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赋
作者:不染沉香 | 分类:历史 | 字数: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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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真假难辨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是怎么个不客气呢?
还能是怎么个不客气,老规矩呗!
原本以为另一场厮杀马上就展开了,但结果却着实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一声令下,月朗的人将整个房间封锁起来,几个手下机械式的拿刀对打,制造出刀剑撞击博弈的声响,窗外远远看去屋内还真像是正在厮杀。
但实际上,月朗与陆颜两人,却是坐在在卫衍的棋盘边对弈。
二人对弈前已经约法三章,若是陆颜赢了,月朗就放弃杀卫衍,但如果月朗赢了,就必须要杀了卫衍,陆颜按照约定便不能出手相救。
原来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对弈,而这场对弈的赌注竟然是自己的命,但卫衍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因为他的命,没有任何人能主宰,更不可能靠一场博弈就改变,能改变他命运的只有他自己。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个有趣儿的事。
因此,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的棋局。
月朗很绅士,开局就让陆颜先行,陆颜也毫不客气,与她的性格倒是很像,她的布局也是主动出击型的,一上场就占据主导地位,先发制人。
与陆颜不同,月朗的手法看似不占什么优势,但却大有乾坤,看似死局其实是生局。
温婉也站在卫衍旁边,关注着坐在棋盘边的两个人。
但这个小丫头,似乎对棋局不甚有兴趣,眼睛一直恨恨地盯着陆颜,而转向月朗时眉间的喜悦之色确是毫不掩饰。
原来这温婉,是把陆颜当成自己的情敌了。
怪不得她一见陆颜就阴阳怪气的,最后提到月朗时竟破口大骂。
二人对弈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辰,结局不出预料就是陆颜获胜,卫衍早就看出是他在让着陆颜,而更出乎意料的就是,陆颜也知道这是月朗再让她。
“哈哈哈,不愧是阿颜,又赢了我一次,看样子你没少背着我偷偷练习啊!”墨袍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双手抱拳作揖摆出一副十分佩服的模样。
陆颜也学着月朗的样子,将手中的棋扔进棋盒,对着他耸了耸肩,带着一丝倦怠的语气说:“你不无聊吗?每次都是这样的戏码,我都演累了。”
“怎么会无聊,我经常想象,我们暮年时,也是这样坐在棋盘边对弈,夕阳西下,霞光打在你的脸上,虽然那时你可能变得白发苍苍,但一定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老太婆。”
月朗眼里的光,如黑夜中的萤火般耀眼,他整个人仿佛都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
只是下一刻,那冰凉的刀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惹得他不禁腹诽“这女人,还真是不懂什么叫风情,除了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有男子敢娶她。”
月朗一脸谄笑,将架在自己脖梗上的刀轻轻挪开“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可使不得,你说你要是把我给杀了,以后你的幸福还能指望谁呢?”
陆颜见他还是那副油嘴滑舌的腔调,便毫不客气地举刀朝月朗劈下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月朗竟然没有躲,见他没有躲的意思,陆颜将手中的力道减缓了几分,不过还是没能阻止那刀砍在了月朗的肩头。
伤口慢慢往外渗血,墨色的袍子上斑斑驳驳,原本红润的面庞,也变得没了血色,一旁的温婉大惊失色,一下子就跪倒在月朗身旁,从衣袖里拽出一条丝巾为他包扎,药是他们无忧馆密制的创伤药止血很快,血虽然止住了,但疼还是不可避免。
瞧着月朗脸上如豆般的汗珠,温婉心疼不已,她恨恨地冲到陆颜身边,抬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但被月朗给制止住了。
温婉是恨陆颜的,但主人的话她也不得不听,只得悻悻地回到月朗身边站好。
此时月朗脸上的神色好像恢复一些,便又漏出刚才那般明朗的神色,“好啊!阿颜,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谋杀亲夫啊!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毒,不过我也得谢谢你,不然这一刀还得我自己砍,我这娇肤玉指的,还真舍不得对自己下手”。
说罢,起身,招呼着那边假装打斗的手下:走吧,各位,回去交差了!
闻言的手下,停止手中的动作,将封闭的门打开,列队在门口等着月朗,温婉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月朗,在他起身时还要上前搀扶,但月朗并未接她的手,而是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可就在马上要踏出门的那一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屋内,此时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说:阿颜,最近行事还是小心些,无忧馆可不止我来了,还有淩肆和萧沐。
闻言起身的陆颜,对着门口的墨袍男子,说了句:这一刀,算我欠你,改你来取便是。
月朗笑着走了,比他来时的那张脸还要神采奕奕,完全忘记了肩膀上的痛,更忘了这痛是谁带给他的。
但是温婉不会忘,一笔一笔她都记在心里,对陆颜的恨又多了一分。
她一边心疼月朗,一边咒骂陆颜:这个妖女,真是害人不浅,主人也真是的,凭什么就白白挨了这一刀,您就应该还回去的。
月朗瞧着,眼中带泪的温婉有些呲笑:你说你呀你,明明受伤的是我,你怎么倒哭成个泪人了。
他笑着摸了摸温婉的头,以示安抚。
享受着触摸的温婉,哭得更伤心了,伤心就要骂,骂的歇斯底里。
但月朗不喜有人这样骂陆颜,便将放在温婉头上的手忽的拿开了,面色也不再是先前那般和善,而是声色具历的说:“温婉,都怪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你知不知道,陆颜要想杀你轻而易举。刚才那一刀只是一个警告,你若还是如此,可别怪我不保你。”
原本就梨花带雨的温婉,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心痛的有些喘不上气,想起陆颜那张脸,她就气的直跺脚“我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主人为什么要处处谦让她”。
谦让吗?
月朗摇了摇头“不是谦让,我是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