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言
作者:小吃摆路边 | 分类:历史 | 字数: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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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心事
风澈发现,这具身体虽然弱鸡,但恢复速度却是出奇的快,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经常受伤的缘故。她在家足不出户地休养了两天,便感觉大好了。
崔莺还在禁足,闲着也是闲着,这天清晨,她索性拾掇了些装备,上山打猎去了。
村里的后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小动物倒是挺多的。冬日已至,树枝上已经光秃秃的了,树干间时不时能看见雪兔出没的身影。
风澈之前在学校骑射课可是第一名,只见她不慌不忙地从身后箭筒中抽出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箭,搭弓上弦,后腿回撤,摆了一个极为帅气标准的姿势。
不远处,一只毛光水滑的雪兔没察觉到危险,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圆滚滚的小脑袋还在不安分地东张西望。
风澈目如鹰隼,精准锁定了那只雪兔的方位,“咻——”箭矢一触即发,破空而去。
冬阳不知不觉已经滑到人脑袋正上方去了,山下的房屋大多都袅袅地飘起了炊烟。
后山脚下,风澈门前,
“你是谁?”崔莺微仰着头,一脸娇矜地问道:“和风澈是什么关系?”
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里绒短褂,下身是带着棉边的暗蓝色长裙,裙摆下的小皮靴看上去十分精致。罩在最外头的兜帽披风宽大厚实,几乎将他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你怎么不说话?”崔莺等了半天没得到回答,好看的眉顿时拧起。
苏轻言手上提着个沉甸甸的饭盒,有些无措地站在一边。
他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一个素昧谋面的小公子:“我,我叫苏轻言···是风澈的···是她的···”未婚夫郎,他看着面前娇滴滴的像一只骄傲的芙蓉鸟似的小公子,后面那几个字,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崔莺看他支支吾吾半天,心中也有点不耐烦。刚巧,他注意到苏轻言手上提着的饭盒,便摆摆手打断他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来给她送饭的吧!”
苏轻言一愣,随后咬着唇点了点头。
崔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眼角余光却忽地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风澈!”他兴奋地朝远处招了招手。
风澈拖着两只毛色纯白无一丝杂质的雪兔慢悠悠地往家里走,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两只雪兔身上并没有伤口,只单单眼睛处留了个血窟窿。
眼看快到家了,突然听见前头有人喊她名字,定睛一看,竟然是崔莺。
“崔公子?”风澈有些疑惑,他现在不是该被禁足吗?
她加快步伐赶了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崔莺身后还站着个苏轻言。
“崔公子怎么到这儿来了?”风澈虽在对着崔莺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地往他身后瞟去。
“我偷溜出来的,厉害吧?”崔莺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这几天没你陪着,我无聊的紧,便找人打听了你的住处直接过来找你啦······”他叽叽喳喳个不停,活像一只小冬雀。
风澈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苏轻言身上。
又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风澈心想。
“···风澈···风澈!”崔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和你说话呢!”他撅着嘴,似乎对风澈的走神很是不满。
“哦···嗯。”风澈敷衍地应了一声,她沉默片刻,竟直接越过崔莺,走到了苏轻言面前:“轻言,你···”
“这个给你。”苏轻言立马将手中的饭盒举到风澈面前,他勾着头,风澈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好,”风澈伸手接过:“那你···”
“我,我先走了。”苏轻言嗫喏着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掉头便走。
“等一下。”风澈上前想拦,却被晾在一旁的崔莺横插一脚。
他像是隐约感觉到两人之间不一般的气氛,故意朗声说道:“风澈你真好,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未走远的苏轻言身形狠狠一颤,随即落荒而逃。
风澈见他已经跑没影了,不禁皱了皱眉。她转头看向崔莺,眼中带了些疏离:“我的伤并无大碍,劳崔公子记挂。”
崔莺并不接话,他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圈,随后伸手指着那个破旧的小木屋,明知故问道:“这是你家吗?”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不等风澈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风澈无法,只得跟着一起进屋。
“没有好茶,崔公子只能将就一下了。”风澈给崔莺倒了杯热水,之后便转头去处理那两只雪兔了。
崔莺端着水杯,也不着急喝,他眼睛滴溜溜转着四下打量,末了,似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打这两只畜生来作甚?”他走到风澈身旁,看了看那两只死兔子。
“做个毛领。”风澈实话实说。
“自己戴吗?”
“送人的。”
崔莺一愣,送人的?他心中隐隐升起些期待,难不成是要送给自己?
“送谁的?”他忙问。
风澈并不回答,只是眼中悄悄划过了一抹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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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以为风澈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心中更是兀自甜蜜起来,“雪兔毛做成披风领的确很好看,上面还可以缀些珍珠,现在这款式在凤翎很流行,我···许多男子都非常喜欢。”崔莺脸有些红,他将水杯递到嘴边嘬了一口,觉得这水还挺好喝。
风澈默默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风澈家和苏轻言家,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靠着后山,隔得有些距离。
苏轻言跑了一阵后,看见前面有人,便渐渐地慢了下来。
“嘿!你们看没看见,咱村今天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公子!”
那群人围作一堆正聊着闲话。
“这俺知道,那个小公子还向俺打听了风澈的住处。”其中一人将手拢进袖子里,眯着眼回忆道:“那小公子一看就是镇上大户人家出来的,穿的好,长得也好。”
“那你知道这小公子是谁吗?为啥一来就找咱风澈?”李二狗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磕得满地狼藉。
“这俺就不知道了···”那人嘿嘿一笑。
李二狗早就料到似的把瓜子往裤袋里一塞,拍了拍手,唾沫星子开始四处飞溅:“这风澈不是在镇上找了份工嘛,我听说,就是在那个大户崔府里给她们的小公子当护卫,今天来的这个公子,八成就是那崔小公子没跑了!”别说,她的消息还真挺灵通的。
“我还听说,这崔小公子前几日被恶人给绑了,多亏了风澈,才能逃过一劫。”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一出,接下来不就该是以身相许了吗!”
李二狗讲的煞有介事,听的人竟也是一脸信服。
“可风澈不是和苏家那小子定了亲吗?”有人记起了这事。
“你懂什么?”李二狗瞪圆了一双眼:“你没见着她们俩定亲之后,这都快三个月了还没一点动静吗?”她叉着腰,信誓旦旦地道:“要我说啊,风澈压根就不想娶他!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崔小公子和苏轻言这两人摆一块,你们会选哪个?”
答案呼之欲出。大家伙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哎哎,小点声。”有人努了努下巴,示意苏轻言朝这边来了。
李二狗顿了顿,随后不甚在意地掏出瓜子继续磕着,瓜壳四处飞溅,有一片甚至落在了苏轻言的鞋尖上。
苏轻言埋着头从她们身边经过,那些人的眼神如有实质一般黏在他身上,或嘲讽,或鄙夷,或同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眼前的两扇木头门虚掩着,但他却连推门进去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家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背靠着院墙缓缓蹲了下去。他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有轻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同为男人,他从崔莺看风澈的眼神中就能发现,他喜欢她。
风澈她知道崔莺喜欢她吗?她也···喜欢崔莺吗?
应该也是喜欢的吧,那些伤,原来也是为了他而受的。
其实那些人说的没错,他的确比不上崔莺,从他见到崔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所以,风澈这么久都没有开口提她们的婚事,也是因为他吗?
“苏轻言?”一声轻唤将苏轻言从胡思乱想中惊醒。
他慌忙地擦干眼泪,将头抬起。
“田哥?”苏轻言抽噎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