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水底，响起一片惊叫，刺般尖锐，震着整个水世界都在颤抖，我的耳膜吃不消的账疼，我忍着痛，趁机向上游。

就在我要到达水面时，那些被吓坏的水鬼们缓过神来，尖叫着又向我簇拥而来，拉扯着我。

该死的-

被用力拉扯的我，胡乱地向那些水鬼连开了几枪，虽然驱退了一部分，但也将它们彻底激怒了，它们嚎叫着扑到我的身上，欲要将我撕碎-

嗵-

就在我要放弃左仑枪，却取挎包里的金粉时，一只修长的长臂从上方冲破水面，一把捉住我的左胳膊，奋力地将我从那些水鬼中拖了出去-

呼哗哗-

随即，我半个身上被拖出水面，屏不住气的我张大嘴呼吸。

水鬼们还不依不挠，拉扯着我的双腿，想要将我重新拖进水里，怎奈捉住我胳膊的那只手力大无穷，一口气就将我整个人拖回了岸上。

那些水鬼隔着水面，冲紧趴在泥垠上喘气的我和救我之人愤怒呲牙。

“嚎-”

小一如怪兽般的咆哮从我上方响起，那威慑力震得整片沼泽都在颤栗，那些水鬼一下子就老实了，委屈扁嘴，纷纷潜到了水的深处。

缓了一口气的我抬起头来，一直与我保持距离的小一跑过来救我了，绿光莹莹之中，他凶神恶煞，那只红眼睛瞪得赤红。

我目光移下一些，落在他的胸口，方才他跌倒后一直捂着胸口，让我很在意。

丢了格子衬衫的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打底背心，说是白色，此时已脏兮兮的，像是在脏泥里打过滚似的。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与这沼泽一样难闻的腐烂味，但看起来，他的皮肤有些苍白外，并没有什么受伤和腐烂的痕迹。

意识到我在查看他，小一倏地松开捉住我的那只手，转过身去，沿着泥垠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幽幽地看我一眼：“小心别再掉下去了，它们死于非命，怨气重得很，逮着活物不弄死对方却不罢休，你那些法器对付不了这片沼泽数以万计的死灵。”

“快跟上来，还有些路要走。”

提醒后，他催促，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调整呼吸，撑着泥垠爬起身来，被水鬼紧拽过的脚腕疼得厉害，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还有就是，现在我浑身上下和这片沼泽一样，臭气熏天的了。

湿哒哒，粘呼呼，臭哄哄的-

真是比死还难受！

我将枪收起来，忍着疼小心地在泥垠上行走着。

小一，又一次与我拉开了距离，偶尔的，他会难过的身子一晃，抬手捂住胸口。

“你看起来很糟。”我说。

“我快死了，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小一回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一回过头来睨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想什么的，唇角向一边微微向上勾。

“你看起来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强。”

“刚才就算你不救我，我也能脱身。”我努努嘴儿。“我使起大招来，不说这片沼泽，我把这个鬼世界全净化了，把那捉走你们的妖鬼烧得灰都不剩。”

小一收回讥笑，回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他幽幽地说了一句。

跟在后面的我看着小一的背影，莫明地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