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礼闲话
作者:清居散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2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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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张振邦再下姥爷岭 齐夫人皈依磨盘山
第十四章
张振邦再下姥爷岭 齐夫人皈依磨盘山
闲文:观沧海之一粟兮。望日月之余晖。鉴草木之秋去兮,品人生之喜悲。叹岁月之短暂兮,感名利之是非。醉心于空明之上,傲游于刀笔之摧。混天下于心胸,隐自居享齐眉;纳洪荒于一耳,岂独惭为史辉。
话说刘慧兰大喜过后,浑身虚脱,躺在炕上将养。一家人围前围后,一会照顾大人,一会照顾孩子,忙的是不亦乐乎。
自从小家伙降生,这屋子里突然增加热闹的气息,本来平静的庭院,如今人来人往,都想来看一眼这可爱的小毛头,村里几乎家家都送来了贺喜的礼品。
“哟,他五婶,怎么敢劳动您老人家呀”,纳嫆远远看见五婶来了,连忙出迎,笑道:“五婶呀,您看看,这多不好意思,把您家老母鸡下的蛋都拿来了吧”。
五婶笑眯眯说道:“慧兰她妈,你看看,你多有福气,这头一个就生个大胖小子” ,两人说着话一同走进堂屋,孙大成接过鸡蛋蓝子,憨厚的笑了笑。
五婶说道:“大成啊,找个家伙什,把蓝子倒出来,我好再给你媳妇攒鸡蛋那,哈哈哈”。
”五婶,我记住了”。
五婶进屋看见孩子,欧、欧、欧的逗个不停。纳嫆望见又有人来,对五婶说道:“五婶您老先坐,我去去就来”。
“好,你忙吧”,五婶应道。
”哟,是他大嫂来了,快快请进,你看看,又让你们破费”。
“说什么呢,他婶子”,大嫂笑着说道:“这不是咱老孙家的大喜事嘛,您看看,文仁、文义我都带来了”。
“哟,看看,多乖呀,虎头虎脑的”,纳嫆蹲下来摸着两兄弟的脸蛋逗笑着说道:“谁是哥哥呀”?
”我是哥哥”,其中一个奶声奶气的说道。
纳嫆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哥哥,就不要欺负弟弟欧”,拉起哥俩的小手边走边和大嫂聊着进了屋。
忽闻一阵马蹄声响,刘玉到了。
“娘,慧兰可好”?刘玉一身尘土,满脸汗水的进了屋。
“先喝杯水吧”,纳嫆到了一茶缸子凉开水递了过去。
刘玉也不多说话,端起茶缸子“咕咚咕咚”一口就见了底。
“别急,慧兰好着呢。就是身体有些虚,正养着,怕风,等下你身上的凉气散了再进去”,纳嫆嘱咐道。
“好嘞,娘,我知道了”,刘玉找了个板凳坐下。
“五婶,身体好硬朗啊”,刘玉打招呼道。
“嗯,还行,没病没灾地”。
“那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开心快乐,身体健康就好”。
“是啊是啊,我都这岁数了,知足了”。
“娘,这小毛头起的啥名字呀”?刘玉问道。
“按照家谱排下来,先前他大哥家的两个分别叫文仁、文义”,纳嫆接着说道:“也就是仁、义、礼、智、信的意思,那自然就叫文礼了”。
“哦,文礼,孙文礼。好听,好名字,哈哈哈,我喜欢”。刘玉还没见到孩子什么样,就已经喜欢的合不拢嘴了。
且说姥爷岭张振邦顺利收编陈家沟部族武装,并接受日军投降,缴获颇丰,实力大增。便和陈有德商议整编队伍下山,准备收复成怀县城。一到柳条编,侦查员回报成怀县城已经被国军占了。
张振邦吃了一惊,哪来的国军,抗战多年,也没有见过国军在此地抗日哦,怎么就忽然来了国军?心下疑惑。
“有德同志,东山同志有情报说国军已经占领了成怀县城”,张振邦说道:“眼下敌情有变,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参谋参谋”。
“张队长,我就是一个粗人,还真没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国军已经占领了成怀县城,那么我们不妨暂且占领乌拉镇,看看县城国军有什么动静”。
“我看可以”,杨永清接话道:“但是我们不能把主力放在乌拉镇,表面上看我们占领乌拉镇,只是发出一个信息,看看国军的反应”。
“嗯,你们两个说的有道理”,张振邦说道:“这样,由永清同志带领一分队大张旗鼓的占领乌拉镇,如果国军前来围剿,且战且退,将敌人引至半山坳。有德同志、有志同志带领本部秘密进驻半山坳,发现永清同志带队来到,放过去,后打他一个埋伏,永清同志听到枪声为号,立刻回转包抄围歼”。
“我带领二分队、三分队,秘密驻守乌拉镇后山,如果永清同志诱敌不利,我在山上分左右两路支援永清同志。如果永清同志诱敌成功,我将队伍在后面追击,一举全歼来犯之敌”。
“如此甚妙”,陈有德和杨永清齐道。
“好,分头行动”。
单说张振邦,悄悄带队埋伏在玉皇阁周边的山林之中,夜风吹来,稍有凉意。想起前次拜会玉鼎真人,也算是熟人,便只带了一名警卫员来到玉皇阁,小道长出门迎接,道:“居士请”。
“道长请”,张振邦说道:“小道长,请问师傅现在何处”?
“师傅云游未归”,小道长回道:“居士请坐”。
“啊,那么请问小道长,师傅可有什么话留下”?
“就在这里”,说着话,小道长拿出一张黄纸,递了过来。
张振邦接在手中,定睛观瞧,只见上写:日落心难净,凡尘古木珍。世外孤崖上,金钟恕夜深。
看罢多时,张振邦感慨良久,忽道:“小道长,敢问上次尊师收留的那个人怎么样”?
“噢,居士是说明智师弟,他一心向道”,小道长说道:“面壁思己过,脱尘已重生。无量天尊”。
张振邦拜谢小道长,来到绝壁之上。月光下漫无边际的乌拉草呼啦啦随风摇动,张振邦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暂且不表。
单说杨永清大张旗鼓进驻乌拉镇,摆开阵型,到处是红旗飘飘,早有线报报入成怀县城。
杨永清按照张振邦的安排,秘密和小石头接头,要确保和县城的情报渠道畅通。两人正在密商,吴钊同志送来了情报,杨永清展开一看:田大发得知游击队占领了乌拉镇,决定明日黄昏包围乌拉镇,要一举全歼游击队。
杨永清立刻派人给张振邦、陈有德送信,离开小石头后按预定计划应敌。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杨永清成功将田大发的队伍引诱至半山坳,遭到了陈有德部的埋伏,再加上杨永清等回击损失近半。
田大发恼羞成怒,一面下令反击,一面电告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请求支援。
黄靖伦跟随田大发出战,得知田大发求援,万分焦急,想什么办法能把这十万火急的情报送出去呢?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有了。紧急来到田大发的营帐说道:“司令,我军援兵将至,消灭眼前这些游击队,不费吹灰之力”。
“黄副官,你有什么建议”?
“司令,请分拨我一只人马,此时乘游击队老巢姥爷岭空虚,神不知鬼不觉一举端掉,永除后患,司令以为如何”。
“嗯,黄副官,言之有理,我原本打算等这里战斗结束,就去攻取姥爷岭,田副官能替我分忧,不枉我赏识你一回”,田大发深有感触的说道:“现命令你带领刘海山连,即刻占领老爷岭”。
“是,司令”,黄靖伦得令后即刻出发。
在赶往老爷岭的路上,正遇到追击而来的张振邦部,两只队伍一交手,黄靖伦所带一个连全部投降。
黄靖伦道:“队长,田大发已经发出了求援电报,我们可能要改变计划,否则吃不掉敌人,我们可能被吃掉”。
“好,靖伦,你仍然带领你的这个连,即刻赶往柳条编设伏,并接收指挥所有分队带回姥爷岭,我去接应有德同志和永清同志”。
“好”。
果然有两只国军队伍前来增援半山坳,杨永清、陈有德已经被包围,形式万分危机,张振邦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开火,吸引敌人火力,这一招果然奏效,敌人调转枪口和张振邦部交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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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中同志,你带领二分队隐蔽前去和陈有德、杨永清汇合,并向柳条编撤退,暂时都听从黄靖伦指挥,将队伍带回姥爷岭”。
周保中领命而去,张振邦率领剩下的人员,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伴随着轰隆隆的炮声,田大发认定这才是游击队的主力,便将部队全部押上,叫嚣一定要歼灭游击队主力。
张振邦一顿猛烈的进攻后,知道已经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便下令突围。
命令队员分散突围,到柳条编集合,张振邦身边只有五六人跟随,边打边撤,身边的队员一个个倒下了。张振邦在密林之中奔跑,不知过了多久,枪声听不见了。只身一人的张振邦坐在一棵树下喘息,左右看了看地形,完全是陌生的地方,危险还未解除,张振邦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已是满天星斗,四处漆黑一片,张振邦感觉有些冷,紧了紧领口,把双臂抱在胸前,尽量避免热量散失。
周围静悄悄的,就连昆虫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张振邦突然感到有些饿,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对了,打了大半天仗,又跑了大半宿,根本没功夫吃饭,能不饿嘛。
哎呀,饿也得挺着啊,这个时候上哪弄吃的呀,张振邦暗想。寂静的山林,越显幽深,此时张振邦毫无睡意,往事浮现眼前,一幕幕就跟过电影一样,不想今日倒落个孤家寡人。嗨,想想,自己这些年,在姥爷岭干的好像风生水起,还挂个队长的名头。没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同志、兄弟们,我张振邦能干什么呀,眼下就我老哥一个,什么都不是了,离开队伍将一事无成啊。
张振邦就这样胡思乱想一阵,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天光见亮。张振邦赶忙起身,稍微辨别一下方向,捡起一根断枝,拨开枯枝、败草寻路前行。
一路杳无人烟,摘野果充饥,翻过几道山梁,前面的林子似乎没那么密了,张振邦感到可能快有人家了。心下放松加快了脚步,正行走之间,忽觉林中声音不对,转头一看,吓了一跳。有一只黑熊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连忙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还有两颗子弹。暗想黑熊皮糙肉厚,恐怕两颗子弹结果不了它,反而激怒了它,那就麻烦了。
张振邦慌不择路朝着有黑熊的相反方向逃了过去,黑熊发现有人奔跑,立即追赶。张振邦累的气喘吁吁,眼看黑熊要追上,不得已拔出手枪准备射击。黑熊前爪立起,看着眼前的猎物,并不着急捕食,慢悠悠的一点一点逼近。张振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想自己革命一生,没死在敌手,却命丧熊口,真是心有不甘那,慢慢举起手枪瞄准了黑熊。
正当紧张至极的时刻,忽听空中“砰”一声响,黑熊猛的向前一扑,张振邦急忙后退,不想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听到“砰”又一声响,就失去了知觉。
张振邦再次苏醒的时候,发现躺在一个土炕上,这是一间全木质的房间,看样子是猎户在山上落脚的地方。
“呀,爷爷,他醒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脆声脆语的说道。
“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张振邦费力的转过头,看到一个老者,满脸皱纹,花白胡须,身穿紧身夹袄,身背一张硬弓。刚想起身,一动浑身疼痛、无力,面露尴尬。
“别动,别动”,老者忙制止道:“刚给敷上药膏,伤的不轻,需要静养”。
“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振邦问道。
“我和孙女正在打猎,忽见你被黑熊追赶,情势危机,便先向空中放了一枪”,老者说道:“却见你掉下陡坡,即刻又朝着黑熊放了第二枪,我知道距离太远,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足以吓退黑熊。然后我们在深沟里找到你,把你背了回来”。
“感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我说年轻人,你这是打哪来呀”?
“我,我是从半山坳过来的”。
“半山坳”?老者面露狐疑之色,说道:“半山坳距这里有三百里之遥,你这是…”。
张振邦也不隐瞒,说道:“我们在半山坳和国民党军队遭遇,我逃了出来,在山林之中迷了路,走了几天几夜才出了大山”,张振邦顿了顿,继续说到:“如果不是遇到您老人家,恐怕我命休矣,在下谢过”。
老者笑道:“谢就不必,难倒你是共产党的人”?
张振邦到了此时也就实话实说:“是的,我是老爷岭游击队的人”。
“哦,怪不得和国民党交手了,那我问问你,有一个人你认不认得”?
“什么人”?
“此人本是陈家沟人氏,姓陈名有德”。
张振邦吃惊非小,暗想这老者是何许人,怎么会提起陈有德呢?虽然自己承认是游击队,但是队长的身份还是不暴露为好。
“哦,听说过”,张振邦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
两人说着话,那个年轻女子在旁边听得入神,隐不住插话道:“是啊,那他现在何处”?
张振邦心下疑惑,暗想,这两人和陈家沟必有渊源,当小心从事。便试探着说道:“老人家 ,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陈有德啊”?
“那可说来话长喽”,老者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们原来也住在陈家沟,你看这个女娃子,和陈有德订的是娃娃亲。她的父母早年在外做生意,因为日本兵调戏她的母亲,她爹爹就杀了那个日本兵。结果闯下大祸,双双被日本人杀害,我和孙女侥幸躲过一劫,逃到这森山老林,以打猎为生。
哦,原来如此,张振邦说道:“天杀的日本人投降了,不会再在中国作恶了”。
“是啊,一听说小鬼子投降了,这些日子我们就想着下山,去找有德,好为他们小两口完婚。所以这几日想多抓些野味”。老者停了停说道:“香草啊,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打点过来,我给这位兄弟擦洗一下”。
“好嘞”,陈香草应声而去。
“陈老爹,您刚才说这里距离半山坳有三百里之遥,那,这里是什么地界”?张振邦问道。
“这里是磨盘山,据此二十里下山就到了临江市了”。
“哦,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张振邦自言自语,忽然问道:“陈老爹,您说您一直在这山上,这里方圆几十里无人烟,那日本人投降的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大兄弟,您心真细”,陈老爹笑道:“是这样的,前一阵子,有一个本家的女人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来到此地,说了一些山下的事情 所以知道这事”。
“哦”,张振邦闻言内心一动,问道:“这个女人可是陈家沟的人”?
“是的”,陈老爹突然警觉起来,因为来人嘱咐过不要向外人泄露她们的行踪,可惜嘴快吐露出去了。
“请问陈老爹,那女人可是陈家沟的大当家的,齐夫人”?
“这,这个…”陈老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张振邦心下明白,一定是齐夫人,但为什么齐夫人到了这里?一定要弄个明白。
“陈老爹”,张振邦直说道:“我叫张振邦,请老爹转告齐夫人,我有话要对她说”。
“这个,这个,恐怕有些为难”。
陈老爹的话语,让张振邦更加肯定齐夫人在此,灵机一动说道:“我到此,正是要跟齐夫人商讨一件大事,事关陈有德的前途”。
“陈有德的前途怎么了”?陈香草闻声从外面进来,一边把热气腾腾的水盆放在凳子上一边说道:“有陈有德的消息了”?
“这个,”陈老爹说道:“大兄弟,你有所不知,这陈姑娘,对就是你说的齐夫人,已经在观音庙出家,不便再见俗人”。
“欧,是这样,那陈老爹,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见上一面,又不破坏规矩”,张振邦诚恳的说道。
“这个,容我想想”。
“多谢陈老爹”。
却说齐夫人师从玉鼎真人师妹净檀法师,在观音庙里清修。净檀法师为齐夫人起法名明慧,在师傅净檀的点化下,潜心道学,别无旁骛。
每天早起先在前殿摩拜观音,再到后殿三清宫摩拜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法身。早课已毕,便诵读道家经典十三经中的《道德真经》、《平安经》、《南华真经》等。
这一日,诵经之时,却无法清心明智,自知尘缘未了,便站起身来,踱步到廊桥之上远眺 。
陈红樱见师傅诵经未毕即起身,知其内心有事,小心道:“师傅,可是还在惦念陈家沟…”?
明慧道:“清月”。
这陈红樱随主人出家,自然不能和主人平辈,因此做了明慧的弟子,取法名清月。
“我们在此清修,不问世事。但想修到心中无物,恐怕还需要时间”。
“是,师傅”。
师徒二人正在感叹,忽听有人叫道:“明慧法师,让我一顿好找”。
明慧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拾级而上,忙迎上前道:“家叔辛苦,这大清早上山必有要事”。
“是啊,明慧法师,你可知谁来看你来了”?
“出家之人,无欲无求,是谁来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心无旁骛,来了也无结果”。
“明慧呀,我看,千里迢迢,见见无妨”。
“恐怕徒增烦恼,家叔”。
“这,就这么拒人千里,恐有不妥,明慧呀,道亦自然,何不顺其自然”。
“无量寿佛,明慧谢家叔点化,见亦无妨”,明慧顿悟道:“客屋待茶”。
清月下半山亭迎接张振邦,一路引至客屋,分主客落座,清月奉茶。
“齐…”张振邦刚一开口,就被明慧摆手示意,道:“贫道明慧,已是出家之人,还请张居士明鉴”。
“明,明慧道长”,张振邦这样称呼齐夫人,显然有些不自然,不过在这清修之地,也只有入乡随俗。
“明慧道长”,张振邦说道:“自半山坳一别,已两年有余,甚是挂念。如不是此前又一场半山坳之战,我被追杀至此,恐怕今生再难相见。原本我也不相信缘分之说,今日一见,让我顿感此生足以”。
“居士言重了,明慧已入法门,别无它想”。
“明慧道长,想当年意气风发,勇斗日寇,乃当今巾帼英雄,世人无不敬仰,却因何遁入空门,百思不解”。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抗击日寇乃中华抵御外侮,明慧虽一介女流,理当奋勇杀敌。今国共之争,生灵涂炭,痛彻心扉,吾心已死,无量寿佛”。
“明慧道长说的及是,我们也不想打内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明慧道长赐教”。
“居士不必客气,有话请讲”。
“当年豹子湾一役,本已抓住花贵,正可以借此召开群众大会,宣传抗日,却因何放了花贵,不去追究他的罪责”。
听到此处,明慧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眼望窗外,悠悠说道:“这正是我的心结,我要用一生去化解”。转过头继续说道:“张居士,我离开陈家沟,到乌拉镇的玉皇阁去看过花贵,他已经被玉鼎真人收为弟子,法名明智,是玉鼎真人的二弟子。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生不如死,这都是我的错,当年利用花斑豹咬死那么多人,把花贵咬残。花贵,其罪当诛,但罪不当被兽啮齿”。
“哦”张振邦闻听此说,也感震惊,想当年这么大的事情,竟瞒的滴水不漏。暗想这齐夫人也是当真了得,真女中豪杰也,暗挑大拇指呀。
“即如此,如今有一件事,要告知明慧法师,陈有德、陈有志两兄弟已经带领部族武装和我们游击队合兵一处,全部参加了共产党,法师可有什么嘱托”。
“很好,张居士,这正是我希望的,嘱托嘛,没别的,就是为百姓做事,行善积德即可”。
“法师,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张振邦不胜感慨,继续说道:“打扰法师清修,深表歉意,就此别过,多多保重”。
“居士慢走,不送”,明慧拱手道。
张振邦别过明慧法师,和陈老爹话别,言道:“一定带信儿给陈有德,得空来接您们祖孙二人下山团聚”。
陈老爹拜谢不已,香草也欢喜不尽不提。
单说张振邦,择路下山赶奔姥爷岭,晓餐露宿非只一日。这一天来到大顶子山地界,阳关大道,烈日当空,天气晴好。走着走着,张振邦感到甚是疑惑,这大路之上空无一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抬眼望去,前方不远有一个村庄,不妨前去打听一下,心下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一进村更觉得奇怪,家家关门闭户,看不见一人。没奈何来到一家门前扣门,半晌一个老妇人慢吞吞开了门。
“大嫂,我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张振邦小心说道。
老妇人看了看,说道:“等着”。
又过半晌,老妇人端一碗水,拿两个馍馍出来了,说道:“给,路上吃吧”。
张振邦接过水碗一饮而尽,说道:“大嫂,这村里怎么不见人啊”?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喝了水赶紧走吧,这平安村也不太平,一会儿闹中央军,一会儿闹红胡子”。
什么?红胡子,张振邦更是一头雾水,暗想:在姥爷岭打游击多年,也没有此说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有道:百相人生路,古来亦不同。成功难复制,失败各有衷。烈火真金炼,弹指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