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看看朱慈晨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得先去看看行情，在京城转了半天，见每家书铺买《夜航船》的顾客人山人海，一向矜持的窦蓝天眉欢眼笑，为了确认，他下了马车，亲自加入到排队购书的长龙里。

“这位兄弟，在这里排队不如去地球商行，我听说那里也有《夜航船》卖。”窦蓝天站在队伍后面，向站在前面的那位顾客打听。

“地球商行又不是卖书的地方，巴巴地跑哪儿去，若是没有卖，岂不是白跑一趟，届时又转回来，不是耽搁时间吗？这位老兄呀！我劝你还是安心的在这里排队好。”看来那位顾客也是个热心人，一个劲地劝说窦蓝天。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窦蓝天不再理会那位热心的人，转身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去下一个书铺看看。

窦蓝天连续走了几家书铺，都是人山人海，打听到的内容也如出一辙，这让他吃了定心丸，决定去地球商行看看。

地球商行门前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人赶着马车来也是买肥皂的。

站在远处看了半天的窦蓝天终于迈开脚步，大步向地球商行走去。

“这位爷，请问你要点什么，若是买肥皂的话，本商行只批发不临售。”前台的伙计不认识窦蓝天，热情地为他介绍地球商行的规矩。

“你看我像商人吗！看来你们东家的眼光不怎么样，挑了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的人做伙计。”虽然是个伙计，只要能给朱慈晨添堵，窦蓝天也不会放过。

伙计是朱慈晨新招来的，干活远比嘴巴厉害，也符合朱慈晨招人的条件，但应付窦蓝天却远远不够。

朱慈晨招人的条件很简单，年龄超过十八的不要，成年人的思想基本定型，不再适合思想教育，说白了就是不好洗脑；家庭条件较好的也不要，因为这样的人大多是来取经的，没有一定的诱惑，是很难保证他们能踏踏实实的干下去；手脚不干净的不要，这种人即使年龄不大，也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了，一旦碰到诱惑，出卖主家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窦大人！与一个伙计计较，就有点小家子气了。”正准备出门的朱慈晨见窦蓝天为难一个伙计就出言相激。

窦蓝天今天心情特别好，朱慈晨说什么也不生气，抬脚走进地球商行，四处瞧了瞧，看着商行内堆着老高的《夜航船》一书道：“朱公子，做人野心不要太大了，地球商行经营的肥皂生意已经够你赚了，你还想倒卖书籍，你看看，这么多书都没卖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在动物世界里，仅有几十斤重的狼为什么能与老虎、狮子等动物并列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呢。它靠的不仅仅是嗜血、勇猛，还有坚韧不拔，甚至忍气吞声，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往往会先潜伏下来，默默地承受着蚊虫、蚂蚁的叮咬，不眠不休，等待最佳时机，争取一击必中。

窦蓝天虽是庞然大物，但最佳的主动出击的时机到了，该出手了，否则总让人在暗地里惦记着日子不好过。

过门是客，在窦蓝天发疯之前，请他尝尝地球吧厨子的手艺，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官府在对犯人行刑之前，不是也要给犯人一顿断头饭呢！

“窦大人，我们这儿的厨子手艺不错，最近又琢磨出一种新的菜肴叫花鸡，味道不错，要么咱们边吃边谈。”

“吃饭就算了，你这儿有这么多书无人问津，那本官就买两本，权当是本官可怜你，总比你血本无归的好。”窦蓝天根本就没有在这里蹭吃的打算，到现在朱慈晨的脸上还没露出自己期待中的表情，只好用激将法。

“谢谢窦大人的好意，不过我根本就没打算卖这些书，而是想学窦大人把书免费送给那些书商。”朱慈晨脸上的笑容不减，准备温水煮青蛙。

如此机密，朱慈晨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窦蓝天对自己养的那一条狗很有信心，他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但又想不通，只好在朱慈晨身上寻找答案：“朱公子，你刚刚所说的，本官听不明白。”

既然你这个老东西装糊涂，那老子就多费点口水给你说明白一点。

“窦大人，几天前我的手下在运书途中不小心掉了几本书，担心挨罚，只好去追那个捡书的人，一直追到大人府外，见那个人进了大人府中，我的手下担心扰了大人你的清梦，只好空着手回来如实向我报告。”

窦蓝天彻底撕破脸了：“你知道又怎么样，只要你地球商行的《夜航船》一书都卖不出去，就是本官胜利。”

窦蓝天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朱慈晨决定在加一把火：“窦大人，你应该不会如此弱智吧！我既然敢告诉你，早就给你下套了，你所下的每一步棋都在我的算计当中。”

窦蓝天修养不错，竟然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道：“小子，这次算你侥幸，但别得意太早，本官有的时间，慢慢陪你玩。”

“窦大人，你是否太天真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有机会报复我吗！”

这次窦蓝天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咆哮着吼道：“小子，你别太猖狂了，你小子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尽管使出来，本官接着便是。”

“当一切的丑恶暴露在阳光下，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老子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窦蓝天的污龊，让你名誉扫地，看你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人世，即使你脸皮够厚，那也是生不如死。”

“没别的，书商们强烈要求要亲自登门感谢你，我看这是好事，知恩图报嘛！不是一两句话就完了，应该要隆重些，不仅要请了舞龙、舞狮的队伍热闹热闹，还要邀请了说书的，把你的光辉事迹传扬出去。”

“你有什么证据让大家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京城的书商集聚贵府，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巧合的；地球商行白天给《夜航船》一书做广告，窦府就连夜拿出几万本《夜航船》免费送到各个书铺出售，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巧合的。有这些就足够你身败名裂了。”

“你......”窦蓝天被噎住了，他是站着进来的，出去的时候却是被窦家的下人抬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