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所在的新兵营被命名为灰鱼营，伯莱国人很喜欢用那些身边能看见的一切物体来给军队起名。

当他们的部队有了自己的名字，就说明已经不再属于新兵，而是可以随时执行任务的战士了。

果然将军们没有让他们“失望”，灰鱼营得到了第一次战斗的命令，卞业亲自带来的命令。

虽然名义上灰鱼营由卞业指挥，实际上卞业还要负责另外两个营的士兵，所以大部分时候灰鱼营都交给了文泰负责。

这次任务是肃清盘踞某处的海盗，卞业负责天狼营、彗星营和灰鱼营。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卞业管辖的三个营听从于袁洋敌的指挥，而袁洋敌带领的军队，远不止卞业这点人。

这个新晋的将领，眼下正是大王子澹台文澜的红人。

让大王子亲自策划的事，绝不会就这点人马。

“为什么别人的名字都那么高大，就我们被叫作鱼名，还是最不值钱的灰鱼！”

文泰已经习惯了这些混子兵在他身边抱怨，就像他们也知道文泰听完他们的牢骚，并不会说出去一样。

他们并不会因为抱怨而停下脚步，所以文泰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到了目的地后，文泰惊讶的发现整个队伍规模如此庞大。

虽然暮色已经降临，然而在夜色掩护下，无尽的帐篷一眼望不到边。

直觉告诉文泰，这绝不是简单地对付海盗，豪华的阵容更像是一场国家之间的战争。

袁洋敌还是采取了一贯使用的战术，黎明时分，在文泰看不见的地方，士兵推出了文泰在码头见过的铜柱。

这些沉重的圆柱体已经被涂上了漆黑的油漆，之后被架在了一辆木制的小车上，如今已经对准了那个海盗营地。

灰鱼营的士兵和其他士兵一样收到了准备进攻的命令，只要鼓声响起，就是他们发起攻击的号角。

轰~轰~轰

灰鱼营的人和文泰一样被搞懵了，只见海盗的营地响声四起，惊雷的声音伴随着燃烧的火焰覆盖了整个敌方阵地。

由于这次行动严格保密，海盗们直到爆炸声响起才发现自己遭到了攻击。

“老天爷发威了，正用响雷收拾这帮海盗呢！”

文泰身边一个灰鱼营的士兵欢呼起来。

“这叫天谴，会不会用词！”

另一个士兵一边跟着欢呼一边卖弄自己少的可怜的词汇。

文泰可不相信这些东西，如果真的是打雷，绝不会只降临在海盗的营地。

何况渐亮的天空并没有几朵云！

不过爆炸声倒是让文泰想起了什么，他曾经见过大夏的工匠们制作一种由铁球包裹着火药，最后塞入一根引线的武器。

铁球会像鞭炮一样炸开，只是那种剧烈的爆炸和眼前的情形极为相似。

难道这些海盗也在捣鼓这些东西，然后玩火自焚？

不等文泰细想，爆炸戛然而止，进攻的鼓声传入每个士兵的耳膜。

卞业没有像其他军官那样拿一个圆筒状的东西远远观望，而是和第一批士兵一起冲了出去。

由于害怕马匹意外受惊提前暴露了行踪，这支队伍居然没有带上一匹战马。卞业只能挥舞着军刀和低级步兵一样，依靠双脚冲向海盗营地。

“请等一等！”

“求求你...”

“不要...啊！！！”

文泰不敢相信这些海盗如此不堪一击，整个营地充满了残烟和焦臭味。

大部分海盗都在睡梦中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剩下少数的伤者艰难的在地上爬行，对靠近的士兵恳求俘虏自己。

然而出征前，所有人都被告知不得接收俘虏，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

而海盗残留的财宝也不准任何士兵掠夺，因为这些财宝都受到了诅咒，必须由专员进行销毁。

为了弥补士兵的损失，所有人都会在回营后得到相当的奖励作为补偿。

“死吧，卑鄙的家伙！！！”

一个海盗看出了卞业的行头，认准他就是带头的军官，于是挥着刀朝他砍杀过来。

就在附近的文泰捡起了地上一面烧掉一半的木盾，飞扑过去挡住了致命的一刀。

卞业也顺势一拳打中来人的面颊，海盗歪歪扭扭的扑倒在一边。

“等等，我们根据大王......”

海盗还来不及说完，卞业精准的刀锋就割断了他的脖子，敌人在愤怒又后悔的眼神中挣扎着咽了气。

卞业为何急于打断海盗说话，划破敌人的喉咙阻止对方说话！

倒在地上的海盗不光穿着和他们相似的铠甲，连刚才使用的刀也和伯莱国的军刀一模一样。

这种制式武器不应该大量落入这些海盗手里才对！除非...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卞业拍打着文泰的肩膀“李六，刚才多亏了你的帮助，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们到底是谁？”比起卞业的人情，文泰更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些“海盗”的真实身份。

“不该问的，你最好少管闲事，这是对你的善意忠告！”

说完最后一句，卞业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急忙让士兵收队继续沿着海边往前搜索...

文泰本以为当天就能回到营地，结果又熬过了一天一夜后，文泰才带着颤抖的双手回到了营地。

他瘫倒在自己的军床上回想着这次战斗...

果然“海盗”不止被他们突袭的那一点！

在救下卞业之后，居然有数以万计的“海盗”阵列整齐的朝他们发起了进攻。敌人从指挥规模到战斗素养，绝不可能是海盗这种乌合之众能比拟。

久经沙场的文泰能分辨出，对方绝对也是一支正规军队！

这场战斗的规模如此惨烈，以至于能够上升至国家级的战斗。

先不说那些不认识的人，就是他们灰鱼营，也有不少兄弟永远躺在了那里。

开始的时候双方还保持着交战阵型，当战斗推延到天黑时，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

加上双方的铠甲和武器都极为相似，黑夜中的文泰几乎是孤军奋战，而其他人也和他一样。

好在他们这边有一些奇怪的武器，在看不见的夜晚闪着火光和巨响打倒了无数敌人，才渐渐扳回了战场的主动权。

根据军令——这帮“海盗”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全部烂在了那个不为人知的荒郊。

“他们绝不是海盗！”文泰坚信。

然而，海盗已经顺利歼灭，这次行动获得了成功，没人在意一个低阶士官相信什么，所以文泰再怎么多想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