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言
作者:小吃摆路边 | 分类:历史 | 字数: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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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解铃
风澈燥热的身体被他的泪水浇得有些发凉。
“为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暗哑。
而苏轻言却好像没听见,他有些着急地再次贴上风澈的身体,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
风澈额上青筋跳了跳,她深呼口气,一把捉住了他不停作乱的手,将他拉开,“轻言···你到底怎么了?”
太不对劲了,她早该发现的。
苏轻言被风澈扯着,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他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不想··要我吗?”
他的手紧握成拳,浑身抖得厉害。
从苏轻言将外袍脱了的那刻起,他就开始鄙夷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妓子,毫不知耻的展露自己的身体,以此来得到女人的怜惜。
但除此之外他又毫无办法。
他想和风澈在一起。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风澈捡起掉在地上的黑袍,将他重新裹得严严实实,连系带的结都多打了一个。
苏轻言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
就算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想要他吗?
苏轻言绝望地想着,泪水更加汹涌地滚落,但他拼命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你别哭。”风澈隔着衣料紧紧抱住了他:“别哭好吗?”
苏轻言呼吸一滞,耳边温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如梦似幻。可风澈身上滚烫的温度却又在告诉他这是真实。
“轻言··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吗?”风澈的怀抱很轻很轻,生怕碰碎了他似的。
苏轻言沉默了很久,风澈就耐心地等着。
“你是为了救他受的伤对吗?”低低的声音响起,苏轻言抬起头,盯着风澈眼角那还未完全消褪的痕迹,“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风澈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谁:“···是为了救他没错,但我当时没和你说是因为···”
“他那么好看,会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吧。”苏轻言痛苦地闭上眼,身上透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我看得出来,他也喜欢你。”
“大家都说,你其实不想娶我。”
“我们定亲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却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做小,求你了,别不要我!”
“唔···”
风澈听他越说越离谱,索性一低头,封住了他不停开合的嘴。
“对不起,轻言。”风澈的额头抵着他的,两人的呼吸紧密交缠:“让你这么不安。”
是她疏忽了,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让他承受了那些流言蜚语。
是她,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风澈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望进他的眸中:“但我希望你能知道,”
“我风澈只喜欢你苏轻言一人,也只想娶你一人。”
她的眼神太过热切,苏轻言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融化了。
“我怎会不要你呢?我只是觉得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苏轻言死命摇头,怎么会呢?嫁给她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还有那个崔莺,我是他的护卫,保护他是我的职责,这与感情没有丝毫关系。”风澈伸手理了理苏轻言有些凌乱的发尾,看着他眼眶,鼻子,脸蛋儿全都红通通的样子,还不时打着泪嗝,居然觉得十分可爱。
“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风澈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当苏轻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风澈打横抱在怀里了。
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时不时从后山中传出夜鸮悠长而孤寂的叫声。
风澈抱着他稳稳地走在乡路上,不多时,便在前头看见了苏轻言的家。
房子里头还亮着微光,烛火隐隐绰绰在窗上剪出一个人影。
林语斜靠在床头,眼皮支撑不住地向下坠去,头一点一点的,像是立马就能睡死过去。
“吱呀——”推门声伴着一阵寒气侵入屋内。
林语陡然惊醒,转头就叫道:“轻言······”
一看是风澈抱着苏轻言的样子,他有些噎住了似的微张着嘴,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么晚了,你··你们···”他终于从惊讶中回过气来,还有些病态的脸色此时苍白的十分脆弱。
风澈将苏轻言放下,紧接着对林语深鞠了一躬:“语叔,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轻言的处境,让他受了委屈。但我说过的话,许下过的承诺,便不会违背。”
“我风澈非轻言不娶。”
她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了,语气不轻不重的,但飘进林语的耳朵里,却让他眼眶微微泛红。
“··好···好··”除了这个字,他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了。
自己命途坎坷,再无可能与相爱之人相守相护,现如今,也只希望他的孩子不要步他的后尘,能与一个倾心之人平安度过此生。
苏轻言紧紧攥着外袍,低着头站在一边,他不敢看林语,也不敢看风澈。
后知后觉的羞耻感与后悔像涨潮一样漫过他整个身体。
直到风澈打来了热水,拧了毛巾要给他擦脸,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我··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他的声音细若蚊呐,眼睫颤得厉害。
夜已经深了,风澈见他如此,也不好久留。
“早点休息。”她嘱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浑身僵硬的苏轻言才勉强动了动,他捏了捏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毛巾,转头看向眼下一片青黑的林语。
他还病着,为了等苏轻言回来硬撑到此时,身体早已吃不消了。
这会儿,神经放松下来,人已经半昏睡过去了。
苏轻言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用毛巾将林语浑身上下清洗了一遍。
或许是热水的作用,或许是知道了自己儿子在身边,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顺畅,脸色也好上了许多。
而苏轻言却抿了抿唇,攥着一条渐渐冷去的毛巾在床头坐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