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安风雨
作者:暮雨思琳 | 分类:历史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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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剑语
云墨峰世传两把名剑:一把为“墨黠”,正是左安胥手持的那一把;另一把则名曰“无月”。上一任掌门把这两把名剑分别传给了他最亲信的两名弟子,而把掌门之位交给了两人中的左安胥。这一举措引来了另一人的不满,也是此次怨恨的根源。于是,一次偌大的骚动便爆发了,身为师兄的左安胥却没能得到云墨峰里大多数人的支持,眼看者自己掌门的位置岌岌可危,便暗中向朝廷借来了人马,去的是君上的亲信,为首的便是那时的方沽。
在世人眼中,这场风波刚刮起来便被无声无息地扼杀了,左安胥也便有了今时的地位。云墨峰从此便只知道有“墨黠”,而却无从得知那把“无月”的下落。自那次事件之后,剑随着主人一起下落不明了,这也是左安胥时常游走江湖的缘由——一来生性,二来寻剑。
此刻左安胥手中的“墨黠”已是按耐不住,他亮出了利剑,剑光并不逊色于锟珏,只是感觉上并没有给人压抑的气息,似乎那是一把止于斗争之剑,剑身散布着黑色的气焰,仿佛要给世间的一切拉下帷幕。
随之那些跳动的“影子”纷纷跃然而出,窜出来的一行人中,大概七八个的样子。剑圣让我退至身后,看样子他有信心对付这区区的几个人,脸上还挂着一丝勉强的淡定。我连忙往后退却,由于父亲前往西蜀,原有的府兵已被抽调走,此刻我想不到可以立即赶来的救兵。想来对方人数不多,唯一的选择只有依赖剑圣的出招。
高手中的对决通常只在一瞬,而这次不一样,不是简单的一对一,而是一对七,要对付七个非等闲之辈,首先要在速度上压制他们,显然剑圣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我似乎也不用再去逃跑了。
眼前的剑圣纠缠在他们中间,剑式快如闪电,这次是认真起来了,与那日茶馆之内不是一个级别,只见那七个人逐渐拉开距离,在这种形势下“墨黠”用得再快也无法同时应对这么多人。突然间,他们在拉开的距离下变了阵式,使出一招唤作“七星剑诀”。
剑圣刚好处于剑阵的中心,只见七个人同时站立在剑阵边缘,使出剑式,瞬间便有七柱不同方向的剑气射向他身体,似乎他的穴道被封住了,我眼看着剑从他手中滑落,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真是大意!”他像是在嘲讽那七个人,“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嘛?那我在江湖中剑圣的名号不就浪得虚名了。”紧接着他露出令人胆寒的微笑,那声音是冲着我喊来的:“喂,方家小子!我动不了的时候他们也无法移动,过来帮忙,按照我说的做。”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听他的指示,竟然完全不顾这里的七个“影子”。按照他说的,我捡起了地上的“墨黠”将剑柄放在了他的口中。只见他用牙齿狠狠咬住,面部似爆青筋般将剑甩出,剑以飞速旋转之势向着那七个人驶去,似脱缰的马儿撞向热闹的市集,似彗星划破寂灭的天际。
我的眼睛试着睁大去捕捉剑的轨迹,似乎这时候应该能瞥见胜利的曙光。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在剑击中他们七个人的前一刻,出现了另一把剑挡住了“墨黠”。随之而至的剑主人,一席黑羽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朝他望去,分明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装扮及气质与我身旁的这位“剑圣”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如今真像个可怜虫!”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我身旁的剑圣,手中的剑泛着清澈的白光,却又冰冷地让人害怕。他话音刚落,便伸出手挥舞了一下那冰冷的剑气,击中了刚才掉落的“墨黠”,以同样旋转的方式向我们飞来。
还没等我意识过来,剑已经深深地插在了我的膝盖上,血色占据了我的眼眶。
“干嘛不冲着我来,用得着对一个孩子出招吗?”剑圣出于看不惯对面男人的行径,出于对我的担心。
而我的耳边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来自一个女人,来自我内心深处。“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小朔的气息完全盖过了我的身体,血开始凝滞,我的身体跟随着她的想法拔出了膝盖上的利剑。
“这把剑还可以一用,让眼前的敌人感受我的怨恨吧!”她如是说道,我感觉剑上的气息越来越厚重,也越来越让人窒息。也许此刻我自己都被震惊,下一秒的我竟然能直视那个男人的眼睛。
我向着黑羽袍的男人冲了过去,确切地说像是剑在控制着我,遵循着小朔的想法给了他迎头一击。只见白色的剑光闪过,他华丽地挡住了我的攻势。我察觉到了剑上同小朔一样的气息,只见黑色的气焰冲击着剑身,我继续着攻势让他不得不渐渐退却,仿佛他并没有要迎击我的意思。
“这才叫有点意思!”他朝我露出了笑靥,“原以为会很无趣,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强!哈哈……让我见识你的实力吧,别让我太失望。”他把我当成了玩物,这似乎更加激怒了小朔,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都已经将那个男人逼退了十几步。
剑光在我与他之间闪烁,看似我占据优势,只见突然间他避开了一招我的攻势,并在刹那间刺中了我的左臂,胜负便在这时候见了分晓——我用左手抓住了剑刃,危急之时将“墨黠”借用小朔的力量扔了出去,刚好击中那七个人的中间一人。
即便是我眼前这个男人,他也未曾想到我会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式破剑阵。小朔告诉我:如果我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剑阵上,无论我从哪个方向出击,结果都一样会被眼前的黑羽袍男人击败,倘若我直接攻击他,算准他出手的时机,那么便会出现一丝胜算。
在“墨黠”回到剑圣手里的那一刻,我似乎真正瞥见了胜利的曙光,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实力不俗的对手。那七个人再也无法阻挡剑圣的步伐,就在我被重重踢开,气急败坏的剑刃迎向我的时候,他刚好赶到。
“该结束了,容离。”剑圣似乎与那个男人相识,墨黠与那把剑的撞击冲散了之前所有的气氛,我已经感觉不到了小朔的气息。
“他交给我,你找机会逃跑,逃出这扇门你就安全了。”剑圣对我说道。我不明白他所谓的安全在哪里,失去了小朔的帮助,我根本无力对付他们其中一个,但是逃跑看似是个正确选择。剑圣并没有忙着与那个男人相纠缠,相反他在掩护着我离开这里,我差点已经忘了我左臂和膝盖的剑伤,也来不及多考虑,我拖着残肢咬着牙向门外奔走。
我拼了命地走到房门,用仅存的力气将它打开,只见黄色的光芒如夕阳一般绚丽,那才是真正的希望。御前的亲卫冲到了这里,顺利地逆转了以少对多的局面。那七人无可奈何,只好退去,剩下左安胥与那位叫容离的男人僵持。
剑圣说了些回云墨峰的话,男人却看似不领情,双方的剑术应该持平,或者说此刻的剑圣要逊色一筹,而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没必要再打了。
“你可以走,但无月剑不属于你!我必须将它带回云墨峰。”剑圣此时的语气异常坚决,也在用剑对男人咄咄相逼,“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即使是我错了,我也要将‘无月’带回去。”
男人不语,只是在迎接着他的招式,反倒剑圣的着急让他自己有些吃力。旁人也只能看着,虽然场面对我方有利,但高手中的对决谁也不敢打扰。
突然剑圣朝着我喊了一句,我没怎么听清,身体本能地接住他扔给我的“墨黠”。小朔的感觉又回到了我身上。“你真是笨啊!”我隐约地听到小朔说出这么一句,随即身体便冲了向前,向着那个男人挥舞了一剑。男人似乎措手不及,却也挡住了这一击,而处于旁边的剑圣趁机来了个偷袭,在两边的攻势夹击下,男人手中的剑飞了出去,紧紧地咬住地板。
眼看着形势不利,男人只好退去,也没办法去顾及掉落在地上的剑。剑圣接过我手中的剑指向他,那剩下的七个人也相继而出拿剑对峙。
“无月我会拿回来的,只是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男人便转身,那七人相随而去。
我已再无力气,他们刚离去,我便倒在了地上,眼睛最后一刻看到的仿佛是正在看着我的“无月”。
听说,我要与旁边这位剑圣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