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作者:吾谁与归 | 分类:历史 | 字数:9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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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统统拖到午门外,斩首示众
朱祁钰看着于谦的模样,一时有点语塞。
他这番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并就是塞外多风多沙尘,容易加剧他的病情,只是一句叮嘱罢了。
他忽然发现,于谦可能和福建那群揭竿而起的百姓一样…他们要的可能真的不多。
“陛下,大明新获大胜,北镇抚司衙门里还关着不少的人,那些囤货居奇的商贾,以及…当殿击杀前锦衣卫指挥使的一干人等。”卢忠提到了他牢底的一群犯人。
尤其是当殿击杀指挥使马顺的人。
盘踞在朝阳门外囤货的商贾,凤阳诗社摇旗呐喊的笔正,当庭击杀视规则于无物的朝臣。
这些人现在依旧没有定下章程。
“徐御史!”朱祁钰坐直了身子,看着徐有贞问道:“这些人该怎么办?”
徐有贞浑身打了个激灵,慢慢走出来,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囤货居奇者不过逐利,多有发生,若是今日皆斩,天下商贾人人自危,货物无法流通,与大明无利。”
“至于当殿击杀马顺等人,那也是…为国为民啊,臣以为流放最为恰当。”
“商贾人人自危?”朱祁钰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他转过头对卢忠愤怒的说道:“卢指挥,在你那里被捕的粮食投机者们,我们要立刻把他们全部斩首示众!并且通传天下!”
“要告诉那些商贾们,任何敢于人为制造饥荒的投机者!都将是大明的敌人!都将是朕的敌人!要立刻斩首!”
“这群家伙,不是罪人,是虫豸!连人都不是。”
朱祁钰对商贾是没有任何的偏见的,甚至他认为商贾的存在有利于大明的货物流通。
事实也是如此,商贾的存在有很多正面的、积极的作用,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但是在战争之时,在灾年、在缺粮之时,大肆投机,低买高卖,囤货居奇,以谋求土地、普通百姓家眷之人,都应当立刻被消灭。
物理意义上的消灭,抹除掉他们的存在的痕迹!
他们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已经被金钱所奴役,那么这些人最后的下场,就只有死亡。
不杀一批祭旗,天下商贾,岂不是要照着模样学了去?
“臣领旨。”卢忠俯首说道。
大明皇帝的旨意,这群人不仅要死,而且要遗臭万年!
朱祁钰的怒气未消散,继续说道:“当殿击杀锦衣卫指挥使,杀人者死,一道斩首示众便是。”
“臣领旨!”卢忠再次高声说道!
锦衣卫是什么?
是天子亲卫,即便是马顺等三人,是朱祁镇的死党,但是清理马顺等人,只能皇帝来做。
都察院和给事中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
于谦出列高声说道:“陛下不以好恶定是非,定行止!臣为陛下贺,为天下贺!大明有此英主,何愁不兴。”
他站出来支持了陛下的决议。
“议国事,惟论是非,不徇好恶。众人言未必得,一人言未必非,则公论日明,士气可振,国事可期。”于谦再次俯首说道。
议论国事,只看大是大非,不看个人好恶。
众人都在说的,未必一定会有收获;一个人说的,未必都是错的,只要大家都来讨论,这道理,自然是越辩越明白,提振国朝士气,国家大事,自然便可以期许了。
于谦旗帜鲜明的支持了皇帝的处理决定,并讲出了自己的根据。
倒买倒卖不稀奇,但是在战时囤货居奇,乃是祸国殃民,通敌之罪,该死。
当殿击杀锦衣卫指挥使,是在挑战皇权,战时一度激化了矛盾,本就阙员三分之一的朝堂,差点都散了架子,这也是祸国殃民。
于谦当时的反对,只是为了维持国朝的基本稳定,现在,瓦剌人已经退了。陛下要杀,自然无可厚非。
徐有贞悻悻归班,他居然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去治水为妙!再这么待下去,怕是小命不保啊!
卢忠俯首归班,他站在最后面,是在廷文武里最小的官,但是没人会看轻他。
他是跟着陛下征战的那十三骑之一,而那剩余的十二骑,皆为锦衣卫里的千户。
现在整个锦衣卫只听陛下一人调令了,一个肯为军士殿后的皇帝,他们还有不效忠的理由吗?
“卢指挥且慢,朕记得凤阳诗社还有十四个人关在天牢里,对吧,一并斩了去。”朱祁钰忽然开口说道。
卢忠俯首说道:“臣领旨。”
凤阳诗社那片《布仁行惠议》朱祁钰可记得,他们不是求死吗?求死后任人凌辱,说什么愿以身为草荐,任人寝处其上,溲溺其上,而无怨言!
那就一并斩了去。
充分发挥慈父精神,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这不是仁慈的父亲,是什么?
朝臣们左右看了看,却是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这种事谁都怕粘上。
这次的朝议用了很久,朱祁钰一直在努力的忍着自己的脾气,朝中大臣的意见各不相同,但是总归是有些脉络可寻。
让朱祁钰意外的是,于谦提出的匠爵之事,却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力。
他本来以为礼部会反对,毕竟士人才登的大雅之堂。
但是礼部尚书胡濙没有任何反对,反而是准备积极推动此事。
“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医者有四秩,谓之曰神圣工巧,今工匠亦有四绝,天下之大幸事也。”礼部尚书胡濙态度很明确,坚定的站在了于谦一方。
这让朱祁钰颇为意外,匠爵这条他以为很难推进的新政,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在朝议中,过关了。
这次的朝议,朱祁钰敏锐的发现了自己这个庶皇帝的皇权,愈加稳固了。
一名御史出班俯首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弹劾于谦,公私不分赏罚不明,功劳簿更凭自己好恶,俞士悦俞尚书战守德胜门,从未卸甲,却未有寸功,此为…”
俞士悦整个人一机灵,整个人都麻了!
这是为自己请功吗?
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他把妻儿老小送到南方的事儿,陛下可是一清二楚啊!
好死不死的,提自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