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面休息一刻钟，大家考虑考虑，加入哪个小组，一刻钟之后分别到五个会议室去报道，一组就这里，二组在……”

院子里，鱼头和上官敏跟在背着双手的袁副局后面，慢慢走着，领导不发言，俩人也不好说什么。

“知道你们有一肚子的疑问，十八年了，快整整十八年了，谁不想破那个案子，可我不能碰啊！”领导突然转身过来，“小敏，你也不行……”

“鱼头，你可以，也只有你，但我告诉你，不要急，那个案子没那么容易。”袁副局像是自言自语，“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上加难啊……”

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从他皱纹深深的眼角溢出。

“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老喻头找到我，说要把你送进来，我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在，我们这些当年分局的老同志就指望你，鱼头！这一次一定要真相大白……”

袁副局盯着鱼头的眼睛，说话变得有力量，“我承诺，这个碎尸案子不管破不破，过段时间我都会让你加入到那个案子里。但是，也只有破了这个案子，你去那个组里才有真正的份量！”说完，迈着坚实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如此！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能够轻轻松松就进入了金陵警队！袁副局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走吧，我们先去一楼会议室。”上官敏红着眼睛说。

和想象的不同，一楼会议室里人很多，鱼头原以为除了自己小组八个人，加上鼓楼分局估计两三个人，十个差不多了，怎么小小的会议室挤满了二十多人！这还没算上自己和上官敏。不过就这个案子来说，人再多都不算多，当年都全是干警武警出动了。

“哈哈，正主回来了！”老沈笑着说。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老康、老王你怎么背叛了三组跑来了。啊，还有，老于，你怎么就敢背叛伍大队？”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

“鱼头，咱们现在人多势众，可是人员最多的一个组，兵强马壮，你看一、二、三、四、五小组的联合国军，全有……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这一次啊，你作老大，我们配合，有什么奇思妙想你尽管放马出来，大伙儿呢，都全力支持……反正，咱们死马就当活马医。”

这最后一句话，才暴露了老沈同志的内心想法。

夏白和包小山也在，两人的眼里都放着灼热地光芒。

哦，难怪这么多人，自己名声在外只是其次，关键是这个案子太响亮了，共和国第一悬案啊！

谁不想参加！就算无功而返，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这案子要是破了，大伙儿不都得警史留名啊！

这辈子这个警察没白当了！

老了，可以神气悠悠地对后代说，“孙子唉，当年破共和国那个第一悬案，对，就是那，那个什么金大碎尸案的时候，爷爷可是亲自出马……”

这得羡慕死多少退休的老警察，什么几条杠，几个颗星，几朵花，哪一个都比不上这个说出去牛逼！

“鱼头，这是鼓楼分局的叶清叶队长，这两位是她的同事，他们将和我们组成联合专案组。”

“叶队，这位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鱼头小神探，进入警队一年不到，屡立奇功……”

这不就是刚才大会议室第二排的那一位女警，这下终于见到正面了。但正面第一眼，就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惊艳。

一身宽敞的警服都遮挡不住她高耸挺拔的身材、纤细有力的S腰。俏脸是瓜子形，刀削般的面部轮廓使她具有了一种犹如希腊女神般高贵典雅的气质。应该是风吹雨晒和训练的原因，皮肤不是很白嫩，但那略带古铜的肤色，配上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一双斜斜向上挑起的长眉，放射出逼人的勃勃英气，可以让任何男人感到制服的魅力。

不客气的说，相对于她的身材，叶警官的英姿飒爽气质更足以傲视群芳，秒杀单身男……

看年纪，约摸着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三，不算鹤立鸡群，但这样的气质形象，放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在公安局也毫不例外。

鱼头一下子有点愣神，自己都不知道鼓楼分局还有这号警花。

“这小子太贼了，青龙山绑票案他立功最大，这事大伙儿都很清楚。可昨天我才知道，梅花山庄杀人案其实也是这小子的全部功劳，送给了钟楼分局……良心是不错！不过，这一次，可不能藏拙了！大家说是不是？”老沈同志笑眯眯地说。

“没有，没有，那是侥幸……咱们人多力量大，这个，要靠大家一起来！”鱼头晓得分寸，也有自知之明。

“你好！”叶警官手伸过来，但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手。

手很软，很舒服，这是鱼头的第一感觉，“是郭亮的老相好吗？也姓叶，和那个大boss叶厅是不是什么亲戚？”

只要看到靓丽的女子，鱼头脑子里总会先八卦一番。

***************

山西路鼓楼分局的一间黑黑的小屋子里，几乎堆了满满一屋子的材料，大部分都是当年警察的案情分析，汇总，尸检记录，勘察记录，走访记录，询问笔录等。

最上面的材料已经有了一层浮尘……

这三天，大伙儿就泡在这个光线不好的屋子里，把当年碎尸案所有的材料都翻了个遍。

失望，大大的失望！没有任何含金量价值的线索。

鱼头只想说两个字，“卧槽！”

其实，关于这个案子，大的一些东西都已经传出去了。不过大多数网民抱着猎奇心态，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譬如，在天涯论坛里一位名叫“黑弥撒”的网民发表了名为《关于金大碎尸案的一点想法》。在文章中，“黑弥撒”以假设为依据，认为刁艾青的死与“打口碟”这种重金属摇滚音乐形式有关。黑认为，刁是通过重金属音乐结识了凶手，并因为自身气质激发了凶手的童年阴影，最后被凶手变态杀戮。“黑弥撒”的帖子一石激起千层浪，童年阴影、重金属、变态杀戮……

还有什么电刨、贩卖人体器官，吸毒，反正各种脑洞大开的都有，这些不假思索的主观假设和判断，毫无责任的指责，不仅给很多无辜的人造成伤害，更把案件大部分真实的信息掩盖在只为吸引眼球而编造的谣言里，也给“1.19”案蒙上各种奇怪的色彩。

综合了这一屋子详尽的卷宗：

警察当年排查工作很到位，金大三公里范围内搜查的仔仔细细，三公里外也挨家挨户重点区域进行了排查。

水佐岗附近的金陵药科大自然也是怀疑的重点，同样是一无所获，最后重点还是放到了金大周边……

可惜的是，没有发现凶手的DNA、指纹、血液等基本痕迹；也未能找到分尸场所等作案现场。找不到这两类刑侦侦破必须的物证，就失去了寻找凶手的基础条件。

分尸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血液，要么从住宅或者其他住所下水道等排走，要么泥土等渗透。前者四处排查没有发现。如果是后者，也是比较好查，警犬对于血腥味很敏感。不过，警犬的广泛搜索并没有任何发现。

警方还动用了当时看国内属于高科技的发光氨材料。鲁米诺又名发光氨，现在已经熟练用于现代刑侦的血液检测……

（本章完）