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湘楼是槐安家喻户晓的青楼。

它为何出名？

因为竹湘楼内不仅有婀娜多姿的女妓，它还有温润如玉的男妓。

就光这一点，竹湘楼成了长公主经常步入的场所。

于是乎，竹湘楼随之而来的，是身在名门望族小姐们的肆意出入。

青楼，不再只有男子可去了。

又因将军府二小姐柳炀和开门铺做生意越做越大，女子们也开始外出挣钱，留在深闺的女子日渐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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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桃花败了，一片片花瓣如雨一般轻盈的飘下，零散的落在柳炀和脚边。

“这冯含含真是坏了我的生意。”柳炀和翻着新鲜出炉的账簿，看着上面的数字露出微微不满的神情。

虽然冯含含的闹剧是假的，但是这几日布行的收入还是有所下降。

哼，早晚找着个机会让冯含含还回来。

“冯含含早些年也不喜欢太子殿下啊，为何这几年就突然开始缠着太子殿下了……”春怀疑惑。

“谁知道呢。”柳炀和满不在乎。

冯含含因为太子针对她，但都是小打小闹，没对她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再过几日便是万寿宴了，我让布行准备的衣服怎么样了？”柳炀和问春怀。

“都已经备好了，奴婢去让他们明日送来？”春怀说。

“嗯。”柳炀和点了点头，又问，“娘亲和姐姐呢？”

“夫人一早便出了府，大小姐应该还在院中。”春怀说。

沉默片刻，春怀抿着唇说：“万寿宴上难免会有人针对大小姐，奴婢去武院找几个习武的丫鬟吧？”

将军府大小姐柳从涵自小便聪明伶俐，更是在行商上有自己的一份见解。

但……意外发生的太快，受了刺激，得了病。

后天性痴傻。

没有大夫会治这种病，那时，整个将军府乱了套。

还好夫人不是平常妇女，一个人扛着外面的流言蜚语，坚持到了将军回来。

“习武的丫鬟？”柳炀和嘴角上扬，好笑的看向春怀，“咱们府除了爹爹，还有比我武功好的？”

春怀这才想起，自家小姐武功了得，愁容一下舒展开来。

“炀和。”一声轻唤从院外传来。

柳炀和抬头，望着走来的妇人和少女，绽放出少女应有的烂漫笑容。

“娘亲，姐姐。”柳炀和雀跃的喊。

“夫人，大小姐。”春怀低头行了个礼。

跟在妇人身后的柳从涵一身白衣，她敛着眸子，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

“下月初就是万寿宴了，这几日开始着手准备准备吧。”宗叶惜被丫鬟扶着坐在石台上，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愁容。

“都准备好了。”柳炀和接过春怀递过来的册子，放到宗叶惜面前，“这是我绘的样衣图，成品明天就送来。”

宗叶惜连连点头，愁容从眉间释然，指着图上的白衣襦裙说：“这是给从涵的？”

“对的。”柳炀和应声，“姐姐高挑娇小，适合白色。”

宗叶惜摸着图纸，缓缓底下眸子。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从涵会不会像炀和如此优秀呢？

唉……

宗叶惜轻叹一口气，扶上柳炀和的手，“将军府的重担，以后都会在你身上，你……”

“娘亲，我可以的。”柳炀和回握她。

父亲征战沙场，后院只有母亲一人，将军府没有男丁，唯一的后辈只剩下她和姐姐了。

但……姐姐后天性痴傻。

“万寿宴上，我会照顾好姐姐的。”柳炀和向宗叶惜保证。

宗叶惜抿着唇，没有说话。

因她的失职，大女儿因病后天性痴傻，从此她对外宣称患了急病，再没有踏出过将军府。

“从涵已经好些年没有去过万寿宴了，皇帝可能会问话，你回答一定得谨慎。”宗叶惜千叮咛万嘱咐，“倘若太后问起我，便说我的病情尚有好转，叫她少劳心费神。”

说罢，宗叶惜起身，轻声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柳从涵道：“从涵，随我回去吧。”

自打柳从涵痴傻后，宗叶惜对她寸步不离，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柳从涵垂着眸子，她安静的站在那，青丝及腰，身着素衣，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神情。她看不出任何痴傻的模样，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宗叶惜牵起她的手，柔声细语的说着：“娘亲带你去吃桂花糕好不好？”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柳炀和卡在胡龙眼里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她轻轻叹气：“春怀。”

“奴婢在。”春怀看出柳炀和的忧愁，询问道，“小姐怎么了？”

“娘亲她……”柳炀和尾音拖长，最后停顿住，没有往后继续说。

春怀疑惑。

“你不懂。”柳炀和拿着画册与账簿起身，向屋内走去，“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懂……”

一个双眼干净的如同白纸的小丫头，怎么会懂娘亲身后背负着什么呢？

父亲不在，她不就是整个将军府的后盾了吗？

姐姐的病，让娘亲这几年一直活在内疚中，不肯踏出府中一步。

她担心，娘亲会得心疾。

“小姐……”春怀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柳炀和摇摇头，回首看她：“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

春怀更加无措，眸中露出几分惊恐：“小姐要请嬷嬷给奴婢上课吗？”

“噗，不是。”柳炀和轻笑，心想不再逗她了，“我说，你要好好学习经商，以后的商铺老板娘还得写你的名儿呢。”

“奴婢可不行。”春怀被她的一席话吓着了，“奴婢没读过书，字也不识几个……”

柳炀和打断她：“那从今日起开始认字，读书，本小姐亲自给你找教书先生。”

在春怀的诧异声中，柳炀和暗暗做好了的打算。

她连请那家的教书先生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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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一，宫门大开。

帝王的庆生宴，使冷清了数月的皇宫渐渐热闹了起来。

华贵的马车络绎不绝，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达官权贵，便是皇族至亲。

一年一度的万寿宴，便是帝王的庆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