草民罪过,还望陛下可以饶恕夫人之舌。”上官昭猛得跪下,还拉着上官端月的衣角,但是上官端月丝毫未动。下跪声震这马车也是微微作响。“草民自愿贡献全部家财,以馈甲胄!

“起来吧,朕倒是想问问令夫人有何异议?”独孤敌把上官昭拉起,上官昭慌乱的站了起来,抬眼看了看上官端月,内心十分忐忑。

“陛下,我想问问,是不是我夫君不献出金银,您就会把我们一家老小全数杀死,再给我们都扣上一顶叛国的帽子?”

“你如何这般认为?”

“哼…”上官端月突然冲向南帝,从腰间掏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对准南帝的脖颈刺去,独孤敌出手不及,慢了一步,匕首嗖的一下划过了南帝的衣服,南帝虽然年迈,但是反应还算不慢。但是,上官端月也没有停止,顺着匕首将南帝拉到身边。

“快!御林军何在!”南帝紧张的叫喊着,周围人乱做一团,御林军都摆出了战斗姿势,个个举着快刀,长枪把车盖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的百姓都被清场在外了,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独孤敌也因为刚刚突然袭击,慌乱的落在了车外。现在的车内只剩下上官夫妇和南帝一人了。

“月儿,你这是要作甚呀?”上官昭看着上官端月现在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紧张。“夫君,此事难以解释,你就原谅我吧,一会儿,我会用狗皇帝的命为你打开出路,城外有一匹快马,你骑上就快走,鸿儿已经交给柳叶师父了,我们来世再做夫妻。”上官端月此时流下了眼泪,她看着他,除了这些交代,心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朕?”南帝慌乱的看着上官端月,言语里带着渴求一般,没有了一点皇帝的尊严了。

“因为….我本姓宇文,宇文绝的宇文!”

端月笑着说,“今日,我倒是想问问你,宇文绝到底为何而死!”端月怒狠狠的看着南帝,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刀尖还渗着红色的血液。

“保护陛下,快!!!”

刘晋忠和高顶也赶来了,他们站在独孤敌的身边。

“贱人,快放开陛下,我们还能饶你一命!”高顶大喝道。“上官昭,你家夫人要是胆敢伤了陛下一根汗毛,我刘晋忠就第一个灭了你族”高刘二人一再威吓,反而适得其反。倒是独孤敌却是冷静异常。他慢慢的靠近端月面前,笑着说:“想必,你就是宇文绝的遗孤吧?先前,我特别好奇,你是如何活了下来的,现在看来,是上官启救了你咯”

“哼~是又怎样?狗皇帝,我就想问问你,我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杀了他?”

“犯了什么罪?呵,盗取皇室秘宝云罗剑,算不算得上死罪?”南帝笑着说,“那可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十六年前 英雄冢

“宇文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儿。”一个门人戏谑的笑着说。

宇文绝被三个人押着走,手铐和脚镣很冷,他走的很慢,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也吹冷了他的心,“三年为相,文成武德,无一不出。到头来,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威名”。也算半生得意半生失命了。”宇文绝摇了摇头,忽然又仰天大笑起来。

周围的门人都在看他,领头的看了看摇了摇头,哭叹道:“宇文大人,清明半载,怎知耳顺之后,落得如此下场。”

“苍天不佑我宇文,苍天不佑我子虚啊!!”

宇文绝跪在路上,“小兄弟,我此生恐怕是到不了鬼道了,但是我想问,都有哪些个大人去了鬼道,等我死后,魂魄离身,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爬过去的。”

那个门人也不犯怵,嬉笑着说道:“宇文大人,您尽管放心,您老去后,我们会把您送到鬼道的,在鬼道上,您不会寂寞的,岳武穆他们会陪着您的。”

“岳武穆?”宇文绝趁着风笑着说道:“莫不是那南宋名将,和下属缢死“风波亭”的岳鹏举?”

“正是岳飞,当年高宗杀了他后,连同其子岳云和下属张宪等人的尸骨都送去了鬼道,那里可是热闹啊!”

“哈哈啊哈哈,老夫自不惑后,还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早卒,既然可以和岳鹏举在阴间痛饮,怕是也不负此生了,小兄弟,待会儿,你可下手麻利些,可不能给你们内卫丢人啊!”

“得嘞”两个门人开始在一旁挖起了土坑。

另一个门人穿着锦衣,听完后,心头一震,这将死之人,怎会如此淡然,难道他对着繁华世间竟一丝都没有留恋吗?风轻轻的裹着树,那从远方吹来的风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仿佛已经变得温顺了起来,刚刚还吹得十分猛烈,现在竟然也是些许凉意了。他咳嗽几下,缓缓道:“宇文大人,下臣知道,您是个正直的清官,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您不与朝中其他大人为伍的结果,我虽然十分为大人愤懑,但我也是为家烦忧,为内卫卖命,还请大人勿怪。来世,我一定为大人效劳。”

锦衣说的很诚恳,历朝历代,宦官当道屡见不鲜。子虚国发展到现在,政治结构也是十分松散。南帝年事已高,太子年幼,尚不可堪大任。由皇后代政,但是皇后独孤氏也是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只知道劳民伤财的大兴土木。但是独孤氏有个智冠天下的独孤敌。因为他的谋略,子虚国在这天下兼并的危难时刻还能存活。朝中内卫有刘晋忠,武有高顶,文有独孤敌。这样看来似乎非常合理,内外和睦。但是,这是即将发生的格局。

现在的结构中有一个非常鸡肋的地方——————宇文绝的存在。

自古治国的名相浩如星海,子虚国不是不可以有左右相制。但是坏就坏在,宇文绝是“激进派”的代表,而独孤敌推崇“据守”。这样的两个人注定是没办法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所以,为了各自利益和政治的统一。“宇文绝必须死!”。

宇文绝听了锦衣的话后,轻声道:“你想在乱世苟活,我有一个法子,但是,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

“办事?”锦衣听后看了看四周,周围群鸟喧嚣,远处两个门人在卖力的挖着坑,首领端坐在着不动,身后站着两个亲信。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首领不自主封裹紧了衣服,心里想着,等那两个小厮挖好了坑,杀了宇文绝,埋了之后去复命,之后就可以回家和婆娘一起云雨了。

两个门人的速度很慢,这里的土质较硬,偏偏两人昨晚还去“风月楼”潇洒了,导致今天的双手都提不起劲儿来。他们晃晃悠悠的,这一切都给了宇文绝机会,他不是没有机会逃跑,天下想救他的人从这儿排到京都都排不完,但是,他选择死亡,他想用自己的死,来告诫世人,他宇文绝不惑之年,为国家牺牲,不惧生死,希望他们在前线不要退缩,勇敢的守卫家园。

盘算好了一切,宇文绝笑着说:“没错,老夫可以帮你在天下苟活,但是,你必须帮老夫办三件事。”

“三件事”

“对,没错,其一,老夫有一**,名唤端月,你需保他一生平安。”

其二,老夫有把名剑,名唤云罗,得之,可得天下。你需用之正道,匡扶天下。

其三,此剑杀敌无数,但是你要答应我,此剑不得斩齐姓之人,你若杀之,我便化作厉鬼,找你索命!!!

锦衣听后思索了一会儿,倒也诚恳,笑着说,“大人,如何把这将死之事托付给我,你就不怕我违背誓言?”

“哈哈,老夫看人向来很准,你有天命之相,你要记住,剑虽利,但是人心却更具伤害!”宇文绝笑着说道。

“那好,我就答应了,哈哈哈,希望大人在地府可要好生保佑令嫒。”

“哈哈哈,你这后生说话好生有趣,不知可否告知老夫姓谁名谁?”宇文绝缓缓抬起了头,朝着天空看了看,那天的阳关很刺眼。他记不清到底说了多少话了。隐约间听见锦衣说道:

“都是乱世谋生的,也没有什么威风,鄙人复姓上官,单名一个让!”

“让?哈哈年轻人,在这个乱世,你若是一味的让的话,怕是早就被抹杀了,不如老夫给你改字吧?”

“哦?不是大人有何高见?”

“启!”

“启?”

“不错,启!启世人之心,除乱启明!”

“哈哈哈,大人,上官启参见大人!”上官启跪在宇文绝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年轻人,老夫再劝你,不要再在内卫做了,去军队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属!”

“好!”

后来,夕阳也落下了,宇文绝被斩了头。因为上官启没有动手,所以他今天比被人赚的赏钱少了很多,为首的男人检查了宇文绝的尸体,确认无误后,回去复命了,只留下上官启一个人在这,他很惆怅,到底自己是为何为活,宇文绝的话不断回响在自己的脑后。

再后来,内卫检查少了一个人,就把那个人销了名册。那年盛夏,新军中的花名册上出现了一个剑术高明的年轻人,由于武艺超人,被提拔到了百夫长,他的名字叫上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