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45度爱
作者:涂鸦姐姐 | 分类:历史 | 字数:1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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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赵阿娣
看着妮妮一天天长大,阿牛购买奶牛,重开甄原坊的愿望越发强烈。他知道,原海清死了,阿花生死不明。他不止一个夜晚在想,阿花如果活着,一定排除万难,回到甄原坊找自己女儿啊!阿牛固执地相信,阿花一定还活在世间,一定会回甄原坊找妮妮。
如果有一天她来了,奶牛没了,甄原坊也没了,阿花会有多伤心。
小林全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虎林,日本人QZ中国的目的越来越明确,他们不会再有时间注意几头奶牛的事。
阿牛拿出所有积蓄,从江对面买回来了两母一公的奶牛,并选择了一个吉日,重新挂好“甄原坊”的牌匾。他向前来贺喜的人们宣布了一条甄原坊的规定:产奶量有限,只卖给乡亲!其目的就是拒绝日本人。
此时的中国风雨飘摇,甄原坊重新开张了,但经营状况比较差。阿牛只得将生产出的牛奶,做成一些“奶疙瘩”“冰奶渣子”,卖给小孩和那些出远门的人。
这天夜里,阿牛刚刚给奶牛添好草料,准备灭灯休息时,突然传来敲门声。阿牛吹熄手中的灯盏,趋步来到大门口,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阿牛兄弟,我是赵军武——阿花的战友。”
阿牛急忙开门。刚开一条缝,一男一女就挤了进来。虽然多年不见,但阿牛一眼就认出,那男的正是赵军武,他受了伤,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女的比较瘦小,吃力地扶着赵军武。
“怎么了?”阿牛忙问。
赵军武说:“遭了小鬼子的黑枪。”
赵军武左胸至左肩被子弹穿了个洞,虽然用衣服紧紧包扎,但仍渗着血。阿牛到山上打猎,受伤自是难免的,家中常年备有治伤药,急忙拿出来,重新帮赵军武处理包扎了伤口。
原来,赵军武的母亲去世,他回老家赵家村奔丧。家中只剩下17岁的妹妹赵阿娣,也就是扶赵军武一起来的瘦弱女子。和妹妹商议后,决定把家中物件处理完毕,然后带妹妹去部队学做卫生员。
不巧的是,赵家村恰好有个日本特务,知道赵军武是革命军,应该还是个领导,赶紧报告了日军。那时候,日军还不好公然抓人,埋伏在村外赵军武必经之处。
身经百战的赵军武敏锐地感到一种不祥的气氛,选择了夜行,避开大道,选择田埂前行。待日本人发现赵军武没有走他们的埋伏圈后,匆忙追赶,胡乱开枪。
枪声密集,赵军武还是中了一弹。他强忍疼痛,走了几百米,确定安全后,才停下来包扎伤口。
此时,已到虎林镇边,离队伍还有几十里的路程,自己受了伤,白天行路,容易被发现。他想到了阿牛,决定去甄原坊避一避。
阿牛让赵军武安心在此养伤。为避免泄露踪迹,白天,阿牛就让赵军武躲在后院的地窨子里。
果然,第二天就有陌生人来甄原坊买牛奶。那人一边买奶,一边东张西望。阿牛知道,这人肯定是日本特务,是在查探有无赵军武的踪迹。阿牛显得一切正常,灌好奶后,礼貌地送走买奶人。
接下来几日,倒无什么特别情况。赵军武的伤口也在恢复。阿牛让他不要着急,慢慢养病。
赵阿娣觉得兄妹俩在此白吃白住不好意思,主动帮阿牛干活。阿牛则坚决不让她干。赵阿娣便和妮妮一起,承担起做饭的任务。
几日下来,赵军武发现,妹妹对阿牛颇有好感,心中便想,阿牛为人忠厚诚实,若能撮合二人成亲,也是给妹妹找了个落脚之处,自己也便放心回队伍上去。于是私下问妹妹:“阿牛这个人怎样?”
赵阿娣没有多想,就说:“很好啊!是个好人。”
赵军武进一步挑明说:“我是说,你嫁给他怎样?”
这几日,她和阿牛相处得确实不错,对阿牛的印象很好,且和阿牛的“外甥女”妮妮也处得很好,私下里说过不少阿牛的话题,但她确实没有嫁给他的念头。
听哥哥一说,赵阿娣脸就红了,想了想说:“人家才不会同意呢!”
赵军武见妹妹松了口,便说:“只要妹妹没意见,阿牛那边,我去说。”
晚饭后,赵军武专门留下阿牛,说要谈点事。赵阿娣知道哥哥要和阿牛谈什么,脸一红,忐忑不安地和妮妮去了房间。
赵军武开门见山给阿牛挑明话题。阿牛先是一愣。说实话,阿牛心里一直装着阿花,自从阿花和原海清成亲后,阿牛便真没动过再找个人结婚的念头。这几日,他对赵阿娣的印象很好,但也没有动男女之情的心思。
经赵军武把话挑明,不由陷入沉思,在心底,他认为阿娣虽然不如阿花漂亮大方,但善于为他人着想的阿娣,或许更加适合他阿牛。
见阿牛陷入沉思,赵军武知道阿牛对阿娣是接受的,便进步将军说:“不要婆婆妈妈的,给个痛快话。”
阿牛见赵军武有些生气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阿娣看得上我,我愿意。”
赵军武喝了口水:“好!长兄若父,阿娣的事,我做主了。给你们择个日子,一家人吃个饭,就算成亲了。”
十天后,赵军武的伤已无大碍,他便定了个日子,让阿牛给阿娣去做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晚上一家人吃了顿饭,赵军武作为家长讲了话后,阿牛和阿娣便算是结婚了。
结婚对一个人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阿牛不识字,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丰富的感慨,只是一味的傻笑挂在脸上。洞房花烛夜,是简单潦草了一些,但幸福的日子不拘泥形式,他拥抱着妻子久不能入眠,往事一幕接一幕在脑子里闪现。窗外的风,刮过山林,穿过房巷,撞在没有关严的牛舍栅栏上,声音从没像今夜听得如此清晰、悦耳。思绪像被打开的棉絮,扬扬洒洒,飘得漫山遍野,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阿花、想到了妮妮。当年山东甄家好大一个家族,为讨一条活路和好的前程,像蒲公英一样随风而散,“关外的黄金、沃士、人参、貂皮”对他们是一个永远的诱惑。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开动两条腿拓出一条路。“挎枪、骑马、闯天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想起出发前,爷爷的豪言壮语,想到叔伯们的冲天豪气。
如今大家族的兄弟姐妹是死是活,杳无音信,自己九死一生,光杆一条。想到这,一种传宗接代的使命感和紧迫感被从心底唤醒、萌芽,并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定要生出一堆的娃,去种地、养牛、挖参,扛枪、做生意.....屋里的红烛扑闪扑闪,燃得正旺,烛光照在妻子恬静的脸庞,阿娣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那么得迷人,他禁不住在她脸上深深亲上一口,一直甜到心底。
第二日一大早,赵军武便告辞阿牛、阿娣和妮妮,去找队伍。
阿牛一家子的小日子从此过得平静。几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阿娣和阿花的女儿妮妮相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