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大贵的带领下，我踏进了八号巷，这里密集的农民楼，一栋挨着一栋的，将巷子上空挤得只剩巴掌大的天空。

不到两米宽的路边小商贩摊着地摊儿，吆喝声在幽深的巷子里回荡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的。

张大贵路过一个卖玩具的地难时，停了下来。

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吸引了他，他跟我说宝宝三岁生日快到了，他一直想买这样的一个玩具给他，他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给他买过个像样的礼物呢。

“要买玩具吗？”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玩具摊边站着一个黑衣的老太太，她的脸极丑，仿佛被硫酸泼过似的，看得我们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个熊多少钱？”张大贵低下目光避过老太太的脸，问。

老太太报了个价格，张大贵也不管价格高低，付了钱一把拎起玩具熊就走了。

我牵着宝宝跟着张大贵往前走。

没走几步，宝宝因为某种紧张而反握我的手，我低头，发现他正回头望着什么，我目光抬起，顺着他看的方向探。

那个黑衣老太太正站在摊子前，面对着我们，眼神幽幽的，见我看她，她干瘪的嘴唇张嘴笑，嘴里没有牙齿，像个黑黑的洞。

宝宝被那老太太吓坏了，急忙回头不再看老太太。

“这边走！”张大贵走得挺快的，在前方一处岔道停下来，等我们。

我将视线从老太太脸下收回来，加快脚步。

张大贵住的地方有个院子，推门进去，我们发现有个比宝宝大一些的小男孩蹲在耽子的墙角里，嘴晨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细听，像是在对谁说话似的。

张大贵看着那个孩子，咬了下嘴唇。

那个孩子是张大贵老婆带回来的孩子，煞看去和我牵着的宝宝还真有几分相像，不过要胖一些，个头也大一点儿。

“爸爸-”感觉有人在看，蹲墙角的小男孩抬起头来，见是张大贵回来了，站起身笑盈盈地跑过来。

张大贵有些怕这个孩子，孩子扑过去时，他甚至想逃开，可他的脚像是被定在地上般，挪不动，最后只能无奈地任小男孩抱住自己。

“这小熊是给我的吗？”大宝宝，暂时就这么叫这个男孩吧，瞅见张大贵手里拿着只玩具熊，激动地一把将它捉过来，搂在怀里。

“这……”张大贵本想说那是给宝宝买的玩具熊，不是给他，可话才到嘴边就吞了回去。

张大贵小心地瞄了一眼我的身边，他看不到宝宝，但他担心宝宝会伤心，那玩具熊本来是要买给他的。

我身边的宝宝看着抱着玩具熊在院子里蹦来蹦去的大宝宝，嘟嘴，一脸不高兴。

“我不喜欢那只熊，也不喜欢这个小哥哥。”宝宝很直接地向我表达他此时的情绪。

“我也不喜欢！”

我看抱着玩具熊在院子里蹦的那个大宝宝，虽然白白胖胖小模样很可爱，但总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我一直难以描述，正是少掉的那点东西让他不讨人喜欢。

我跟着张大贵走进屋子，发现一个面色发黄精神恍惚的瘦弱女人正坐在屋里的地上，四处扎着一圈的香，她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模模糊糊的，像是没有意思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