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雅物

“夫子，您看着这两把扇子怎么样？”余小小指着柜架上的扇子问道。

“你这孩子，我自己画的扇子，肯定是不错的，不过你做的放折扇的底座也是颇为精巧。”

“夫子，这些是我教秦大哥做的，我想问可以拿去书店售卖么？”余小小连忙道，“放心，这折扇都是您和秦大哥出的力，我就想夫子的画那么好，不拿去给世人看可惜了，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而且夫子您看，这折扇手持多风雅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的，是不是夫子不愿沾染这些？”余小小看秦仁不作声，以为不愿意，就不请求了。

“如果有人买，我倒是愿意的，其实不瞒你们，曾经我也想过以卖字画谋生……哎，往事不提。”秦仁想起以前自己的字画摆几个月无人问津的日子。

余小小也知道秦仁之前落寞时，也不再问，表示可以请书店掌柜帮忙，让秦仁将自己的落款写上，也盖了自己的私章。

秦家的折扇生意也从此慢慢做起来了，后来秦仁的字画渐渐出名，更是一字难求，当然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很快就要过年了，余家今年很是高兴，因为夫子的事情解决了，余厚也很高兴，家里变好了，过两年自己的果林也有收成了。

其实余小小很不介意自己一个人赚钱养家，余厚一直觉得闺女一个人太累了，想要自己做个赚钱的生计，余小小也理解余厚的担心，也就不劝了。

今年吃食就更丰富了，夏氏还向秦夫人学了很多糕点做法，也做了很多包成拜年礼，余小小也自己准备了送给秦家，叶家，还有镇上的孙家的拜年礼。

等交了最后一批书店定的货后，就安心准备过年了，对了，秦家的扇子也很受欢迎，毕竟余小小设计的折扇真的好看，加上秦仁的字画，不过还是限量了，每月最多一只折扇，或者没有，这就急坏了秦文峰了，不过秦仁说字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秦文峰也就作罢，只能在折扇上多花功夫，争取能做得更好。

余小小也挺想再做团扇的，专给女子用，还是团扇需要精湛的刺绣，很不巧这是余小小最不会的，所以只能把这个法子送给赵氏。

说起赵家，现在家里也重新翻新了，赵氏和赵香都有赚钱的生计，现在赵香养的花草也卖得好，日子富裕了很多。

虽说秦家在余家院子里过年，两家除了平常招呼一下，并没有互相打扰，秦家平常也是走的小门，还经常分享自己做的吃食。

余小小最近迷上了设计茶具，因为秦仁前段时间讲了一下关于茶的书籍，余小小觉得自己连花瓶也能做，做几个茶杯应该没问题的。

当然主要还是用的竹做的，余小小觉得竹真是造物主给的好东西，可以做很多东西，竹笋还很好吃，文人也都喜欢竹。

既然这样，那再设计一套竹制用具，余小小心想，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然后就撸起袖子画设计图。

日子过得很快，余小小还在埋头搞自己设计的时候，马上就要吃团年饭了，除了余小小，这天一家人都起得很早在准备今天的年夜饭。

隔壁秦家也是，秦仁父子也帮着秦夫人准备东西呢，余小小看到秦仁忙来忙去的，觉得秦仁真是个好丈夫的典范，虽然自己是读书人，却不认为君子远庖厨。

当然自家老父亲也是很好的，自家娘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余老太太，家里和谐和余老太太治家有莫大的关系。

余小小手里忙着洗盘子，用的是余厚专门烧的热水，余成成忙着端做好的吃食，还要负责给秦家送东西。

一家人欢欢喜喜准备团年饭，吃饭的堂屋也被布置得很有过年的气氛，以前夜里院子里都不会挂灯笼，毕竟桐油很贵的，今年院子挂了漂亮的灯笼，堂屋也是亮堂堂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食。

一家人坐上桌，等老太太说话，余成成白天为了吃这顿好的，都留着肚子的，这会儿饿极了，老太太感觉到自己小孙子期盼的眼神，也就开始总结今年家里的事情。

“这两年还是辛苦小小了，为了家里做了很多，家里有这么大的变化都是小小的功劳。”老太太毫不吝惜夸奖了余小小，肯定了余小小的付出。

虽说做手工也是余小小的爱好也可以当赚钱的生计，但余小小的手长期都有伤口，即使用药也不行，后来就不让余小小做家务了，还做了棉布手套保护手。

老太太讲完余小小今，又开始叮嘱余成成，好好念书，以后也不能忘记是姐姐供你读书的，毕竟家里有读书人开销很大的，几乎全靠余小小，余成成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长大了保护姐姐。

接下来就是余厚夫妻了，夏氏不用说，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至于余厚一心扑在那片果树上，老太太担心余厚吃亏，还有夏家那边一大家子，怕是那边知道余家日子好过了家里就不会安静了。

夏氏听到老太太说起夏家，心里一阵愧疚，她几个兄弟个个都是爱占便宜的人，当初自己嫁过来也是为了给家里兄弟娶媳妇，还好夏家二老也疼爱自己女儿，托人找了余家。

虽然当时余家穷，还好歹有房子有地，余厚也老实，婆婆也是聪明人，才让夏氏嫁过来的。

其实余小小早就想提出家里买些丫鬟小厮，但是一想自己家底并不多，供养一大家子花费很大，大家肯定不同意，二来自家院子还是不够大。

等老太太讲完，大家就开开心心放完鞭炮开始吃饭了，夏氏特地做了新学的菜，红烧排骨，红烧鲤鱼，炖猪蹄，等等都是大家爱吃的。

等吃完饭后，余成成就拉着姐姐找秦文峰在院子里放炮竹，三人之前一起采买年货买了很多以前没有玩过的玩意，今天大家要玩个够，反正今夜也要守岁。

外面有积雪路滑，村里都没让小孩出院子，但是家家户户有买了爆竹，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还隐约听见打闹声。

渐渐地天下起了小雪，三人手中都拿着香在引着爆竹，余小小又很怕爆竹，但每次又忍不住去点，然后飞快跑到不远处捂着耳朵。

“余小小，我帮你点吧，看你这么害怕。”秦文峰看着余小小捂着耳朵，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烟花，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今天余小小穿了赵氏定制的新衣服，月白裙，上衣是绣了桃花的红色短袄，围着夏氏做的围脖，小脸被夜风吹得有些泛红。

“不用了，秦大哥，我以前没有放过爆竹，就想自己试一下。”余小小向秦文峰宛然一笑，圆圆的小脸上出现两个小酒窝。

秦文峰之前没觉得这乡下小丫头多好看，今天怎么觉得格外可爱。

“秦大哥快来啊，该你放烟花了，怎么老是看着姐姐啊。”余成成在旁边蹦蹦跳跳边放烟花边喊道。

“啊，马上来，我看你姐姐今天的新衣服好看，之前没见穿过。”秦文峰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为自己辩解道。

唉，承认我姐姐好看就行了，我姐姐本来就好看，虽然之前黑了点，现在养着可好看了，承认我姐好看又怎么了，余小小觉得秦文峰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三人在院子里打闹到快到亥时就被各自大人叫回去睡觉了，小孩子睡眠好，不一会院子就安静了，只有外面还能听见些许爆竹声，渐渐地似乎只有雪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