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夕阳
作者:欢乐凌水 | 分类:历史 | 字数:3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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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安葬高赫
段钢购回一个价格昂贵的黄花木棺材,段深决定将高赫葬在邺城南郊高赫父母的坟边。
“那儿的风水好,是向阳之地,高赫不但能与父母长相厮守,距军队的大营还不远。”
段深选择次日早晨为高赫下葬,届时,啸林的弟兄们都要参加葬礼。
啸林重新招回的两千名武士,在收复晋阳的战斗中作出了出色的贡献,段深决定将他们长久地留在啸林。
次日早晨,两千多人为高赫送葬。当棺木被填平,石碑立起,纸币飞向天空时,哭声响成一片。两千多人跪在坟前,祭拜高赫,追思高赫。岳阳在哭声中念了祷文,祷文与碑文一致,碑文的上面写着:为国捐躯,浩气长存,大义凛然,精神永存。
确实,高赫死得很惨,很悲壮。国难当头,他不得不率领大军去与兵强马壮的北周军打仗。那是怎亲的无奈与克制?不能不说他一直是高纬的一个棋子,为高纬顶缸挡灾。但他在自己的职务内做到了极致,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为了北齐的和平,化干戈为玉帛,平息内乱,调和矛盾。他也为啸林的发展作了贡献。试想,如果没有他接替段深,啸林有今日吗?
“善人也!”史长风擦干泪眼望着一坯黄土,心酸地说,“此乃忠义之身无法忘怀,只有眼泪。”
斛律婉蓉想到自己曾在豫州避难,想到自己多次去军营,想到高赫总是以最高礼仪接待她,总是伸出援手帮助她,不免嚎陶大哭。
“恩人呢,未及报恩撒手而去,痛刹人也……啊……”
高赫的死让人想到北齐的衰落,想到北齐的昏暗与腐败。人们的泪眼无不在诉说心中的悲愤。都为北齐的沦落为北齐的衰亡而痛心。
“哎……乱世之秋,无法自保……”
“哎……任由飘浮,随运而去……”
在那个凄冷的坟地,在无法预见的未来中,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和不尽的悲伤。他们的一声声长叹,抒发了心中的凄苦与悲哀。
眼泪流在了高赫的坟前,痛苦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一干人骑着马慢慢地回到大本营。路上,他们的心是沉重的。
祖珽在徐州刺史位不到两月,被宇文盛的东路军打败,徐州就此陷落。这是宇文邕攻击北齐边城的四路大军中唯一取得胜利的一支队伍,东路军取得胜利的原因是祖珽不懂得打仗又自以为是。祖珽受到应有的毁灭性的打击,他是咎由自取。徐州沦陷后,他逃跑了。他不可能不逃跑,祖珽何人?一个阴猾之徒,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不可能与徐州共存亡。
如今在少有的安静中,人们想到了这个逃跑的刺史,一个不顾百姓安危宁丢城池也要跑路的一个无良的官吏。
“可耻!卑鄙!”
“罪孽深重的小人!”
祖珽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时间坊间的传闻铺天盖地。人人都在痛骂,痛骂他的无耻。
啸林的人反应最强烈的是斛律婉蓉与岳阳。
“不杀掉祖珽天理难容!”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斛律婉蓉来到隔壁岳阳的房间,坐在窗下的圆凳上斛律婉蓉提起了祖珽逃亡的事。
岳阳说:“不杀祖珽不能平民恨!”
斛律婉蓉没有想到岳阳也和她一样,对祖珽有彻骨的仇恨。他说的话就是她想说的话。
“哎,我的好小弟,斛律婉蓉满心欢喜地看着岳阳,”我怎么发现你突然长大了好几岁?说起话来直达要义,办事又非常果断。”
岳阳腼腆地笑了笑,很大气地说:“我不过是被高纬气着了。”
斛律婉蓉觉得岳阳的这句话虽然很稚气,却埋藏着很深的意思。她笑道:“高纬给你气着了?气着你哪儿了?”
“哼!杀功臣呗!”
“啊……”斛律婉蓉越发觉得岳阳很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能看破红尘,她不由得更加喜欢岳阳。她亲昵地说,“岳阳小弟,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弟弟!”
“上辈子不一定是,这辈子肯定是。”
斛律婉蓉被岳阳炽热的话彻底地感动,她不禁泪流满面,伸手将岳阳搂在怀里,亲切地说:“我们就是亲兄弟!”
岳阳也颇受感动,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的父亲,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元英了。在无亲无友的孤寂中,能有元英这样的兄长时刻关心着他,爱护着他,他感到了最大的满足:“有元将军这样的兄长,是小弟此生的荣幸。”
“既然你那么恨祖珽,我们就一起去寻找祖珽呗。”解律婉蓉觉得岳阳是一个既沉稳又有内秀的人,不可小觑。如果此次带着他去寻找祖珽,一定事半功倍。她用征询的口气说,“怎么样?岳阳小弟?”
“可以呀!”岳阳显得很兴奋也很激动,“我们一起去!”
“你真的愿意去?”
“真的!”
“我马上去请示段帮主,让他也同意。”
“去吧!”
“你和岳阳一起去?”当斛律婉蓉将她的想法说给段深时,段深觉得不可思议,“能行吗?一个小孩子?”
“行啊!有什么不行?”斛律婉蓉坚定地说,“岳阳可不是从前的岳阳了,我发现他变了,变得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成年人。”
“最好再派一个人跟你去。”
“派谁呀?”
“还是侯长海嘛,此人机谋很深,你不用他用谁?”
“那好!就用他!”
斛律婉蓉与段深一拍即合,决定由他们三人去寻找祖珽。
“祖珽,这个将北齐害得稀里哗啦的人,我们决不会放过他!”段深咬着牙说,“掘地三尽也要将他找回来!千古罪人,必须得向百姓谢罪。”
“好!”斛律婉蓉拍了一下段深的手掌,激动地说,“我们有以前的经验,有侯长海这个有机谋的人,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但愿如此!”
“你估计祖珽能逃到何处?”斛律婉蓉试探着问。
“南方的面大,他不会回到北方。”
“为什么?”
“北方危险啊!现在南方很乱,藏一个人很容易。”
“南方的范围可大啦!”
“是啊,够你们找的!一定很艰辛。”
“你不是说了嘛,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祖珽。”
段深笑了,“ 我是说了,但找不到也没办法呀!”
“一定要找到,找不到负天下人。”
“你是这么看的?”
“那当然,得有史命感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是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很少有的大笑,他们的生活中总是有悲伤相伴。
“没想到高赫竟是这样的死,一想到他的死,我就心痛欲裂。”
段深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随之他竟然嚎哭起来。
斛律婉蓉知段深在墓前心情沉重,强忍泪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一定会放出来。
“哭就哭罢,眼泪流干了,也就不会哭了……”
斛律婉蓉用自身的感觉体谅段深此时的心情,她不再劝段深,任凭他的眼泪奔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